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衆人才反應過來,盛燦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沖出了大門,攔在已經發動的主婚車前,“慕斯,你這是在幹什麼?
”
主婚車是輛敞篷超跑,車内的一切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慕斯冷漠的看着盛燦,決絕地說,“婚禮取消,之前的承諾全部作廢。
”
“你說什麼?
”
盛燦的臉色瞬間煞白。
慕斯淺淺勾起嘴角,那個笑容卻飽含諷刺,“這個結果,早在你囚禁白雪之時就該料想到了,不是嗎?
”
盛燦眼底掠過抹驚慌,他擔憂的事還是發生了!
三個月前,被慕斯逼的走投無路的慕成周,将白雪帶到了盛燦的面前,讓盛燦幫他逃離海城。
那時他才知道有白雪這樣一個存在。
說起來,這白雪的美并不足以令人驚豔,跟盛莞莞的美貌更是無法相比。
但是,白雪身上有一種氣質,那是一種讓男人會不自覺對她産生保護欲的氣質。
羸弱清純,我見猶憐。
盛燦見了白雪後,怕盛莞莞和慕斯的感情發生變故,便将白雪藏了起來,并開始催促盛莞莞和慕斯結婚。
盛燦本想等婚禮後再跟慕斯坦白這事,誰料昨晚白雪卻失蹤了,不知道現在人在哪裡!
盛燦本想隻要今天的婚禮能圓滿進行,不要出現意外,隻要安然渡過今天,他就跟慕斯坦白一切。
誰知道,他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慕斯你聽我說,這件事我會跟你解釋清楚,今天是你和莞莞大喜的日子,你不要意氣用事傷了莞莞的心。
”
“我說了婚禮取消。
”
慕斯沒有絲毫動容,面帶怒色的看着盛燦,“走開。
”
整整三個月!
盛燦整整囚禁了雪兒三個月,而他竟然一無所知,以為雪兒真的死了,還傻傻的答應這場婚事。
現在想來,正是三個月之前,盛燦開始對他催婚的,原來那時雪兒就已經落在他手上。
盛家的人,真當他是傻子嗎?
想到白雪身上那些傷痕,慕斯就恨透了盛燦。
昨晚如果不是他的人發現了白雪,即時趕到,她已經被幾個混混給糟蹋了。
這口氣,叫他怎麼能咽得下?
盛燦又急又怒,“慕斯你冷靜些,所有親朋都到了,莞莞還在裡面等着你,你忍心讓她變成全城的笑話嗎?
”
“那也是你們自找的,盛燦我告訴你,從今天起,我和盛家再沒有任何關系。
”
從今天起,我和盛家再沒有任何關系。
盛莞莞跑出來的時候,正好聽見慕斯這句話,她僵在那裡,怔怔的看着跑車裡的男人。
慕斯也看見了她,他們的距離隻隔了幾米,他清楚的看到,她的臉色幾乎白到透明。
她一向璀璨奪目,盛妝打扮後的她更是豔壓群芳,身上那襲潔白的婚紗将她的高貴和美麗完全襯托了出來。
她再次驚豔了他。
慕斯想,如果盛莞莞沒有遇到他,她一定會是世界上最美麗幸福的新娘。
可如今那雙璀璨明媚的雙眼,卻因為他變得黯淡無光。
這一刻,慕斯有些不忍,他終究還是負了她!
!
!
可與雪兒相比,盛莞莞幸運太多了。
慕斯收回目光,冷漠的看着盛燦,将車往後倒退兩三米,冰冷的說道,“我再說一遍,走開。
”
盛燦想到盛莞莞剛剛那幸福的樣子,再看看面前冷漠無情的慕斯,心如刀割。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的寶貝,尤其是慕斯。
盛莞莞有多愛慕斯盛燦最清楚。
他豁出去地對慕斯怒道,“慕斯,你若執意要走,就從我身上碾過去。
”
坐在主婚車上的慕斯,臉色陰冷的與盛燦對視了片刻,車子突然猛地朝他直直撞去......
“不要......”
尖叫聲,從盛莞莞喉嚨中湧出。
就在衆人以為盛燦會被撞飛那一瞬間,車子突然一偏,從盛燦身邊擦了過去。
盛燦踉跄了步,接着立即朝車子追去,“回來,渾蛋你給我回來......”
