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反擊
阿贊孟塔用手撚起一些,搓幾下,又聞了聞,然後冷哼一聲。
他從房間找出一個杯子,将地毯下的花朵粉末全部收集起來放入杯中,然後關上門。
我看到,他在口袋裡掏出一大堆東西,有生鏽的鐵釘,有黑色的泥土,有不知名的各色粉末。
阿贊孟塔将這些東西依次放入杯中,同時口中不斷念咒,攪拌均勻後,倒入那口黑色棺材裡,然後合上了棺材蓋。
又不斷念咒幾分鐘後,棺材一陣抖動,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沖出來。
我不敢站的太近,怕那連體小鬼跑出來吃人。
棺材的震動一直持續十數分鐘才停止,阿贊孟塔停止念咒,他打開棺材蓋看了眼,然後發出冷笑。
我雖然離的稍遠,可也能看到,棺材裡除了那連體小鬼外,之前倒進去的東西,已經全部消失。
是被小鬼吃了?
在我猜測的同時,阿贊孟塔掏出手機,打起了電話。
過了會,他示意我過來接聽。
我接了後才知道,他是打給了二叔。
二叔從阿贊那知曉,我們在酒店裡遇到了襲擊。
其實他已經預料到了這種事情,隻是沒想到會發生的那麼快。
二叔的想法和我類似,都覺得是被那降頭師擺了一道。
對方應該一直潛伏在附近,打算找一個恰當的時機暗算我。
可他沒想到,房間裡會有一位來自泰北的黑衣法師。
根據阿贊孟塔所說,房間裡之前确實被人布下了花降,很厲害。
以阿贊孟塔的法力,都差點着了道,若非果斷的給小鬼喂皿,恐怕我們倆今天真的走不出這房間了。
要知道,那口黑色棺材裡的連體小鬼,和阿贊手裡的域耶是一套的。
那個骷髅頭生前是一名很厲害的降頭師,并且還是個女人。
她在活着的時候,打算孕育一隻鬼胎。
是個人都知道,無故夭折或者堕胎的嬰兒,怨氣是最大的。
而鬼胎,則是還活着的時候,就已經半人半鬼。
等死後,力量更是強的吓人。
那位女降頭師也是個有魄力的人物,一般的鬼胎,都是找與自己毫無關聯的女性來孕育,極少有人親自去生。
因為鬼胎太可怕了,出生後,必須先殺死自己的母親才能出世。
女降頭師的打算是,在鬼胎孕育一大半,尚未完全成型的時候,就提前動手取出來。
這樣的話,她就不用被鬼胎殺害了。
而且,她隻是想人工制造一隻足夠強的小鬼,如果是完整的鬼胎,也怕會控制不住。
事情一直很順利,女降頭師懷胎七個月,到了計劃中開腹的時間。
恰好這個時候,出現了意外。
在她拿刀子割開自己的肚皮,把尚未完全成型的鬼胎取出來的時候,有個仇家找上門來。
見仇人正處于最虛弱的時期,人家還能手軟嗎?
當下把女降頭師殺了,而這個仇家不是别人,正是保護我的阿贊孟塔!
阿贊孟塔殺掉那個女降頭師後,把其辛辛苦苦七個月孕育的成果順手接收了。
女降頭師的屍體,被做成各種陰物,頭骨也加持成了域耶。
而那半成型的鬼胎,則以特殊的手法,養成了小鬼。
隻不過,這小鬼太厲害,阿贊孟塔也不敢随便用,還得随時随地用刻畫了縛鬼經,鎮魂咒的巴利經咒棺材鎮壓。
需要用的時候,也盡量控制威力。
這次對付花降,他被迫給那鬼胎喂了皿,為以後的控制增加了很多難度,所以心裡很不爽。
而他在門外發現的那朵花,其實不是真正的花朵,而是花粉。
隻不過被人用手段合攏在一起,成了花瓣的形狀。
這是花降的媒介,之前沒有碎,是因為力量尚未完全消散,等失去效力後,自然一碰就恢複成無數花粉的樣子。
降頭師之間,很少會互相下降。
因為一旦下降失敗,就會遭到反噬,甚至被對方拿捏到把柄反制。
因此降頭師的恩怨,大部分都是事主的恩怨,彼此是不會太記仇的。
他們很少會像阿贊孟塔一樣,殺氣騰騰的找上門來,一定要宰了你才行。
所以說泰北的黑衣法師為什麼比其它地方可怕?
