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寰背後的巨影，看起來像是一隻生長着四翼的巨獸。

　　其輪廓較為明顯。

　　但是，相比起方羽先前見到過的那些仙帝和始祖，又沒有那麼清晰。

　　“從悟寰先前所說的話聽來，他應該還未證道，但應該無限接近這一步了。
”

　　方羽眉頭緊鎖。

　　他感受到的威壓越來越猛烈。

　　側邊的安笑笑同樣如此。

　　她轉過頭，看向方羽，說道：“師兄，你身上的傷勢更重，能承受得住麼？
”

　　話語之間，她釋放出自身的仙力，将方羽的身軀籠罩起來。

　　但很明顯，安笑笑自己也承受着極大的壓力，臉色并不好看。

　　“我沒事。
”方羽對安笑笑說道，“你保護好自己。
”

　　“我也沒事，師兄，别忘了，師父說過，我可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天縱奇才！
”安笑笑對方羽說道。

　　“嗡！
”

　　高空當中，悟寰的身上泛起一圈圈的光環。

　　滔天的威壓，朝着姜牧之所在的位置席卷而去。

　　在這一刻，仿佛整個天衍界的天穹都壓向了姜牧之！

　　“噌！
”

　　姜牧之神色不變，隻是将手中的長劍擡起。

　　“咻！
”

　　下一秒，他化作一道銀芒，朝着上空沖去。

　　漫天的威壓之下，姜牧之的速度仍然快若雷霆。

　　幾乎在瞬息之間，他就出現在悟寰的身前！

　　但是，悟寰也同一瞬間，身形化作點點星芒！

　　“轟！
”

　　姜牧之手中握着的長劍朝前斬去。

　　“砰隆……”

　　天穹被斬出一道持續擴大的裂痕！

　　這片空間無法抵禦姜牧之的一劍之威！

　　然而，這一擊并未擊中悟寰。

　　“嗡嗡嗡……”

　　高空中的空間出現扭曲，悟寰的身影緩緩顯現。

　　“我很了解你，姜牧之。
”悟寰俯視着姜牧之，咧開嘴笑道，“要知道，當年我可把你視為了榜樣……雖然我最終沒有踏入劍修之路，但我也曾修煉過劍道。
”

　　“從誅殺斬道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做好了與你交手的準備。
”

　　“而你出現的時間，比我預想得還要晚一些。
”

　　悟寰的語氣中，充滿了自傲。

　　他曾經把姜牧之視為榜樣。

　　但現在，他覺得自己已經擁有足夠的實力擊敗這位曾經的榜樣！

　　“姜牧之，你就是我證道的最後一塊墊腳石！
殺了你，我便成帝！
”

　　悟寰的聲音在天穹當中震蕩！

　　“轟轟轟……”

　　陣陣雷霆閃爍，整個天衍界的基礎法則在這一刻都被調動起來，震動異常。

　　天衍界内的諸多修士都感受到了這股恐怖的氣息湧動，紛紛逃散！

　　至于天衍門内，一切都化作了飛灰。

　　不管是悟寰的氣息，還是姜牧之的氣息，都是天衍門所無法承受的！

　　“他是把與姜牧之的交戰當做證道的契機了……”

　　聽到悟寰的話，方羽内心震動。

　　誅殺姜牧之，被悟寰視為自己的證道之戰！

　　“證道之戰……”

　　方羽雙眼睜大，緊緊盯着上空。

　　雖然一直以來，他都知道要成為仙帝，就必須要‘證道’。

　　所謂的證道，就是證帝道。

　　但是，對于帝道是什麼？
如何證道，并且要在什麼情況下，證道才算是成功等等一系列的問題，皆是一無所知。

　　而眼下，他似乎有機會見識到這樣的場面！

　　悟寰與姜牧之的這一戰……或許能讓他明白到底如何證道！

　　“證道？
”

　　姜牧之位于天穹，手握長劍，看向上空。

　　“你真的那麼想要成為仙帝麼？
仙帝的意義，并不一定有你所想的那般大。
”

　　“哈哈哈……”

　　姜牧之的話還沒說完，上空就傳來悟寰的大笑聲。

　　“難道你不想證帝？
你消失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追尋劍修的帝道之路麼？
隻可惜，你失敗了！
”悟寰的聲音中似乎帶着譏諷，“你放棄了一切，甚至放棄了你自己的兒子斬道，也要追尋帝道，但你失敗了！
”

