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情不知何時而起
柳笙笙的表情很是平淡,就如平常一般,拉過景淳就為他把了一下脈。
雖然自己并不喜歡這貨,但看這貨哭的如此傷心,勉為其難的替他療一下傷倒也不是不可。
“什麼人那麼厲害,能把你打出内傷?
”
柳笙笙雲淡風輕的問他。
景淳并沒有開口。
柳笙笙又歎了口氣,“外傷倒是沒多少,内傷的話,确實會讓你的五髒六腑都感到一絲疼痛,不過那點疼痛應該不至于讓你哭鼻子吧?
你什麼時候也這麼脆弱了?
”
見景淳半天不說話,柳笙笙找來筆墨紙硯,寫下了一紙藥方,“按着這個藥方拿幾副藥吃,吃完之後内傷就會好了,怎麼着也是個男子漢,就算再疼還不至于哭鼻子,趕緊拿了藥就回去吧。
”
說完,就将手中的藥方塞到了他懷裡。
景淳的眼睛一片通紅,他就那麼目不轉睛的看着柳笙笙,許久才說:“毒丫頭,我不痛。
”
“既然不痛,那你哭什麼?
”
不是柳笙笙嫌棄他,隻是這麼大一個人了,還在自己的眼前哭鼻子,着實讓人很不自在。
柳笙笙打了個寒顫,“要不你好好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或者擺張臭臉也行……”
言下之意就是,甯願看他兇巴巴的,也不願意看他這委屈巴巴的樣子……
景淳扯了一個笑臉,皮笑肉不笑的說:“毒丫頭,倘若下次見面,你我必須敵對,你會理解我嗎?
”
柳笙笙根本沒有聽懂他的話,隻是冷冰冰的說:“加上今日,我已經救了你無數次了,救命之恩大過天,你敢跟我作對試試?
”
“是啊,救命之恩,大過天。
”
景淳的聲音充滿了意味深長,他就那麼靜靜的盯着柳笙笙,許久才說:“偏偏我不知,偏偏,我無情。
”
“你在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
”
柳笙笙有些無語。
怎麼一段時間不見,這貨變得奇奇怪怪的?
“對不起,毒丫頭。
”
柳笙笙明顯一愣,“你又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了?
”
景淳搖了搖頭。
“沒有的話,你說什麼對不起?
”
景淳繼續搖頭。
柳笙笙有些無語,“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來這裡,但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我雖不知你是抱着怎樣的目的,但也知道你并不是省油的燈,今日救你,純粹是看你哭的太過可憐,我這人最見不得别人流淚,并不代表我對你……”
話還沒有說完,景淳已經伸手将她摟入了懷中。
“對不起……”
柳笙笙吓了一大跳,連忙就要将他推開。
他卻抱得更緊了些,“對不起……”
“不是,你吃錯藥了吧?
放開!
”
景淳深深的呼了口氣,最終還是松開了手,然後滿目憔悴的看着柳笙笙說:“真的對不起。
”
“你到底想說什麼?
”
柳笙笙後退了好幾步,早知道自己就不給他寫藥方了。
雖然這貨不會傷害自己,但這貨也确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真不應該被他的幾滴眼淚迷惑。
景淳的眼裡閃爍着淚光,“毒丫頭,對不起,在無數個日夜裡,我都想來跟你道歉,可我總是缺了一絲勇氣,我知你厭惡我,所以我真的有在控制自己,控制自己盡量少在你的眼前晃悠,可每當你出現在我的視線裡面,我總是,情難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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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羨慕澤兄啊,當初讨厭你的時候,他可以肆無忌憚的讨厭你,後來喜歡你的時候,他又可以毫不羞愧的同你告白,仿佛曾經對你的那些傷害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
“可我們明明是相同的存在,而我卻少了一抹他那樣的勇氣,我也想像他那樣,真心實意的同你道歉,想像他那樣,無時無刻陪伴在你身邊,無論你做什麼,無論你去哪裡……”
“停停停!
”
柳笙笙連忙打斷他的話,有些無語的說:“我們之間說這些不合适,你不如直接說你有什麼目的吧?
”
景淳苦笑了一聲,“如若說我沒有目的呢?
”
柳笙笙後退一步,“所以你的目的隻是單純的想讓我替你療傷?
”
景淳搖了搖頭,“我想最後,再以朋友的身份見你一面,也想在最後,跟你好好的聊一聊天。
”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聊的。
”
“我知道,就當是我懇求你,你願陪我看會月亮嗎?
”
柳笙笙愣了愣,往窗外一瞧,太陽果真已經下山,而那抹彎彎的月亮,也在此刻忽明忽暗……
景淳的眼裡已經積滿了淚水,他站在窗邊,微微擡起了頭,硬是将淚水忍了回去。
他說:“被我喜歡,你一定很困擾吧?
”
柳笙笙蹙了蹙眉,“你我之間甚至連故事都沒多少,我是真的不明白,你那莫名其妙的感情是哪裡來的。
”
景淳苦笑了一聲,“若能知曉是哪裡來的,我便不會如此了吧?
”
情總不知何時而起。
而不知,才能起。
他望着那彎彎的月亮,盡管月亮還沒有那麼明亮。
“你知道我為什麼怕蛇群嗎?
”
柳笙笙被他問的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今日的他,本來就莫名其妙的。
柳笙笙到旁邊點了兩盞燭燈,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景淳又自顧自的說道:“從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長的有些好看,身邊的親朋好友都是那麼說的,他們總說,我跟話本上的娃娃一樣,大大的眼睛,圓圓的臉蛋,他們大家都喜歡捏。
”
“特别是我姐姐,她特喜歡摸我的臉,時不時的将我的臉捏出一個圈圈,我便總會跑去跟我的母親告狀,可當我模仿姐姐的手勢,将自己的臉蛋捏得圓鼓鼓時,他們所有人都會哈哈大笑。
”
“其實我不想被當笑話,可是現在回想,我是真的很想再一次看見那樣的笑。
”
柳笙笙微微一愣,從來不知道他還有個姐姐。
不過他向來都是獨來獨往的,家裡人應該都被他保護的很好吧?
當然,這也隻是自己的猜測。
在這樣一個殘酷的世界,柳笙笙并不敢過多猜測。
随着天色越來越暗,那抹月光也越來越明亮。
景淳淡淡的說:“毒丫頭的童年是怎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