不是說降頭術的水平更厲害,而是他們的行事風格更狠辣。
阿贊孟塔心裡不舒服,當然不會放過對方。
花降被連體鬼胎吸走,已經相當于下降失敗。
阿贊孟塔收集了那些花粉,又拿棺材釘,墳頭土,各類降頭粉做成了反噬的釘降。
這種降頭一旦成功,對方體内就像紮入鋼釘一樣。
釘子沿着皿管前進,這裡捅個洞,那裡戳個窟窿,不用多久,就會因為體内大出皿而死,是非常陰毒的降頭術。
而且,阿贊孟塔不但用的是反噬降,還特意靠連體鬼胎來施展。
在這樣的情況下,絕大多數降頭師都逃不過去。
運氣好的話,受點折磨,隻要手夠快,還可能把釘降解掉活下來。
運氣不好的話,直接就死翹翹了。
剛才倒進棺材裡的東西消失,說明降頭已經生效,現在就看對方有沒有那個本事解掉了。
這事聽起來挺殘忍的,但我卻拍手稱快。
對方想要我們的命,那我又何必同情他?
可惜的是,那人應該是提前就把花降藏在房門前,等我到了之後,才遠距離釋放。
因此,我們無法得知他具體在哪,隻能用降頭術來收點利息。
讓人納悶的是,他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會來這個房間?
并且,如果他是提前放的,那肯定知道房間裡有什麼人。
明知裡面有黑衣法師,還敢下降,要麼這人自信心爆棚,要麼就另有所圖。
我想不明白,二叔也想不明白,他叮囑我,一定要時刻和阿贊孟塔呆在一起。
既然降頭師不在學校,那他繼續查下去,恐怕也查不出什麼結果,倒不如帶人回來,看看能否以我為誘餌,把對方勾引出來。
我一陣愕然,把侄子當誘餌這麼殘忍的事情你都幹的出來?
還是不是我二叔?
對此,二叔解釋說:“長痛不如短痛,一勞永逸解決他不好嗎?
再說了,這次來的都是好手,有他們在,保證你活蹦亂跳的。
”
我說:“對,活蹦亂跳的,精神病院的病人個個都活蹦亂跳的,有屁用!
”
二叔怒極,說:“就這樣決定了,再跟我咋咋呼呼的,讓你一個人呆在那信不信!
”
我還真被他這威脅吓到了,被花降侵襲的時候,身上難受的要死要活。
而那隻是前奏,如果真像痞子學長一樣,渾身肌肉都變成纖維無法動彈,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過了一個多小時,二叔回來了,跟着進房間的,足足有三位阿贊師父。
其中有一位我很熟悉,正是曾幫我收鬼仔的阿贊昆沙。
他很友好的沖我笑了笑,也算打過招呼了。
我大松一口氣,四位阿贊,怕是連真正的惡鬼都不敢來了吧?
二叔一進房間,先是咕噜咕噜喝了一壺茶,然後把自己扔在沙發上躺着,說:“看樣子,那家夥是真打算要你的命。
等一會,我把人都帶走,你留在房間裡。
放心,我們會時刻關注這裡,如果出什麼事,立刻就能趕來。
也許會受點罪,但總好過被那人時刻盯着吧。
”
我早有心理準備,自然二叔說什麼就是什麼。
過了會,二叔如他所說,把四位阿贊都帶出房間,我甚至看到他的車離開酒店跑出去很遠很遠。
在房間裡極為忐忑的抓着手機,孤獨等待四五個小時,卻沒有任何異常事情發生。
四處很平靜,像世界和平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