　　“姜牧之，你自己證道失敗，就要告訴天下人，證帝沒有意義？
”

　　“何其可笑！
隻要踏上修仙之路，誰人不想證帝？
我先前已經告訴你，我不僅會證帝，還會超越諸帝，成為史上最強！
”

　　“嗡嗡嗡……”

　　悟寰的話語之間，氣息更加強悍。

　　在他背後的巨影，輪廓邊緣像是燃燒着金色的一輪火焰。

　　而在悟寰的額頭上，豎紋印記更加明顯。

　　此時的他，身上屬于人族的那部分皿脈氣息被壓制得相當嚴重。

　　他所釋放出來的皿脈氣息，更多是屬于神族的氣息！

　　在這個狀态下，與當下的至高神族就更加接近了。

　　“悟寰，或許皿脈融合并非全錯。
”姜牧之平靜地說道，“但是，選擇與神族皿脈進行融合，必定是錯的。
”

　　“你對神族一無所知，你無法控制神族皿脈對你的侵蝕。
”

　　“如同當下，你已經不是你自己，然而，你察覺不到這一點。
”

　　“哈哈哈……想要以幾句言語亂我道心？
姜牧之，你還把我視為當年的那個後輩麼？
”悟寰的笑聲更加狂妄和肆意，“皿脈沒有意識，如何侵蝕我？
”

　　“我對神族一無所知，難道你對神族就有很多了解？
”

　　“我隻會借助神族皿脈，一步登天！
”

　　言語之中，高空中接連出現一輪一輪的光圈！

　　光圈瞬間凝聚數千個，光圈當中有強光迸發！

　　“轟轟轟……”

　　下一個瞬間，這數千個光圈内的仙力全然轟出！

　　仙力當中蘊含着法則，每一道的威力都強悍到了極點！

　　而對于被視為目标的姜牧之而言，根本不存在閃避的空間！

　　哪怕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躲避這種覆蓋範圍的轟擊！

　　“砰隆……”

　　方羽甚至沒法看清姜牧之的反應，其所在的位置就已經被這數千道仙力轟得支離破碎！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方羽和安笑笑也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壓力。

　　“嗡！
”

　　這時，一道強光在他們的眼前綻放。

　　綻放着銀光的罡印，将他們籠罩在内。

　　“咻！
”

　　與此同時，空間法則之力被調動起來。

　　一道方羽非常熟悉的印記，出現在他的眼前。

　　是一道圓環印記！

　　方羽内心猛然一震。

　　這不就是貝貝釋放的傳送印記麼！
？

　　“咻！
咻！
”

　　方羽和安笑笑隻感覺到一股力量将他們吸扯入前方的圓環印記當中。

　　“嗡！
”

　　一瞬之間，原先讓他們難以承受的威壓就消失了。

　　他們似乎進入到了一個獨立空間當中。

　　但是，在他們的視野中，仍能看到原先交戰的場景。

　　而方羽此刻甚至沒有這麼在意姜牧之與悟寰交戰的情況了。

　　他環顧四周，卻什麼也沒有看見。

　　他和安笑笑似乎還在原來的位置上，隻是隔絕了外部的任何仙力威能的影響。

　　就像置身于一個剛剛開創的透明空間當中。

　　想要做到這一點，對于空間法則的造詣有極大的要求。

　　是姜牧之的手段麼？

　　可是那道圓環印記……實在太過熟悉了。

　　跟貝貝釋放出來的印記是一模一樣！

　　“難道姜牧之從貝貝那裡，或者說，是跟貝貝所在的族群有過什麼交流，所以掌握了同樣的手段？
”方羽大腦飛速運轉，“之前在太古禁區内見到的十方星神曾經說過，貝貝和噬空獸同屬于空獸一脈。
”

　　“而十方星神更是将貝貝視為空獸一脈的祖神……”

　　“然而空獸一脈本身又不屬于神族。
”

　　方羽眉頭緊鎖。

　　他再度看向前方。

　　此時此刻，姜牧之原先所在位置，早已被轟成了空間裂口。

　　諸多碎片從當中迸發，懸浮于空中。

　　姜牧之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

　　而高空中……悟寰的氣息仍在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