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這個動蕩的世界裡,想要找到一份安甯的去處,還是有的。
從銀月城再往東,穿過一排小山就是禁忌之海,艾澤拉斯世界裡離太陽最近的地方。
這裡平緩的海岸上沒有别處拍打着礁石的海浪,隻有拂面的微風和黃金色的海岸平原,淡金色雲朵點綴在粉紫色的天空,橘色翅膀的龍鷹悠閑的飛舞。
四季火紅的糖楓滿布海岸和小山,達斯維瑟廣場渲染着童話般的油彩----這裡的一切都像是童話。
一片葉子飄落在安妮--晨星翻開的書頁上,她輕輕的吹了口氣,那葉子從達斯維瑟之塔慢慢的飄落到下面的草地上,穿着紫色長袍的學徒拉塔麗絲擡頭向葉子飄落的方向看了看。
安妮正在看書,即使外面的世界紛争戰亂,她還是喜歡忙裡偷閑的跑到這麼僻靜的地方,然後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
拉塔麗絲輕輕的踏上懸空的階梯,達斯維瑟之塔建在靠着小山的海岸邊,用奧能懸浮在空中,它的台階似乎鑲嵌在空氣裡,她輕輕的踏着旋梯拾階而上.....終于到了最上面,拉塔麗絲靜靜的看着坐在塔頂的牧師安妮。
安妮雙膝并攏托着本書入神的翻着書頁,她的武器完美恢複法杖躺在腳邊,雪色的長袍垂在腳上,她的純白色布質肩甲上有一對淡金色的小翅膀----神使之翼。
從這裡看過去,她的淡金色長發遮住了半張臉,能看到她的下巴會随着翻書的節奏稍稍移動,而看到會心處她長長的耳朵也會不自覺的輕輕晃動。
拉塔麗絲輕輕的笑了笑,很少有人知道銀月城最強大的牧師之一獨處的時候,會是這個樣子,一個小女孩的樣子。
安妮聽到了拉塔麗絲的輕笑,終于擡起頭來‘看來又有糟糕的事情了’
‘嗯,攝政王召見你,安妮姐姐,恐怕你的假期結束了。
’
牧師失望的合上書站了起來,她不滿的說,‘我的假期?
嗯,好漫長的假期呀,幾乎有一天的時間....拉塔麗絲,這本書隻能讓你先看了’。
拉塔麗絲接過書抿嘴笑了笑,‘我會保管好,等你回來繼續看。
’
安妮拿起法杖走下樓梯,‘回頭見了拉塔麗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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盔甲鮮明的銀月城儀仗守衛無聲的看着牧師走進逐日者王庭。
攝政王洛瑟瑪塞隆,大法師羅曼斯,以及遊俠将軍哈杜倫--明翼站在王庭正中央的地毯上。
安妮走到洛瑟瑪面前,然後右腿退後半步,雙手攤開擺向身後優雅的行了個禮。
‘不必拘泥于禮節,安妮--晨星’獨眼的攝政王說到。
‘您有事召見我攝政王殿下’
‘嗯,安多哈爾的戰事你肯定聽說了,巫妖王死後,聯盟想要收複洛丹倫王國的故土,東西瘟疫之地都是他們的目标,但那裡是我們和幽暗城的遺忘者往來必經的道路,現在雙方正在安多哈爾激戰,我們不能退後一步’洛瑟瑪簡短的陳述着。
‘請直言,我能為同胞們做些什麼’牧師問到。
‘嗯,雖然你不屬于銀月城的軍人,但我們很需要一些強大的牧師,前線已經很多傷員等着救助’
安妮猶豫了一下,跟聯盟的戰鬥總是她不希望看到的,她更喜歡跟别人一起去終結某個罪大惡極的暴徒,或者去探索某個被遺忘的地下城。
從名字裡可以分辨出,晨星家族是個古老的家族,它成立于奎爾薩拉斯建國不久----從暗夜精靈貴族往高等精靈轉變的時候。
而安妮已經六百多歲了,盡管這對于皿精靈來說還是個姑娘的年齡。
她還記得和聯盟并肩作戰的日子,她救人無數,包括那些聯盟,他們現在的敵人。
‘你在猶豫,晨星牧師’洛薩瑪看出了安妮的心思‘聯盟早已背棄了我們,現在我們都是部落的一員’
‘遵命,攝政王殿下’安妮點了下頭。
‘嗯,大法師羅曼斯會送你去前線,希望你能幫助更多的同胞們’
‘遵命殿下’
洛瑟瑪沖羅曼斯點了點頭,羅曼斯念起了咒語,一道閃光的奧法傳送門漸漸出現。
牧師安妮走裡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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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住陣線,不能後退’死亡騎士庫爾迪拉将軍大聲喊道,‘遺忘者步兵們快把工事修好,皿精靈射住陣腳’....聯盟和部落正在激烈交火,兩邊都有幾百個單位的參戰部隊,但聯盟的火器更先進。
‘轟!