這個渾蛋居然真的走了,把莞莞丢在這裡。
盛莞莞想喊住盛燦别追,既然他狠心将她扔在這裡,說明他的心已經不在她這。
心不在這裡的人,強拉回來又有什麼用?
可是盛莞莞一點聲音也喊不出來,隻能這麼眼睜睜看着他們越走越遠。
前方十字路口,車子突然拐彎,一輛轎車直沖而來,突然暴露在車後的盛燦根本來不及躲閃,身體就被撞飛出去。
“爸爸......不......”
“不......阿燦......”
“盛夫人,盛夫人,天啊......她流了好多皿,快,快叫救護車......”
你知道天是什麼顔色的嗎?
對此刻的盛莞莞而言,它是灰色的!
手術室外。
盛莞莞身穿一襲昂貴的抹兇婚紗,顫抖的坐在手術室外,就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偶,一動不動,了無生息。
婚紗本雪白無瑕,如今卻被一灘灘鮮皿所染紅,她皮膚本來就白,在鮮皿的反差下更顯得蒼白如紙。
皿液染在婚紗和她白雪的皮膚上,就像一朵朵鮮豔張揚的玫瑰,讓她的美顯得脆弱而妖冶。
就在剛剛,她的爸爸被推進了急救室搶救,而她的媽媽也被推進了另一間手術室引産。
陪同而來的盛家親友,一個個都憤憤不平。
然而看着坐在椅子上,皿色全無的盛莞莞,都心疼的不忍開口。
這個慕斯真是造孽啊......
盛莞莞怔怔的看着自己滿是鮮皿的雙手,腦海裡全是盛燦被撞的畫面,那段記憶在她腦海裡徘徊不去。
他明明看見了,慕斯明明都看見爸爸出了車禍。
可是,他的車停了一下,卻又走了!
他對爸爸的車禍選擇視而不見,抛下她們就這麼走了!
誰能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他突然之間就變了,今天本該是他們最幸福的日子啊?
在此之前,他們感情一直很好,從沒有吵過架紅過臉,到底為什麼?
盛莞莞想起了那個夢。
是因為白雪嗎?
白雪回來了?
爸爸和慕斯到底有什麼隐瞞了她什麼?
盛夫人大出皿,好在最後母女平安。
盛燦最後也撿回來一條命,但因為頭部受到重創,陷入重度暈迷。
醫生安慰她們母女,隻要盛燦醒來情況就會好轉,但卻沒有告訴她們,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情況穩定後,盛莞莞送親朋離開,叮囑傭人一應事宜。
從頭到尾她看起來都異常冷靜,井井有條。
傭人回去拿來了幹淨的衣服讓盛莞莞換上。
當她抱起那條小小的生命時,從來不愛哭的她,終于被眼淚模糊了雙眼。
許久,她才将妹妹放下,聲音沙啞的開口,“陳媽,我出去一趟,幫我照顧好她們。
”
這時昏昏欲睡的盛母突然清醒過來,看着盛莞莞虛弱卻又帶着憤恨的說,“都到了這種地步,你還要去找他嗎?
”
盛莞莞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媽,你放心,我隻是想要一個答案,很快就會回來。
”
說罷,盛莞莞轉身便離開了醫院。
盛莞莞一踏出醫院,就有一個高瘦清秀的男人朝她走來,面色擔憂,“莞莞。
”
他是慕斯的好友顧北城。
盛莞莞神色淡淡的看着他,聲音沙啞,“你怎麼還沒回去?
”
顧北城說,“我不放心你,你是想去慕家嗎?
”
盛莞莞點頭。
他道,“我送你過去。
”
盛莞莞沒有拒絕,上了顧北城的車。
上車後,她便拿出手機,從出事到現在,慕斯連一個電話一條信息都沒有。
她低垂着眼睑,半晌按下了慕斯的号碼。
電話撥通了,隻是響了幾聲後卻被對方挂斷。
他不接,為什麼?
“北城,你知道今天他為什麼要離開嗎?
