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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等價交換(三更)

依錦榮貴 言小白 2511 2024-01-31 01:00

  紀绮握了握紀恂的手,柔柔道:“哥哥,我去看看四哥兒。

  小巷裡的靜谧沒有持續了多久,很快,有馬蹄聲漸行漸近。

  紀恂騰的站起身來,迎去巷子口張望着,果然,有一匹駿馬疾馳而來,“恂兒,绮兒。

  “韓大哥。
”紀恂沖他搖了搖手,将他迎去紀绮那兒,一邊附耳輕聲道:“那個不是爹,那個屍體不是。

  “好。
”韓蕭激動的拍了拍他的肩頭,“我就知道沒事的。

  “嗯。
”紀恂點了點頭,“韓大哥來是為了?
”他說着,比了比棺材的樣子。

  韓蕭卻搖了搖頭,快步走去紀绮身邊,道:“绮兒,我有事要找你幫忙。

  紀绮蹲在地上看向他,奇怪的問道:“哦?
什麼事?

  “袁直要被淩遲了。

  淩遲!

  紀绮騰地站起身來,不可思議的問韓蕭,“誰說的?

  “陛下親自下的旨意。

  陛下!

  紀绮心中陡然驚懼,難道天佑帝也認識袁智嗎?

  肯定是認識的吧,就算是個王爺,從小也是在皇宮長大,能認識了東宮的内侍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可是,要淩遲啊,這兩個人到底有了什麼過節竟會讓陛下下了這種狠心?

  她慢慢站起身來,問道:“那要我做什麼?

  “要你用醫術吊住那厮的性命,直到行刑結束。

  紀绮皺着眉,緩緩的點頭答應了,“我去收拾一下。

  “沒時間了。
”韓蕭一把拉住她,“在诏獄裡行刑,多少的眼睛都盯着呢。

  她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抹了一把臉上的炭黑,點頭稱好,跟着他去了。

  北鎮撫司的诏獄對她而言并不陌生,那時候在那一間最裡頭的牢室,她驚恐着,倉皇的看着一個個族人的離開。

  這是猶如煉獄一般存在的地方。

  這是一個豢養着鬼煞閻羅的地方。

  再一次踏進這黑漆漆的甬道,一樁樁,一幕幕在眼前浮現。

  她能聽到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能感到粗喘難抑的吐息。

  在這裡,曾經在自己的面前死了一個又一個的人,今天,竟要自己親手奪走一個人的性命。

  韓蕭在前頭領着她進到一間還算寬敞的牢室,在刑具上,袁直已經被緊緊的捆綁着。

  見着來人,他呲着呀拼命的掙紮着身子,嘴裡塞着的布條被口涎浸透。

  紀绮提着借來的醫箱走到他的身側,背對着衆人道:“我要施針,能不能避一避。

  幾個錦衣衛相互對視了一眼,大家都已經知道了紀老爺已逝的消息,也知道幕後的真兇就是這個被五花大綁的袁直。

  “绮兒,動作快點。
”韓蕭淡淡囑咐了一句,帶着屋裡的人離開了。

  紀绮這才撚起一根銀針來,手指在袁直的身上滑動着,輕聲道:“袁總管,想不到這隻伸向紀家的手是你的。

  不是一個不知來曆的無名小卒,而是大晉朝追捕了多年的朝廷欽犯。

  袁直口中的布條被紀绮拿開,他喘了幾口粗氣,尖細着嗓子“哎呦”了一聲,“紀小娘子好玲珑,是怎麼猜到是我的?
因為那把金刀嗎?

  “是。
”紀绮失笑的點點頭,一根銀針慢慢的撚進袁直的穴位,引的他一陣呲牙,“金刀不常有,帶了聖旨的金刀就更少了。
不過我猜到是你,我也知道我對付不了你,所以我找了陳惟忠陳大人幫忙。
我本沒想過能有機會真的見了你,沒想到這次的運氣還真不錯。

  “所以小娘子是打算怎麼報複我?

  紀绮看着悠悠釋然的袁直,不禁莞爾道:“我不用報複你,讓你活着就是最好的報複。

  淩遲啊,受此酷刑的人哪一個不是想早早的了結了性命,多活一刻都如在十八層地獄。

  “小娘子好狠心。
”袁直低笑着點點頭,“不虧是錦衣衛的孩子。

  “你對紀家做了那麼多事,我總得回報你一些不是。
”紀绮笑了笑,又是一根銀針深深的紮進袁直的大穴裡。

  她俯身在他耳畔,輕語道:“袁總管,要想趕緊結束了這種痛苦也很容易,我就問你一句,你掂量着回答。

  袁直沒有說話,眼神有些怪異的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

  紀绮沒有理會,繼續道:“袁總管,我記得當年你随先帝爺出征,後來随同先帝爺一同被俘,可是當年,先帝爺并非主戰,卻是主和的不是?

  她勾了勾嘴角,道:“一個主和的皇帝忽然提出要禦駕親征不奇怪嗎?
更奇怪的是,先爺被俘虜之後還能得到金陵的消息,并立即做了回應,将自己的兒子給藏了起來。
不僅如此,在懷來之變勝利之後不久,先帝爺竟很快就被放了回來,并且在危及時刻留了那麼貴重的金刀給你。

  她看着袁直的臉上不自禁的抽搐了下,更是确信的道:“也就是說,先帝爺根本就不是去親征的,而是打着親征的幌子,去賣國的!

  “你胡說什麼!
”袁直尖利的聲音一下充盈了整間牢室,卻是幾個大穴上立即被紮進了銀針,臉色一下就煞白了起來,“你……你怎麼敢誣陷先帝爺!

  “誣陷?
”紀绮搖了搖手指,“說實話怎麼能是誣陷呢?
說實話,我現在拿着這份诏書也很頭疼,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是個賣國通敵的罪證啊。
你說……”

  她揚了揚指縫裡的銀針,輕笑了幾聲,“我如實告訴了陛下,陛下會不會覺得我是旁觀者清,頓悟了什麼?

  袁直頭上的冷汗順着額頭滑落到行刑台,不知是心虛還是膽顫,“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
”紀绮狀甚無辜的指了指自己,“哦,對了,我是想問你袁總管一個問題,那個小皇帝,當年你們是不是藏在了宮裡?

  袁直聞言,頓生出一股寒意,手不住的微微發了抖,卻是稍稍避開些紀绮的逼視,哼哧了一聲,“一個黃毛丫頭,胡說些什麼!

  “真的是胡說嗎?
”紀绮手裡的動作不減,又是幾根銀針插進了袁直的體内,他的面色瞬時如肝,急喘着氣,怒視着她,“袁總管,你小瞧了梁氏一族。

  梁氏一族?

  袁直隻覺得渾身劇痛不已,腦子已經跟不上思路。

  在腦中搜尋了好一會,他忽的覺得渾身的寒毛都要倒立了起來,“你……你和梁氏一族是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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