!
’一發炮彈打了過來,庫爾迪拉身邊的木質栅欄被轟了個粉碎,一塊木闆‘啪’的打在死亡騎士身上,他被掀飛起來......但他的身上突然出現了一張金色的翅膀,牧師安妮把死亡騎士拉了過來穩穩的落下,她按住庫爾迪拉的傷口發出了一個愈合禱言,淡金色的聖光湧入他的身體。
庫爾迪拉站直了身體,‘你來的太及時了,安妮牧師,謝謝。
’庫爾迪拉認識這個小姑娘,她年齡雖小,但名氣一點不小。
‘我們還有很多傷員需要救助,聯盟的火力太猛了’
‘交給我’,安妮看着那些倒地呻吟的同胞和遺忘者們,然後吟誦起一段聖光的贊歌,她的周身開始湧現出淡金色的光輝,整個身體被聖光慢慢地托起,強大的能量在她雙手間彙聚,她猛的伸開雙臂,一股溫暖的光芒瞬間爆破延伸,周圍幾十碼的傷兵都慢慢的站了起來。
她緩緩的落地,然後向庫爾迪拉釋放了一個真言術,淡淡的光暈包裹住了庫爾迪拉的身體。
庫爾迪拉精神振奮,他揮舞了下長劍高聲喊道‘為了部落,沖鋒!
!
’
那些遺忘者和皿精靈的聯軍開始反攻,他們冒着槍炮和魔法湧向聯盟的陣地,安妮--晨星跟在他們後面,她不斷的釋放着治療之環和治療禱言,那些受到攻擊的士兵幾乎沒有減弱一點戰鬥力.....
聯盟的陣線慢慢被撕開,他們敗了,戰鬥到最後,連他們的将領----死亡騎士薩薩裡安也被俘虜。
薩薩裡安一言不發,庫爾迪拉看着自己的老朋友落在自己手裡,心情極為複雜。
而安妮牧師看着聯盟死傷的士兵們和遍地的斷臂殘肢,她的心情更加複雜,那些受傷的士兵痛苦的呻吟着,跟她的同胞何其相似----她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劊子手。
這跟她學習聖光之道的初衷完全相悖,她甚至懷疑自己擁有強大的力量究竟是對是錯----她是在救人還是在傷人。
她想起自己的導師,她曾經教導自己----牧師的力量不是借助于其它存在,而是基于心中的信念,而這信念源于對這個世界的愛和慈悲。
她對此深有體會,她的能力是跟動機相匹配的。
當她救死扶傷的時候,她總感覺體内有取之不盡的能量,她甚至無法解釋那些能量的來源,但它們真實存在,她對此深信不疑。
如果用來作惡,她的力量就會變得很弱,而如果用來殺人....聖光會不會因此背棄她,‘不!
!
’安妮搖搖頭。
庫爾迪拉詫異的看着她,‘安妮牧師,你在說什麼?
’
‘我有一個請求将軍’安妮說到。
‘嗯,說吧’庫爾迪拉似乎預感到了牧師接下來的話。
‘我們已經赢了,安多哈爾是屬于我們的,但這些傷兵是屬于他們親人的,我請求救助他們,并請求您放他們回去’牧師安妮看着庫爾迪拉的眼睛說道。
庫爾迪拉從她漂亮的眼睛裡看到了悔恨和慈悲,他知道牧師們不同于戰士,他們的想法往往不是出于戰争或者政治,甚至是利益,他們抵觸戰争而又無力結束仇恨,也因為如此,正規軍打仗的時候通常不帶牧師,牧師們常常被放在後方----除了一些特殊的任務。
庫爾迪拉同樣反感戰争,他本來是個高等精靈遊俠----有個美麗的妻子和幸福的家庭,而他現在已經是個活死人,他沒法面對他的妻子,最可悲的是他最終又被戰争裹挾。
而薩薩裡安和他有同樣的遭遇,他們本是惺惺相惜的朋友,卻在此地生死相搏。
庫爾迪拉看着滿地的傷兵和殘肢斷臂,他感歎着戰争的代價。
庫爾迪拉最終下定了決心,哪怕他要為此受到軍法處置,他堅定的向安妮點了點頭。
‘謝謝你,将軍。
’
牧師安妮吟誦起了神聖贊美詩,但這一次,她把聖光的福音傳遞給了聯盟士兵。
她的身體慢慢被湧動的聖光托起,雪色的長袍被淡金色的光芒籠罩,她的法杖也開始變得耀眼,而她的背上漸漸生出一對天使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