第二天一早,陳六合還在廚房裡做早飯,沈清舞和黃百萬都先後陸續起床。
兩人的臉上都沒有任何不适,就如平常一般,沈清舞坐在院子内看着東方的日出,黃百萬則是蹲在廚房外抽着香煙,雖然他兜裡現在有那麼個三瓜兩棗,但抽的仍然是一層不變的大前門,售價一塊八。
簡簡單單的清粥小菜,三人都可以吃得津津有味,黃百萬端着碗,蹲在地下狼吞虎咽,陳六合和沈清舞坐在桌上細嚼慢咽。
喬家勝死了,今早淩晨四點三十三分,死于車禍。
忽然,沈清舞聲音及輕的說道,波瀾不驚。
陳六合和黃百萬都是微微一怔,黃百萬咧了咧嘴,什麼也沒說,繼續喝粥,隻是臉上的笑容,非常的燦爛。
死得好,死得大快人心,但他并不覺得這有什麼可驚訝的,因為他一直都相信沈清舞說過的話,這個仿若站在雲端的女孩,有言出必踐的實力。
輕輕皺眉,陳六合不動聲色的問了聲:你動用‘智庫’了?
沈清舞沒有說話,低着頭輕輕咀嚼,陳六合說道:下次别這樣,簡單小事哥能擺平,你也知道他們這個層次的手段動不了我,‘智庫’是你最大的底牌,不能讓它輕易現世。
是底牌也是利器,既然是利器,就需要裹上鋒芒讓它飲皿。
沈清舞說道。
陳六合擡起手,撫摸着她的額頭,道:你花了十年的時間去打造‘智庫’,哥相信他必定能驚世駭俗,這張足以震動大地的王牌,可不是拿來對付小醜的,殺雞用神器,有些暴殄天物。
沈清舞沒有說話,陳六合也是灑然一笑,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智庫是什麼樣?
具體擁有多麼恐怖的能量?
其實連陳六合自己都不是非常清楚,這個世界上唯一清楚的,恐怕就隻有沈清舞了。
小妹曾說過,智庫中聚集了這個世界上最為聰明的一小撮人,也有着在不同領域都有着極高造詣與成就的人。
迄今為止,智庫成員到底有幾個,又是些什麼人什麼身份,也隻有沈清舞一人知道,她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掌控者,就連智庫中的成員,都對彼此沒有絲毫了解,更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姓名以及社會地位。
當然,有一點陳六合是可以肯定的,沈清舞花了十年心皿所打造出來的這個恐怖智庫,其中成員絕對沒有超過二十個。
十年時間,不到二十個成員,從這個數量就能看出來,沈清舞的審核标準有多麼的變态與苛刻,也足以證明,智庫中的這不到二十人,都是多麼的精良。
搖了搖頭,陳六合揮去腦中思緒,對沈清舞說道: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吧?
沈清舞說道:這跟我們有什麼關系嗎?
喬家勝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仇殺,但殺他的人不是我們,而是他曾經的仇家。
陳六合來了興趣:哦?
怎麼個情況,說來聽聽。
沈清舞放下了筷子,看着陳六合說道:喬家勝這個人有好賭的毛病,曾經有一次他跟人合謀竄通對一個小型企業的老總抽老千,一夜之間騙光了别人萬貫家财,到最後甚至逼得别人家破人亡,難道這還不足以讓人心起殺念嗎?
然後你們就利用那個小老闆的仇恨,讓他去殺喬家勝?
陳六合較有興趣的問道。
沈清舞道:我們什麼也沒做,隻是給對方提供了一些殺人的最佳動機與時機罷了,給了他最為詳細的謀殺計劃與喬家勝什麼時間點會開車路過的路段,精确到秒,再推敲出一切可能出現的意外,給出最有效的應對方案,一切自然就水到渠成。
聽到這些,陳六合有些啞然失笑,同時不輕不重的拍了拍沈清舞的腦袋瓜,這些話說起來是輕描淡寫輕而易舉,可裡面的細節,如果仔細琢磨,卻足以讓人咋舌,這絕對需要精心排布,并且把每一個細節和可能性都算計到精密極緻。
要知道,無論是沈清舞還是智庫成員,都不了解喬家勝,也不是喬家勝身邊的人,甚至見都沒見過喬家勝,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全憑大腦去揣摩和推敲喬家勝的習慣秉性,再借助着一個無關的人,去排布的這場謀殺。
難道這裡面的信息量還不足以讓人毛骨悚然嗎?
真的能做到一點蛛絲馬迹也不留下?
陳六合笑問,倒是不擔心什麼,他隻是對這件事情比較好奇罷了。
給那個謀殺者發送消息的,是網絡上一個完全被捏造出來的虛拟人物,從來就沒存在過這個世界上,就算讓警方查上一輩子,也隻能撲在黑洞裡。
沈清舞輕描淡寫的說道。
陳六合驚歎了一聲,笑問:小妹,‘智庫’中的人都這麼牛掰?
這是最基本的能力,如果連這點智商都沒有,憑什麼進入我的‘智庫’?
沈清舞理所當然的說道。
陳六合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沈清舞嘴角輕輕一翹,很大方的接受了這種誇贊。
蹲在一旁的黃百萬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瞬間,他感覺沈清舞比陳六合來得還要可怕。
這是一個用腦子就能玩轉世界的智者,是一個殺了人之後還能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人。
的确如此,她說了五點前讓喬家勝死,喬家勝也的确死了,是她想要殺喬家勝的沒錯,然而喬家勝的死卻跟她沒半毛錢關系。
她想殺的人在她規定的時間内死了,到最後卻跟她無關,這還不足以讓人心中發毛嗎?
這裡面的門門道道彎彎繞繞太多了,多到黃百萬覺得腦袋不夠用,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智商這麼低......
......
此刻,在一座雅緻的别墅内,喬雲起習慣了起早,他喜歡早晨的空氣,也喜歡享受紫氣東來的感覺,因為這個時間段,能讓他的腦子特别的清晰,也能想明白很多平常想不明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