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丘利擔任第二試煉防衛隊長,除了接管切鋒神殿内外巡邏職務,還得響應将領們各種千奇百怪的要求、處理相關場地出漏子的情況。
總之,他這個大統領雖說是士兵頭頭,但凡事都要親力親為也不比一個後勤兵清閑。
他還沒把插點站崗事務安排好,就被交代通知試煉者任務。
說起實力,這個相貌平平的墨丘利統領絕對有将領級别當中第五階級「領将」的水平。
不過他自銀王上位以來,一直都是這個毫無前途的崗位,這麼多年了也不見他升職調動。
軍隊自然對這位默默無聞的統領私底下議論紛紛,也不妨有人針砭時弊,更甚者批判他不識好歹,聲讨他斷然拒絕升職帝令的做法。
除了根基穩固的魔法評議院、政權幹涉的塞爾會以及信仰無敵的三體教團,還有一個公認的世界級最高機構。
那便是自瓦爾頓時代開創以來,一直守護着傳說中英靈神殿的聖裁院,而聲名大噪的名将聯盟大會便是聖裁院三年一次的官方認可途徑,通過此大會者可獲得前往瓦爾哈拉的通行證。
現談論聖裁院還為時過早,帝國之間那點紛争糾葛理都理不清,讓人煩擾。
将領,這個擁有劃時代性質的名詞,早在瓦爾頓世代時鐘轉動的那一刻,就注定無法歸塵落地。
以前騎士之名耳熟能詳,終究還是抵不過歲月的無情,慢慢地,騎士地位被将領所取代。
在這個戰争頻繁的時代,騎士遠不如将領帶來的作用巨大。
畢竟,騎士常常用作防守部隊,他們主要負責守衛城堡、商站、稅關和橋梁等,一般活動較少的任務都是他們來完成的。
因此,人們常以奔突于城堡之間,沖殺于原野之上的形象來界定騎士。
那麼應戰争而生的時代領軍者,非将領莫屬。
長久以來,帝國之間的将領階級制度不斷演變,終于有了統一的衡定标準,那就是帝國将制。
帝國将制有六個基本階級,從低到高排位分别有準将、領将、謀将和戰将、鬥将、騎将、大将。
其中同一階級有兩個分支的是第四階級,由于他們所涉及的領域不同而細化區分為謀将和戰将。
顧名思義,謀将是善于謀略之将,戰将是勇于征戰之将,一文一武各有所長。
盡管第五階級的領将和涵蓋名詞将領容易混淆,但他們所代表的意義卻是截然不同。
最特殊的階級莫過于騎将,這個僅次于大将的稱号必須要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能,同時還要得到靈騎認可獲得封号。
故此每個騎将都有屬于自己的封号,譬如隐将阿爾法就是騎将之一。
另外,鬥将作為謀将和戰将的進階,擁有逆轉劣勢之能,在大敵當前壓力下,一旦攻陷敵人,必使對方兵敗如山倒,為此人們将鬥将形容為與敵鬥戰之将。
大将,作為帝國最高戰鬥力,裁定的決定權在于聖裁院手上。
即使是帝王也無權設立誰為大将,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一個帝國的強大可以直接體現在擁有多少個大将,這樣一個簡單粗暴的衡量方式也無不道理。
每個人都要知道,遠古戰役中曾經出現過的人間兵器可将一個城鎮或者城都瞬間夷為平地,而擔當這個名号的人同樣也可以做得到。
阿爾法前身作為索亞利達帝國的大将,一怒之下毀滅了艾澤拉斯大陸南鏡堪稱天然屏障、銅牆鐵壁的阿博瓦要塞。
不過,第二試煉把關者不會出現大将。
他們繞過大門緊閉的切鋒神殿主殿,踩在移動方塊構成的獨木橋,底下是低谷瀑布絕景。
這座奇特獨木橋遠看隻有幾個繩子懸在兩頭,幾乎看不見中間那些移動的方塊格子,近看不覺渾身一顫,有恐高症的人一看這透明移動方塊,腿腳一發軟就跟不上它們,随時都有掉下去的危險。
“長天,你怎麼還不過來?
”艾倫一邊伺候好前邊蹦蹦跳跳的兩位公主,也要督促後面三個大男人,吃力不讨好。
奧古斯汀站在長天身後,使壞地輕推了他一下:“原來你也恐高啊……”
吓壞的長天條件反射地往後連撤幾步,迅速遠離若隐若現的移動獨木橋邊。
他緊繃着細如絲的神經、驚大了失神的眼睛不敢将視線從腳下地面移開,急促的呼吸伴随着兇膛起伏,難受至極。
“哎,你怎麼老是愛捉弄人?
奧古斯汀!
”諺火回頭落在移動獨木橋起點。
“我沒有捉弄他,他本身就有恐高症對麼?
”奧古斯汀吐出一口氣,轉向長天,“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很怕冷皿之類的生物,特别是……吐着信子的蛇?
”
一提起這個帶着寒意的生物,長天大驚失色,方才還蠻正常的臉刷一下就變得很蒼白。
暖男諺火這下可就不幹了,一把将奧古斯汀推開,發出警告。
艾倫一見情況不對,和走到那頭的兩位公主交代一聲,再次小心翼翼地折回來,阻止了諺火想要揍人的沖動。
“哎你們搞什麼?
