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保山在許冰心病房坐了一會兒,并沒有說太多的話,反而是許冰心一直在說,問大哥為什麼不給她打電話。
陶麗萍别過頭,容璟然趕緊說:“大哥正在跟女朋友處于升溫期哪有那麼多的時間理你?
”
許冰心撇撇嘴,雖然知道妹妹不能跟妻子比,但是還是委屈自己大哥被搶走了。
容璟然拍拍她的肩膀在她耳邊竊竊私語說:“又生氣?
我覺得這件事兒最應該生氣的人應該是楊天雪吧!
撄”
“什麼啊?
她搶走了我大哥還跟我生氣?
”許冰心滿臉的委屈跟惱怒。
容璟然笑了:“可是你惦記人家男朋友,不該人家生氣?
”
“什麼惦記不惦記?
我是他妹妹!
我們是親情!
”許冰心忍不住想要辯解,而容璟然并沒有順着她的話繼續解釋或者辯駁,隻是笑了笑小聲說:“那麼楊天雪不該生氣了?
”
“她肯定不該生氣!
便宜都讓她沾光了憑什麼生氣?
”許冰心說着慢慢的不忿和驕傲償。
容璟然挑挑眉頭:“好!
那你以後也不該生氣。
”
“為什麼?
”許冰心疑問,倒是想看看容璟然要說什麼。
容璟然笑着貼着她的耳朵說:“岑雪琪也隻是我妹妹。
”
“……”
這是哪兒跟哪兒?
驟然提起岑雪琪,讓許冰心的臉色立即就拉了下來,在榕城的那一次會面,不好的經曆始終隐于她的心底不曾消滅。
即便後來容璟然來找她兩個人和好如初,卻已經不能說明那件事兒對她的傷害或者是陰影不存在。
也許許冰心不是一個記仇的人,但是一定是個不能委屈自己的人。
容璟然看許冰心的臉色都變了,馬上認真的說:“不許生氣的!
”
許冰心心裡頭不痛快,但是當着媽媽和三叔的面兒卻也不能對容璟然發洩,隻是白了他一眼不再吭聲。
三叔許保山倒是沒什麼,不是自己的女兒,看到兩個小年輕之間的氣氛不對也隻當沒看見。
可是陶麗萍就不一樣,她盯着兩個人看了一會兒說:“你們兩個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
”
“沒什麼!
”許冰心撇撇嘴。
容璟然笑着說:“沒什麼的伯母!
”
陶麗萍盯着兩個人問:“沒什麼鬧的面紅耳赤的?
”
許冰心覺得尴尬,低着頭不敢看媽媽。
不說的原因有幾點:第一是又不想媽媽擔心自己。
第二是再說了跟自己男朋友吵架還是因為一個女人,這樣難為情的事情她可不想别人知道,媽媽也不行。
第三是因為媽媽年輕的時候因為爸爸和阿姨的婚外-情受傷不輕,所以對小三特别痛恨二期不留情。
萬一媽媽知道她跟容璟然之間還插着一個女人,不知道要怎麼想怎麼鬧了。
見許冰心别過頭,陶麗萍輕輕咳嗽一聲,背對着許冰心對許保山做了個動作。
許保山會意站起身說:“璟然是吧?
三叔想出去抽根煙,可是不知道抽煙區在哪裡,你賠三叔去?
”
“好!”容璟然站起身,許冰心一下子慌了,連忙拉住容璟然,又沖三叔說:“三叔我們真的沒吵架!
”
許保山輕笑了下給她一個放心的笑容:“沒說你們吵架,三叔隻是想抽煙,怎麼這麼粘男朋友?
”
許冰心臉紅了,這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敲了幾下,然後推開。
陶麗萍看到許久不見的魏清萍笑了笑:“是清萍呀!
好久不見你找冰心玩了,快進來!
”
魏清萍走進來沖這陶麗萍和許保山問好,扭頭看到容璟然,臉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但是她的目光沒有在容璟然的臉上停留太久,轉向許冰心問:“你身體怎麼樣了?
我去你們家找你,張媽說你病了住院了,我就來了!”
"好多了!
