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仙兒并沒有因為陳六合的決然話語而生出放棄的念頭。
雨仙兒看着陳六合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不可能原諒我和雨家,你恨不得把我們挫骨揚灰!
但這與你接受我的幫助并不沖突啊!
”
“我們這也隻是戰略上的結盟罷了!
至于你心裡要怎麼想,我絕不幹預!
你大可以對付完諸葛家他們之後,再調轉頭來把我們雨家趕盡殺絕,我不會有半點意見。
”
雨仙兒堂而皇之的說道。
這話當真讓得蘇婉玥無言語對,她越來越看不懂雨仙兒了,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才會說出這樣一翻瘋言瘋語?
蘇婉玥甚至有種感覺,這個雨仙兒,神經不正常了嗎……
陳六合眯了眯眼睛,道:“你這是在看我可憐嗎?
真想彌補當年對我的傷害?
”
雨仙兒聳聳肩道:“何必刨根問底呢?
你要覺得我是在可憐你,那我就是在可憐你好了!
我曾經擁有過的男人,隻可以敗在我的手下,不能敗在别人的手下。
”
“說實話,我真不願意給你這個機會。
”陳六合說道。
雨仙兒道:“你必須要給我這個機會!
即便你不為你自己着想,你也得為你最在乎的沈家着想,還有一個不可替代的沈清舞!
你死了敗了不要緊,可沈家和沈清舞也要跟着完蛋,你希望看到那個局面出現嗎?
”
陳六合似乎被雨仙兒的話打動了,他沒有着急開口,而是沉凝了下來,在極力思忖着什麼……
雨仙兒乘熱打鐵的說道:“陳六合,你應該痛恨我,你也應該這輩子都不要原諒我!
但你知道,你對我們最大的報複是什麼嗎?
”
頓了頓,不等陳六合回答,雨仙兒就道:“你對我們最大的報複就是好好的活着,就是步步登天,就是強大自己,直到有一天親手把我們全都摧毀。
”
“如果在這條路上,你敗了,你死了,那你隻能成為一個失敗者,成為一個笑話,成為一個昙花一現且很快被人遺忘的曆史,甚至都不允許被人提起,多悲哀?
”
雨仙兒不鹹不淡的說道:“那時候,才是你對爺爺最大的不孝,對清舞最大的負心,對那些拼了性命也要跟在你身後的人,最緻命的打擊!
”
陳六合失笑了起來,他看着雨仙兒道:“你的口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不得不承認,聽了你的話,我似乎有着不能拒絕的理由。
”
“這麼說的話,你就是答應了?
”雨仙兒心緒翻湧,但臉上卻古井無波。
“沒這麼簡單,我說過,我一點都不信任你,這是最基本的要素,也是最緻命的要素。
”陳六合淡淡的說道:“缺乏了這點,什麼都沒得談。
”
雨仙兒露出了一個驚心動魄的妙美笑顔,她道:“這一點你盡可以放心,既然是合作,我自然會拿出我應有的誠意。
”
說完這句話,雨仙兒很幹脆的站起身,對陳六合說道:“我知道你多看我一眼都覺得厭煩,我就不打擾你們兩人共進晚餐了。
”
“你等我消息,我會給你一張讓你滿意的答卷。
”雨仙兒對陳六合露出了一個傾城笑顔,随後,便幹淨利落的轉身,邁步離去,毫不留戀,毫無拖泥帶水。
一直目送雨仙兒離開了餐廳,陳六合的目光與神情,還是保持着絕對的冷漠,似乎沒有一丁點的情緒波動浮現,雨仙兒也不能在他心中蕩起絲毫漣漪。
倒是蘇婉玥,久久才緩過神來,腦中回蕩着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交談,心緒久久難以平靜!
她還是第一次看雨仙兒如此詭谲與強勢的一面,那個女人,不止是不簡單,而是非常非常的不簡單……
“六合,這是一個非常奇特的女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稱得上一聲奇女子……”蘇婉玥望了眼空蕩蕩的大門口,由衷的說了一聲。
陳六合冷笑了一下,道:“她的瘋癫,不是一般人能夠感受到的!
”
“今天這事,算是談成了?
你真的接受了他的意義?
”蘇婉玥驚奇的問道,她一方面希望陳六合跟雨仙兒促成合作,另一方面,又有點不太敢相信,陳六合真的會接受雨仙兒的提議,并且,促成的這般容易!
雖然整個對話的過程中,充滿了怨念與蕭殺,還有那劍拔弩張的火藥味……
陳六合淡淡的說道:“我也想看看,那個瘋女人又在玩什麼鬼花樣!
如她所說的那般,她敢出招,我沒有不敢接招的理由!
她既然還想跟我鬥,我就給她這個機會便是了。
”
頓了頓,陳六合又道:“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她的話的确說到點子上了,雨家若是能夠倒戈,對我來說是一種質變!
”
“哪怕我心中怨念再深,再抵觸雨仙兒和雨家,但我卻不是在為我自己而活!
人生,總是要做出一些違背自己心意,卻又算不得錯誤的決定……”陳六合輕聲說道。
“六合……你不會怪我吧?
”蘇婉玥小心翼翼的問了聲。
陳六合沒好氣的瞪了蘇婉玥一眼,佯怒道:“你還好意思說,這麼大的事情都敢先斬後奏,晚上看我怎麼收拾你。
”
蘇婉玥微微咬了咬嘴唇,委屈的說道:“我隻是想為了你好,隻要能讓你增加勝算的事情,我都願意去做,哪怕會讓你讨厭,我也願意冒險。
”
陳六合輕輕歎了一聲,捏了捏蘇婉玥的手掌,失笑道:“你的心意我明白,所以我根本就沒有生你的氣!
隻不過,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是不要做了。
”
頓了頓,陳六合又道:“還有,以後盡量跟雨仙兒離遠一點,她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那是一個魔鬼一樣的女人,小心被她吃的骨頭都不剩。
”
蘇婉玥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經感受到了,她是一個非常複雜的人,心裡面的秘密太多,性格更是難以琢磨,這種人,往往很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