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不斷有販夫走卒,商賈書生來回走動,比肩接踵,人氣很是旺盛。
陸羽方才在深空内經曆了無盡的厮殺,所見到所聽到的場景,無不是邪祟的咆哮和滔天的怨氣,如今突然踏入到這條長街中,陸羽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飛龍堡雖然是軍城,但城池中該有的設施也都是齊全的,茶樓酒肆,各種拍賣場典當鋪,應有盡有。
很多商人也會運送貨物,前來此地售賣。
”殷悅說道。
陸羽看着這一切,默默點點頭。
在這片暗無天日的地方,居然出現了一片不屬于天界的文明,陸羽并不感覺到意外。
曾經,中古文聖陶潛誤闖入到一片異世界中,名為桃源,那裡也同樣有人煙,與世隔絕,不知世事。
不過,眼前的這片靈山大陸,明顯要比桃源密境龐大太多,人口稠密,顯然是在這裡經曆了好幾代的繁衍生息,這才有了今天這般景象。
陸羽以神識觀察,發現很多人的體魄都極為矯健,即便是沒有修煉出法力的人,也行走如飛,就仿佛從小便開始鍛煉身體一樣。
這樣的體魄,要普遍比現世的天界人,要強壯許多。
“居然還真的,一個仙人也沒有。
”
在陸羽的神識觀察下,此地所有人的修為,通通映入到陸羽的眼簾之中。
其中最強的,也不過是歸一境這個層次,大部分的修士還停留在煉氣、築基這個環節,那修煉出來的法力,根本微不足道。
“如此實力,他們是如何存活到現在的?
”
陸羽心中思索,不知不覺,便跟着殷悅來到了飛龍堡的深處。
此地,已經到了飛龍堡的核心區域。
外層區域應該是專門讓平民居住的地方,穿過一道高聳入雲的圍牆,陸羽便踏入到飛龍堡的真正核心要地。
唯有殷悅有資格進入,其餘四名死裡逃生的修士,在拜謝了陸羽之後,匆匆離開。
圍牆之後,是一片連綿不絕的營地。
營地内不斷傳來呼喊聲,一群修士正在校場上,操練着戰陣。
他們揮舞長拳,步調統一,身材挺拔,身上散發出濃濃的殺意,進退有序,所有步驟都熟記于心。
這些人,便是仙台宗的修士了。
仙台宗實際上,也相當于修士皇朝的存在,向轄下的子民收取供奉,随後訓練自己的軍團,來抵禦外部入侵。
路過校場,陸羽瞥了一眼,忽然輕咦一聲。
“怎麼,前輩可有指點嗎?
”殷悅詢問道:“他們都是我仙台宗的外門弟子,還沒有真正經曆過厮殺。
他們還至少需要一個月的訓練,才能夠出戰誅魔。
”
陸羽問道:“這些人修煉的是什麼功法?
”
“功法啊。
”殷悅淡淡笑道:“他們所修行的功法,乃是靈山大陸内傳承極廣的虎豹鍛骨勁。
這種功法,市面上早就流傳開了,不過我們仙台宗的幾位前輩進行了改良,修煉起來更為順暢,和外界流傳的版本并不相同。
”
她覺察到陸羽的心思,道:“您隻要得到供奉腰牌,便可以前往藏書閣中借閱此功法。
我仙台宗的供奉權限很大,藏書閣内的書,您可以随意暢讀。
”
陸羽點點頭:“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
他也沒有客氣,畢竟陸羽之前可是救過殷悅的性命。
最令陸羽關注的,還是那些修士,所修煉的功法。
那并非是尋常功法,而是一種極為玄妙的煉體功法,甚至比如今天界中,很多煉體聖地所要流傳的功法還要精妙的多。
自上古時期結束後,天界内的很多功法傳承都已經殘缺,其中以煉體功法殘缺的最為厲害。
在如今的天界中,已經很少有純粹的煉體宗門,大部分修士都是以修法為主。
“此地一切都和上古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莫非是上古遺民?
若真是這樣,我或許能夠在這裡,獲得一些往日失傳的功法。
”
陸羽思索着,跟随着殷悅,來到這片營地的核心區域。
一座巍峨的大殿出現在面前,這座大殿的建築風格古樸滄桑,表面都是由巨大的磚石壘搭而成,表面還有一條條法力符文,在閃爍流動着法力的光芒。
“前輩還請稍候,我進入向師尊通報一聲。
”
殷悅略帶歉意地看向陸羽。
“嗯,去吧。
”
陸羽點點頭。
與此同時,他沉浸下心神,以神識橫掃四方,想要尋找到佛陀以及大黑猴子的氣息。
到了這裡,那阻礙神識的黑霧終于消散,以陸羽地境第五層的神識,直接橫掃四方,将靈山大陸内的一切,悉數映入眼中。
“奇怪,這九大仙宗找遍了,居然都沒有找到他們的身影,難道他們不在這靈山聖地之中。
”
陸羽的内心,閃過一絲疑問。
他來到這裡,就是為了尋找大黑和猴子的,這兩隻妖怪很可能就在佛祖身邊。
可如今,陸羽受到佛祖的指引來到這裡,卻偏偏和佛祖失去了聯系。
茫茫一片靈山大陸,九大仙宗的一切布置,都逃不過陸羽的眼睛,可在陸羽的神識之下,大黑和猴子便仿佛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不見任何蹤迹。
這時,一道腳步聲,忽然在陸羽的耳邊響起。
原來是殷悅,她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但還是拱手行禮道:“前輩,我師尊有請。
”
陸羽點點頭,跟着殷悅來到了大殿深處。
寬敞的大殿内,如同君王早朝的皇宮一樣,雄偉壯觀,十八根粗壯的立柱撐住寬闊結實的房梁。
在大殿的正中心,一位衣衫華貴的美豔的婦人,以手撐住頭,另一隻手把玩着手裡的玉如意,整個人顯出一副慵懶的姿态。
眼前這女人,便是殷悅的師尊,仙台宗太上長老公孫玉。
沒有等殷悅開口說話,那公孫玉率先開口道:“玄武據點被滅,超過十萬邪魔圍攻我這徒兒,卻被你通通滅殺。
若非我這徒兒從來不說謊,就連我也不會相信,你年紀輕輕會有這樣的本事。
”
陸羽淡淡一笑:“公孫長老這是懷疑我嗎?
”
“當然,你來曆神秘,我坐鎮天外已有三十餘載,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天外有什麼隐居修士,你沒有說實話,我自然有懷疑你的理由。
”
公孫玉原本慵懶的眸子陡然一變,閃過一道鋒芒:“說,你接近殷悅,到底有什麼目的!
”
“師尊!
不是這樣的,我們隻是恰好偶遇而已!
”殷悅大聲叫喊。
“悅兒,你太天真了,你是我門下的大弟子,很多人早就看中你的身份,想要故意接近你,不擇手段。
”
“這世間怎麼會有那麼多巧合?
無非是有人故意為之罷了!
”
公孫玉看向陸羽,冷聲道:“你若是發道誓,說自己絕無不軌之心,看在你救下殷悅的份上,我便将供奉腰牌......”
“行了。
”
陸羽擺手,直接打斷了公孫玉說話:“你那供奉腰牌,愛給誰給誰,告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