"看到魏清萍許冰心是開心的,畢竟多年的朋友了。
這時候陶麗萍轉向許保山說:“她們小女孩家家的說話,你一定不愛聽,知道你有煙瘾,就讓璟然陪着你去抽根煙吧!
”
本來以為清萍來了剛剛的事兒就能過去,但沒想到媽媽又提起,許冰心的心又緊張起來。
“嗯,我陪三叔去!
”容璟然拍拍許冰心的手背說:“乖,我一會兒回來,喂你喝雞湯。
”
一聽到雞湯兩個字,許冰心就想吐,連忙松開容璟然的手,身子往床的另一側縮了縮背過身說:“那你還是别回來了!
”
“呵呵……”容璟然笑了笑說:“三叔走吧!
”
等容璟然陪着許保山出了門,許冰心就轉過身來,看目前的神色頗為凝重就趕忙解釋:“媽!
我跟他真的沒有吵架!
”
“你已經解釋過了!
”陶麗萍說着走到桌子前,看着雞湯已經喝了一大半,扭頭看許冰心,見她期期艾艾的樣子,就放下手裡的保溫盒,做到床邊椅子上說:“冰心,媽隻是希望你能好,你也一天天的大了。
夫妻吵架是正常,但是你始終使小性子可不行。
”
陶麗萍說出這麼一番話大大的出乎許冰心的意料,更讓魏清萍覺得驚訝。
陶麗萍其人,雖說是許冰心的親生母親,但是就算是許冰心自己也非常清楚她母親的性格,那是得理不饒人,甚至自私自利的典型。
主要表現在日常各種事情就不說了,最主要的是争财産和護短。
對自己的孩子各種維護,錯的也是對的,愛屋及烏特别嚴重,否則她的身份地位能對魏清萍那麼好?
“媽,你怎麼開始向着他說話了?
我才是你的女兒喲!
”許冰心沖陶麗萍嘟嘟嘴,小女兒的嬌羞讓陶麗萍的心軟軟的。
她走過去抱住她說:“是,你才是我女兒我當然向着你,所以才讓你不能總是耍小脾氣,現在你們倆沒結婚呢就動不動面紅耳赤的,他哄着你讓着你,等結了婚呢?
男人不可能一輩子都遷就女人,就算那是他愛的女人,能忍一時卻不能忍一世。
”
陶麗萍仰起頭看着自己的媽媽,眨眨眼睛,她年紀還小,媽媽說的道理應該是夫妻的相處之道,現在她跟容璟然在一起,的确是大多數的時間被容璟然寵着讓着,自己真的是無理取鬧嗎?
“媽,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鬧了!
”許冰心眨巴眨巴眼睛乖巧的說,而陶麗萍卻笑着說:“當然,我不讓你鬧是不想你無理取鬧,到了該鬧的時候還是要鬧,總不能委屈了自己。
這個是做女人應有的權利。
”
提到權利還這麼理直氣壯,許冰心兼職要對母親說的話歎為觀止了。
她皺着眉頭說:“媽,怎麼這麼複雜,又不能鬧又要鬧!
”
“人都是複雜的!
”陶麗萍笑笑松開她,轉向魏清萍說:“你們兩個很久沒有見面了,一定是有很多話要說吧?
媽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出去看看,别讓你三叔把他教訓狠了!
”
陶麗萍這麼說,許冰心的心裡又咯噔一頓,她就覺得剛剛三叔叫容璟然出去絕對不是抽煙那麼簡單的!
“嗯,媽你趕緊去我跟他真的沒有吵架,讓三叔不要教訓他了!
”雖然知道三叔一個文質彬彬的人不會大容璟然就算講道理也不會粗俗,但是還是有些擔心和心疼。
陶麗萍點點頭說:“放心你三叔有分寸,你們兩個呀,還年輕,以後說話也要有分寸,知道嗎?
”最後三個字,陶麗萍确是對着魏清萍說的。
魏清萍點點頭:“好的阿姨!
”但是心底卻沉了沉。
等陶麗萍出去,許冰心就拉住魏清萍的手問:“你怎麼樣了?
