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六合收回了眼神,用手掌揉了揉臉面上的肌肉,才對沈清舞說道:“他給我下了最後通牒,給我十天時間,十天内沒有把杜月妃等女接走,他就要對他們下死手了......”
“迫在眉睫,沒有退路了。
”沈清舞深深蹙起了眉頭。
陳六合自嘲的笑了一聲,道:“事态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我以為,這次峰會之後,我将所向披靡如日中天,再也聽不到反對我的聲音了,那些站在我對立面的宵小,都會在一夜之間潰敗消散,不攻自破。
”
“可是,現在看來,截然相反!
大道雖然已經擺在了我的面前,我也的确大勢所趨無人能阻。
”
陳六合呼出一口濁氣,道:“可是,我仍舊麻煩纏身,雨仙兒被困天齊山,生死未蔔!
黃百萬又勢如破竹不懼大勢,導緻南邊淪陷,幾女皆是深處危境之中。
”
陳六合面色森寒,道:“這樣看來,我似乎真的很無用,到頭來,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他在笑着,可笑得,又是那般的苦澀與無奈,還有濃濃的自嘲。
這樣的局勢,會在這個階段出現在他的身上,真的是讓他大跌眼鏡,完全在意料之外。
沈清舞來到陳六合的身旁,輕聲道:“現在最麻煩的是,我們對黃百萬的了解,并非很多,他敢做出這樣的選擇,他就一定有着底牌有着王牌,他現在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一定不是他的全部實力。
”
“他定然有着能夠跟哥抗衡的資本和底氣!
可我們卻無法清楚,他隐藏的到底有多深,他的底牌和王牌又到底是什麼。
”
沈清舞道:“這樣一來的話,我們就算想做一些什麼,恐怕都無從下手!
更重要的是,在這個關鍵時刻,哥也不允許有太多的大動作,因為很多人都在盯着哥看。
”
“哥即将上位,大勢所趨。
如果因為其他因素,而破壞了高層那些人對哥的印象和看法,從而影響了大勢,得不償失。
”沈清舞說道,道出了現階段的無奈和其中關鍵。
“最聰明的做法,就是讓杜月妃等人暫且離開長三角,沒必要冒這個風險,很多事情,都可以從長計議,不争一時勝負,不重一隅得失!
”沈清舞說道。
陳六合輕歎的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的,杜月妃她們一定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離開長三角的!
她們有她們的堅守和信念,我了解她們的性格,一個個看似溫婉乖巧,可實則剛烈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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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六合這話說的倒是沒錯,特别是秦若涵和王金戈這兩個女人,她們的心理一直都有一種不為人知的自卑感,總感覺自己是個無用的花瓶,不配做他的女人,心中的危機感從來就沒有消失過。
甚至,她們連跟秦墨濃、杜月妃争鬥的勇氣都沒有.......
她們一直以來都想證明自己,她們要證明她們不是花瓶,她們有資格做陳六合的女人,她們不會成為陳六合的拖油瓶,她們無比渴望為陳六合做些什麼!
而這一次,就是她們展現自我的最好機會!
所以,她們是如何都不會離開長三角的!
而杜月妃、秦墨濃兩人呢?
也不用說了,她們立場和信念從來堅定,她們本身就有着一身的傲氣,她們更不會做出讓她們男人顔面掃地尊嚴破碎的事情來。
所以,她們誓死會捍衛着她們認為必須捍衛的東西!
至于洪萱萱這個娘們,心思向來難以琢磨......
沈清舞的心緒沉入了谷底,面色沉冷,病房内忽然陷入了沉默當中。
誰都知道,事态似乎進入了一個死胡同當中,黃百萬下了最後通牒,而幾女又堅決不可能離開長三角!
這就是一個死結啊,大家都在怒睜一口氣,不死不休!
“黃百萬真的有那個膽量嗎?
他是不是在故意吓唬人啊.......”蘇婉玥小心翼翼的說道,她雖然也心急如焚,可她知道,在這樣的問題上,他幫不了什麼忙。
沈清舞搖頭:“此刻的黃百萬,心思誰都琢磨不透,這樣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因為誰都不敢确定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偏偏,他又有着做任何事情的實力和膽量......”
躺在病床上的陳六合沒有說話,他一直在思考着什麼,擺放在病床上的手掌,那手指頭在不停的跳動着,仿佛在顯示着心中的不安與躁動。
過了良久良久,陳六合收回了思緒,看了沈清舞一眼,道:“小妹,你有什麼看法?
”
“要殺黃百萬,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要讓幾女離開,又不可能。
這似乎是一個死局。
”沈清舞說道。
陳六合點頭:“是啊,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個死局啊!
黃百萬這次真是狠狠的将了我一軍啊。
他就那麼害怕我的女人嗎.......”
沈清舞一語中的的說道:“他不是害怕杜月妃和洪萱萱等女,他真正害怕的,是哥!
”
“因為他很清楚,一旦對杜月妃等人不管不問的話,那他的腹地之中,就始終存在着哥所帶去的間接威脅。
不管他達到了什麼高度,他對哥的忌憚于懼怕,必定是深入骨髓的。
”沈清舞說道。
“還有一點就是。
”沈清舞閃爍了一下,道:“他想用這種方式,跟哥徹底的撇清楚關系!
向世人證明,他不懼你陳六合,他連你的女人都敢動!
他跟你徹底決裂,一絲餘地都沒留下!
”
陳六合沉沉的說道:“他的終極目标,我還是沒能看透!
難道,他真是隻是想要南邊的話語權而已嗎.......”
沈清舞沒有說話了,因為在這個問題上,聰明如她,也很難在短時間内猜透黃百萬的心思和真實目的。
天知道黃百萬在下一盤什麼樣的棋局?
這盤棋,就目前來看,充滿了詭谲和不理智,充滿了把腦袋挂在褲腰帶上的莽撞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