一言不合又要開打……”
“你問他,真懷疑他是不是來幫我們,動不動就弄出一些花樣。
”
長天沒有理會諺火氣急敗壞,朦胧黑白的片段就像雪花飄落,在他腦海中折射出一個影像。
他背着裝滿了利箭的皮革站在雪地裡,整理了一下腰間裝備,對着身後追上來的銀灰發男人笑了笑,将懷中深藏已久的魔晶石交給那個跑得滿頭大汗、來不及喘氣的男人……并讓那個男人等着他回來,然後一起到林間喝酒去。
“我回來了……”長天目不轉睛地看着奧古斯汀,半張着的嘴巴無意識中吐出這幾個字。
奧古斯汀怔怔地站在那,濕潤眼眶升騰起一片霧氣,于漾起笑紋的臉頰劃過兩行熱淚,默不作聲。
諺火看着神态異常的兩個人,原本還熱鍋滾滾的怒氣一下子熄火了。
不明所以的艾倫皺着眉頭,推了一下呆在那裡沒反應的長天,降低分貝地輕問:“長天,你沒事吧?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恐高沒關系,我可以讓艾琳公主搭出一座水橋。
”
奧古斯汀粗犷地用手背擦掉眼淚,破涕為笑地說:“小事一樁,何必麻煩人家公主!
”
話間,不驚覺周遭景觀忽然一變,他們已經瞬間移動到橋對面。
長天看着故意躲開他的奧古斯汀那個随上兩位公主聊起有趣事情的背影,不知為何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就好像……虧欠了他什麼的錯覺。
積雪覆蓋的山地到處都是晶瑩剔透的白色結晶柱,它們呈棱柱狀層層疊疊在一起形成一座座六七米高的小山,聳立在切鋒神殿後邊地形複雜的岩山地上,到了夜晚還能發出和魔法燈一樣的光芒映着白雪簇簇,一片祥和靜谧之景。
夜太深了,連鳥兒都懶得擡起頭查看動靜的源頭究竟是什麼。
他們六個人加上墨丘利一行人深一步淺一步踩在雪地裡,那漫步太空的步伐拖慢他們的行程。
距離切鋒地下洞窟還有一小段難行的距離,似乎也沒有一條成型小路,可能是年代太久沒人涉足,雜草叢生。
艾倫憋了好久,無非就是擔心長天應付不過來,畢竟他已有十年之久空白期,不僅對帕斯卡帝國整體現狀不了解,更沒有真正見識過将領的實力。
此番再加上王儲候選之争所帶來的麻煩,遠比想象中要多得多,背後不知有多少勢力在盯着呢!
他和盤托出後,沒想到從長天那得到一個自信眼神。
也許是男兒之間那種不言而明的行事風格,大家心裡多少都有了一點基礎信任,不是來自熱皿沸騰的鼓勵言語,也不是因為對自身實力有十足的把握,而是一種很特殊、很微妙的情愫在他們之間蔓延着,就像精心密布的蜘蛛網,不被外力輕易拉扯斷裂。
于是在進入到切鋒地下洞窟時,哪怕是遭到等候在洞窟進口的瓦斯諾那憤怒的惡言相對,他們都一緻保持着團隊最基本的對外态度。
在帝王們率先達到試煉場地,艾琳加入長天小隊的消息自然而然就傳到瓦斯諾耳中。
一向真心愛慕着艾琳的瓦斯諾怎不會氣急敗壞,恨不得立即飛到她身邊當面質問這是不是真的。
當然,他也絕不允許艾琳加入自己敵對的王子陣營中,這不是他所能容忍的事情。
任性的艾琳在瓦斯諾直言質問下,選擇抱住長天臂膀鄭重其事地和他說,她喜歡的人是他,懇請氣得額頭青筋暴漲的瓦斯諾王子能夠放下對她的仰慕之情。
說完,她就決絕地拉着傻了吧唧的長天沿着狹長的地下洞窟地道移步走去。
戰場還沒分成勝負,情場就徹底宣告完敗了,這對瓦斯諾打擊相當大。
依耶塔公主怎麼說也不相信艾琳會喜歡六哥,他們相識才不過短短幾個小時,這可能嗎?
那顆洋溢着青春氣息的少女心忍不住将艾琳拉到角落,對她進行一番質問。
那幾個大男人湊在後面豎起耳朵,有點像偷偷摸摸行雞鳴狗盜之事的盜賊,誰被方才艾琳公主語出驚人給吓到了,迫切想要知道事情真相。
當然,除了對情感方面反應遲鈍的長天,沒人不感到震驚。
在得到艾琳公主意味不明的否認後,依耶塔暫時認定她是為了拒絕瓦斯諾才故意拿長天作為擋箭牌。
彌漫着泥土混合着金屬氣息的地下通道一下子變得寬敞起來,宛如天穹的洞頂中央裸露着一顆巨大白色晶體能量石,鑲嵌于洞頂岩石中呈倒三角直指向下面雕刻着古代魔法圖騰的岩地中心那座裹着七彩光環的菠蘿形魔力山形晶體,頗有藝術美感。
它們釋放着不可思議的光點,将整個地下洞窟照得亮如白晝。
這裡作為第二試煉啟動場所,除了維護秩序的士兵和特邀的見證者外,并無觀戰吃瓜群衆。
站在銀王右手邊是五個氣勢非凡的将領,他們一襲軍裝勃然英姿,如瓊枝一樹,栽于地下洞窟岩峰間,隐約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漆黑不見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沒得人無處喘息。
而和銀王并肩而站的米利埃帝王左邊,則是諸位貴族當中一些頗負名望的公爵和大公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