”
上次得知魏清萍打掉了孩子的事情,雖然心疼魏清萍但是對孩子還是沒有什麼概念的,如今自己懷着孩子還差點流掉,這才明白一個孩子對母親來說是多麼重要多麼難舍難分的存在。
魏清萍的臉色沒有之前那麼蒼白了,卻也沒有多好,不過她搖了搖頭說:“沒有什麼大礙了,你走了之後我媽給我弄了很多補品,現在都恢複的差不多了,倒是你……”
她說着,反握住許冰心的手,頓了頓,似乎是在猶豫着該怎麼說。
許冰心跟她這麼多年的好朋友,就算是再愚鈍也能看出來她有話要說,隻不過欲言又止可能是難言之隐。
她說:“我們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過,清萍,你有什麼話不能對我直言的嗎?
”
魏清萍擡起頭,看着許冰心,眼前的大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簡單、和善,而她經曆過很多痛苦之後,還沒有學會放松。
她猶猶豫豫好半晌才開口:“冰心,詩雨知道你的情況後,也很擔心你。
”
在聽到樊詩雨這個名字許冰心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自從兩個人友誼的小船不鬧就翻了之後,彼此淡了聯系甚至于不聯系連彼此的情況都不打聽不指導。
“那你替我謝謝她!
”許冰心笑了笑,娴靜簡單:“可能她還因為我大哥的事情不肯原諒我,不過謝謝她的關心。
”
“我一定幫你轉達到,不過冰心……”魏清萍猶豫了一下問:“許大哥呢?
有消息了嗎?
”
許冰心突然笑了起來:“啊,原來你是擔心我大哥啊?
”
魏清萍的臉色變得有些難堪,垂眸低頭說:“别胡說,我有什麼資格?
”
想起魏清萍已經跟别人在一起還打過孩子,許冰心也意識到這樣的玩笑再開太傷人自尊了,慌忙道歉,而魏清萍隻是搖搖頭說:“沒關系的。
”
不敢惹魏清萍不開心,許冰心也沒再進一步問她跟杜慎行之間的事情。
想了想既然她心裡擔心着打個,就讓她安心的回答說:“我大哥沒事兒,隻是在國外散心。
”
“許大哥在國外散心?
”魏清萍瞪大眼睛:“為什麼突然去散心?
這個時候……”
許冰心撇撇嘴,很不想告訴魏清萍他是為了追楊天雪所以才出國去的,但是魏清萍一副不知道就不安心的樣子,就隻能和盤托出,把三叔帶回來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訴魏清萍。
魏清萍聽了之後愣了一下,低着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許冰心以為魏清萍是因為聽到大哥跟楊天雪在一起,還是因為楊天雪放着公司不管的事情而傷心,就反手握住魏清萍的手說:“清萍,大哥糾纏楊天雪這麼多年,你也應該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所以……為了你自己的幸福,就不要再在他身上浪費太多精力,好不好……”
魏清萍擡頭,一雙眼睛裡透漏着讓人捉摸不透的神色,隻不過盯着許冰心真摯的小臉半晌之後笑着說:“你想什麼呢?
我當然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不然也不會跟杜慎行在一起的。
”
“嗯,這就好!
”許冰心笑了笑:“清萍,我大哥就總是誇你理智,聰明,有能力和擔當的人,還說你以後一定是個有大成就的人。
”
“真的嗎?
”魏清萍笑了笑,拍拍許冰心說:“有成就有能力不如有福,我呀最羨慕的就是你了!
”
許冰心明白魏清萍才不會羨慕她的家世背景,隻會鄙視她好逸惡勞。
她羨慕她的,隻是她能夠名正言順的站在許悍東的身邊,撒嬌戲耍,鬧脾氣的時候許悍東能耐心的哄她,遇到事情就能躲進許悍東的懷裡被保護。
這麼說來,她還真是幸福到讓人嫉妒的人呢!
許冰心跟魏清萍都笑了。
既然注定有些東西得不到,那就不如放下,這才是幸福的真谛吧?
幸福才是每個人都應該有的權利。
魏清萍看看許冰心簡單的笑,還有她的手有意無意護着的肚子,眸子裡有些黯然,想要說的話始終梗在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