”
盛莞莞擡起頭,看向顧北城。
顧北城知道盛莞莞問的是誰,但她的平靜讓他感到很不安,“我不清楚,這種事你應該親自問他。
”
盛莞莞清楚的在顧北城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的臉,那是張毫無生氣的臉,蒼白的像鬼。
她轉過頭望向窗外,不再說話。
一個小時後,慕家。
此時的慕斯正在和白冰、白雪兩兄妹吃晚飯。
白雪中午才醒,現在人看起來還很憔悴,皮膚白的過分,泛着一種病态。
她的白,是因為長年不見陽光所緻。
“慕少,盛小姐來了。
”
傭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停在慕斯身旁。
慕斯充耳不聞,往白雪面前的碟子裡夾了些菜,都是白雪小時候喜歡吃的。
白雪露出笑顔,高興的像個孩子,卻又帶着女人獨有的羸弱嬌媚,楚楚動人。
慕斯的雙眼裡多了抹寵溺,“喜歡就多吃點。
”
過了片刻,傭人再次說道,“慕少,盛小姐還在門外。
”
慕斯想到盛燦的所為,冰冷的開口,“不見。
”
話剛落,便見盛莞莞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身後顧北城拎着兩個受傷的保镖一起出現。
看着突然出現的陌生人,白雪吓得立即站了起來,整張漂亮的小臉變得煞白,如同隻受了驚吓的小鹿。
盛莞莞則愣愣的站在那裡:白雪,真的是她回來了!
慕斯看了盛莞莞一眼,起身将受驚的白雪摟進懷裡,并輕聲安慰,“别怕沒事,他們是慕哥哥的朋友。
”
“原來他們是慕哥哥的朋友。
”
白雪聽後,對盛莞莞友好的揚起嘴角,那個笑容天真無邪,雙眼幹淨清澈。
這一切對盛莞莞而言格外的刺眼。
和慕斯在一起這麼多年,盛莞莞第一次在一個女人身上感受到如此強烈的威脅。
白雪的美,是不染一絲塵俗的。
就好像是長在每個男人心中,那朵最純潔美麗、不可亵讀的白玫瑰。
可笑的是,她竟然不知,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這個未婚妻,是不是當得太不稱職了?
“慕少對不起,我們沒攔住。
”
兩個保镖愧疚的垂下頭。
慕斯看了顧北城一眼,目光重新回到盛莞莞身上,沉默了幾秒對她說,“你跟我來。
”
他的聲音,如同以往一樣溫潤淡然,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盛莞莞腳步絲毫沒有移動,她擡手指向白雪,“你逃婚是因為她?
”
或許是覺得盛莞莞的動作冒犯了白雪,慕斯的聲音多了絲冷意,“我們上去說。
”
“就在這裡說。
”
盛莞莞固執的說道。
慕斯平靜的看着盛莞莞,許久都沒有回答。
“雪兒,我們先出去。
”
白冰牽着白雪往門外走去。
傭人和保镖也識相的離開,很快客廳裡就隻剩下盛莞莞和慕斯兩個人。
“你逃婚是不是因為她?
”
他們走後,盛莞莞又問了句。
“你真不知道嗎?
”
慕斯緊緊盯着盛莞莞,眼底多了抹諷刺,“你爸将她囚禁在盛家老宅三個月,那一身傷痕全拜你們所賜,你會不知道她是誰?
”
爸爸囚禁白雪?
一切都跟那個夢一樣,隻差慕斯沒有找人強奸她。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她。
”
盛莞莞一臉坦然,先不說爸爸到底有沒有囚禁過白雪,她對白雪的事的确一無所知,“那你說說,我爸為什麼會囚禁她?
”
她不傻,如果慕斯對白雪沒有什麼,爸爸怎麼會平白無故将她囚禁起來?
當年他曾經親口告訴過她,他對白雪的好,僅僅隻是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看待。
今日,他卻為了白雪逃婚,放棄了他們六年的感情。
慕斯的雙眼帶着探究,“你真的不知道?
”
盛莞莞自嘲的笑了下,聲音幹澀沙啞,“阿斯,看來我們認識這麼多年,卻從沒有真正了解過彼此。
”
她一直對他深信不疑,也自以為最了解他,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錯的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