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姬冷笑一聲,嗤笑道:“世子是瞎了麼?
剛剛要打我的可不是沐少夫人。
”
沐揚皺了皺眉,有些無奈的望着瑤姬道:“瑤姬,你……”
原本言笑晏晏的瑤姬卻突然變色,一擡手一個耳光狠狠地甩在沐揚臉上。
不僅打得沐揚的臉偏過去了半邊,更是讓沐陽侯夫人和沐少夫人驚呼出聲。
“揚兒!
賤人!
你……”沐陽侯夫人作色大怒。
沐揚連忙攔住了想要大發雷霆的母親,神色黯然的王這樣瑤姬道:“這樣你消氣了麼?
”
瑤姬抿唇一笑,那笑容卻是極冷的,“消氣?
沐世子真是說笑了。
沐世子既然說想要迎瑤姬入府,瑤姬雖然命賤卻還是有一句話想問。
”
沐揚一喜,以為瑤姬松口了,連忙道:“你問便是。
”
瑤姬一手抱着孩子,一指沐老夫人問道:“若是哪天瑤姬被沐陽侯夫人打死了,沐世子打算準備辦?
”
沐揚神色微變,“瑤姬你胡說什麼?
我娘怎麼會……”
瑤姬冷笑一聲,挑眉道:“沐世子不妨問問沐陽侯夫人,她方才是不是打算打死我算了?
”沐揚回頭看向沐陽侯夫人,卻見沐陽侯夫人神色有些僵硬的撇開了臉,心中不由得一沉。
瑤姬笑容絕豔,“沐世子要迎我做側室也行,就憑世子一片真心,瑤姬就拿命堵了。
隻要沐世子當着京城所有的人立誓,若是那一日瑤姬死于非命……世子就在瑤姬靈前親手殺了還是我的人。
如何?
”
“揚兒!
”
“世子!
”沐陽侯夫人和沐少夫人紛紛出言阻止。
看着模樣難看的神色,瑤姬嘲弄的一笑,轉身抱着孩子進房間去了,也不管外面沐陽侯夫人和沐少夫人如何吵鬧。
等到沐揚終于送走了母親和妻子,回到房中便看到瑤姬站在窗前也不知在想寫什麼。
沐揚眼底閃過一絲愧疚,低聲歎道:“瑤姬,你這是何苦?
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
瑤姬冷笑道:“你錯了,我就是這樣的人。
我過得不好,誰也别想好過!
我若是有什麼意外,我也不指望你替我報仇了。
我送了五萬兩銀票給閻王閣,我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閻王閣的人自然會為我報仇。
”
“我不信。
”沐揚搖頭笑道。
瑤姬沉默不語。
沐揚從身後環住她的腰,低聲道:“瑤姬,以後你就住在這裡吧。
你放心,從此以後沐陽侯的人絕對不會再過來了。
誰也不會打擾我們的,我們好好過日子吧。
”
早在一年多一年,沐揚這樣摟着她的時候她還覺得溫情脈脈,但是現在,她卻直覺的像是一條又冷又濕的蛇纏住了自己。
從外到内直冷透到了心底。
整整兩個月,果然沒有人打擾。
這兩個月,瑤姬不在反抗沐揚,也不再鬧着要走。
漸漸地沐揚似乎也放下心來了,來得時間也比從前少了一些。
沐揚畢竟是個年輕有為的人,不可能将所有的時間都耗到一個女人身上。
當瑤姬知道沐揚因為墨景祈交代下來的事情将會有一段日子不會過來的時候,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别院的下人對瑤姬并不尊重,見她沒有要跑的意思也就漸漸地放松了警惕。
終于讓瑤姬在一個晚上華燈初上的時候帶着孩子逃離了别院。
逃離别院之後,瑤姬隻帶了一些請便但是值錢的首飾。
并且在第一時間将這些首飾換成了銀票。
她不知道沐揚是什麼時候發現她失蹤的,但是在她逃走的前幾天都一直沒有人追來。
瑤姬一路往西日夜兼程的趕路,可惜還是在十天後被沐陽侯府的人追上了。
一個孤身女子,帶着個孩子四處奔逃并不容易,第十五的時候瑤姬終于見到了來追她的人。
但是和前兩天到處找她的人不一樣,這些人卻是想要她的命的。
就在瑤姬幾乎絕望的時候,樹林的邊緣出現了幾輛馬車。
顧不得太多,瑤姬抱着孩子朝馬車的方向奔去,一邊奔跑一邊呼叫,“救命啊!
救命啊……”
最前方,一個灰衣男子愣了一下,然後很快的一躍而起。
追殺她的人并不是什麼職業刺客,也不是高手,自然是毫不費勁的就被解決了。
瑤姬抱着孩子坐在地上,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
她……安全了麼?
“瑤姬姑娘,你沒事吧?
”低沉的男音在跟前響起。
瑤姬怔怔的擡眼去看,一個身形挺拔神色沉穩的男子站在了跟前。
瑤姬一愣,道:“你……你是秦統領?
”
“秦風。
”秦風淡淡道。
他奉命去楚京皆王妃的兩位乳母嬷嬷和兩個丫頭,卻沒想到會遇上被人追殺的瑤姬。
皺了皺眉,秦風問道:“什麼人追殺你?
”
瑤姬有些意興闌珊的道:“大概是沐陽侯府的人吧。
”剛剛脫離險境,這些日子東躲西藏還要趕路,早就讓她心力交瘁。
此時突然輕松下來一時間也沒有心情去計較這些事情。
秦風低頭看了一眼她懷裡的孩子,剛剛被瑤姬抱着狂奔居然都沒有哭出來,“這是你的孩子?
”
瑤姬點頭,淺笑道:“是,這是我兒子。
沈靜安。
”
秦風挑了下劍眉,并沒有問孩子問什麼不姓沐。
低頭看着瑤姬道:“姑娘有什麼打算?
”
瑤姬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打算往西走。
”
秦風想了想道:“我們回璃城,姑娘可以跟我們一起走。
”
瑤姬心中一喜,她原本也是打算去定王府的地方的。
不一定非要去璃城,但是入了飛鴻關沐陽侯府的人怎麼也會收斂一些。
但是此去璃城路途遙遠,如果能跟他們結伴而行自然是最好了。
想到此處,瑤姬也不推拒,點頭道:“如此,就多謝秦統領了。
”
秦風沉默的搖了搖頭,看看瑤姬面黃肌瘦一身粗布衣裳的模樣并沒有再多說什麼。
隻是道:“舉手之勞,不必多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