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行字,觸目驚心,看得陳六合的瞳孔都劇烈收縮了幾下。
但是,有一個很奇怪的細節,就連沈清舞都沒注意到。
那就是,陳六合的嘴角一直挂着一抹不易察覺的淡淡弧度,這弧度,森寒可怖,透露着一絲陰側。
“什麼人?
”鬼谷沉聲說道:“好大的狗膽,好大的口氣,敢說出肝腸寸斷、追悔莫及這樣的豪言!
”
陳六合沒有說話,眼睛眯的更深了,隻剩下一條縫隙,裡面有令人心顫的精芒閃爍。
而沈清舞的臉色,也是很快的陰沉了下來,眼中浮現出了驚疑難定之色,她像是看出了一些什麼。
足足過了幾秒鐘,陳六合才擡起了頭,下意識的看了沈清舞一眼,面色淩厲,目光凜凜。
“哥,明顯有詐,他們就是想引你出城,你不能去。
”沈清舞深吸了口氣,語氣堅定的說道。
陳六合露出了一個笑容,意味深長的說道:“小妹,你知道,不管對方是真是假,哥都無法拒絕。
”
沈清舞的身軀微微顫颠了一下,眼神也是鋒利了起來,道:“我不同意,太危險!
”
“小妹,哥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他們出擊,我怎麼能夠放過?
”陳六合聲音很平和,目光也很平靜的看着沈清舞。
“太多不确定因素了,不能僅憑這張紙上的内容,就做出定論。
”沈清舞說道:“這個險冒的,太莽撞了一些。
”
一旁的鬼谷和蘇婉玥兩人,一時間都有點沒搞清楚這對兄妹兩再打什麼啞謎。
陳六合搖搖頭,道:“可我别無選擇,你最清楚哥心中最大的心結是什麼,哥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
“讓他們來這裡談。
”沈清舞說道。
陳六合說道:“你知道,這不可能的!
他們正是因為不敢在炎京城内造次,所以才會用出這樣下九流的手段來引秀我。
我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出現了,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必須接招。
”
“六合,清舞,你們.......”蘇婉玥驚疑的開口。
陳六合扭頭看了看蘇婉玥,又看了看鬼谷,開口說道:“這張信紙上的内容已經說的很明顯了。
”
“在這個階段,能讓我肝腸寸斷且追悔莫及的事情,隻有一個!
那就是雨仙兒的安危!
”
陳六合輕聲說道:“對方既然敢寫上這樣的話,且在他們不是故弄玄虛的情況下,對方應該就是天齊山的人沒有錯了。
”
“過了這麼長的時間,足足數個月,仙兒已經被他們抓走了數個月,他們才敢現身,才敢露出動機,這一刻我已經等了太久太久,我做夢都在等着他們出現。
”
陳六合說道:“所以,我沒有拒絕他們的理由。
”
聽到陳六合的話,鬼谷和蘇婉玥兩人才恍然大悟,同時,她們也是大驚失色。
蘇婉玥脫口道:“六合,清舞說的沒錯,你不能去,這太危險了,他們敢這樣約見你,一定就是沒按好心,你如果順從了他們,一定兇險萬分。
”
鬼谷也沉沉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陳六合,冷靜一點,此事事關重大,切不可魯莽行事!
稍有不慎,你的小命就會丢掉。
”
頓了頓,鬼谷又道:“特别是你現在的狀态,太過糟糕,去了就是落入了他們的圈套,必然兇多吉少!
縱然你雙臂已經恢複七八,可你的雙腿......你還能保存幾分實力,你比誰都清楚。
”
“以你現在的實力,這樣的場面,你根本就撐不住,去了就是送死。
”鬼谷疾言厲色,話說的很重。
陳六合神情鎮定,仿若根本就沒把幾人的話聽進去一般,搖搖頭道:“我沒有選擇的權力,相比起雨仙兒的安危來說,我的兇吉真的沒那麼重要。
”
“渾賬。
”鬼谷怒罵一聲,道:“你說的是什麼渾賬話,為了你,我們這些人這段時間廢了多大的工夫?
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為你傾注了多少精力?
你現在卻要去做一件必死無疑的事情,你對得起誰?
”
陳六合的臉色依舊沒有太大的波動,他仰頭看着鬼谷,道:“鬼佬,那你教我,我該怎麼做?
”
這一問,倒是直接把鬼谷給問住了,鬼谷面色閃動了幾下,最終咬咬牙道:“什麼都不做,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你隻有待在這裡,才是最安全的。
”
“這座城,有那個老人坐鎮,就算借他們一萬個膽子,他們也絕對不敢在這裡放肆的。
”鬼谷道。
陳六合開口道:“可如果我的無動于衷激怒了他們,從而讓雨仙兒受到了傷害,出現了不可挽回的結果,誰來負責?
誰能負得起這個責任?
你想讓我一輩子活的生不如死嗎?
”
此話一出,本來想開口說話的沈清舞,都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的确,陳六合的話太重了,沉重到了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雨仙兒在陳六合心中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也是難以撼動的。
雨仙兒的安危,更是陳六合的一塊心病,被陳六合看做了最重要的事情,甚至重要過了他自己的性命!
足足過了半響,雨仙兒才開口:“哥,仙兒一定要救,她的安危大過一切,這一點我非常認可!
但是,要救她,也該是在能确保成功率和你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啊。
”
“你想想,如果你都出事了,那她怎麼辦?
你一旦遇害,她就會完全失去利用價值,到時候,她隻會更加危險。
”沈清舞語氣盡量放輕的說道。
陳六合說道:“可我若是不順着他們的心意去做,仙兒一樣會非常危險,如果讓他們覺得,雨仙兒對我已經沒有價值了,無法把我掣肘,他們照樣可以抹了仙兒。
”
“他們隐忍了這麼久才出手,必然是抱着成事決心的。
此刻,我最不能做的,就是激怒他們,我不敢去挑戰他們的承受能力和耐心。
”陳六合說道:“一點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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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再次沉默了下去,她們承認,陳六合說的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