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小黑龍長一丈,由頭到尾逐漸出現在天空,雖然稚嫩,但有一種搏擊長空的高昂氣質。
小黑龍頭上,一團團烏雲濃厚沉重,将黑龍死死壓制。
“柳長老,你這算不算持強淩弱?
”一個少女盯着案上展開的紙軸,她有一種天生的冰冷。
和肖書一樣,還有一種無畏的氣勢,正是王雁。
“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麼。
”一個羽冠書生羽扇一收,道。
“不就是儒修嗎?
看你練了這麼多年字,也沒得天道認可封王啊。
”
書生柳風道:“天地在我心,我何須天道認可?
我們另類成道,以你眼界難以明白。
再說了,你們龍洲不是有一位另類證道皇者嗎?
龍吟月,人如其名,神龍見首不見尾,思想天馬行空,竟以音樂證天道,成為無上皇者。
”
王雁不再辯論,看向姜義的眼神有些擔憂。
姜義眉頭緊皺,渾身汗濕,手捏一支毛筆,正在紙上寫字!
柳風紙扇指着白紙,對姜義嚴肅道:“我知道你有一顆不屈且昂首向上的心,認為我我浪費了三年時間。
這世界天才不少,不能成長起來什麼也不是!
你能傳承九宮經脈,純屬僥幸!
”
姜義身體修長,十三歲的他已有少年蓬勃英姿。
三年時間,洗去鉛華,有了一股儒雅氣質。
但是,姜義不想要!
他怎麼也沒想到,三年前化繭成蝶,正準備龍躍深淵,在聖山大展身手時,卻被柳風抓走,硬生生收為徒弟,入住長老院。
但結果讓他目瞪口呆――柳風教他書法,而且一教就是整整三年!
聖山如龍淵,無數天驕不舍晝夜,刻苦前行。
三年,已經太久了……
柳風繼續批評:“你看,你的一筆一劃滿是剛勁不屈,堅強近似驕傲。
以你這種心态,在第一境修煉當然快,甚至難逢敵手。
但要在第二境參悟法則,絕對如遇重山,甚至停步不前――因為,你有虎膽,卻沒有龍心!
”
虎膽,龍心。
姜義身體一震,思緒萬千。
身為王者長老,柳風的話字字珠玑,尤其最後振聾發聩,讓姜義神識震動!
深吸了一口氣,姜義躬身向前,執弟子之禮,向柳風道:“弟子請教,何為虎膽龍心?
”
柳風看着姜義,點頭道:“虎膽,即一種無懼的勇氣,大無畏的王者之心!
擁有此心,在修煉道路上,能披荊斬棘,道心巋然不動!
”
“龍心,高于虎膽的強者之心。
鯉魚躍龍門,需要無數年積累,當機會來臨,作最後一搏;巨蟒化龍,不僅需要能量積累,還需要知進退,懂取舍。
”
姜義眼中越來越明亮,三年的壓抑心情豁然開朗。
“記住!
怯弱無力的鯉魚躍不了龍門,驕傲自大的蛟龍也逃不脫斬龍劍驗證!
”
看到姜義鋒芒畢露的氣勢銳減,柳風偏頭,看向王雁道:“還有你這王家丫頭,以前你是一把孤劍,劍走偏鋒,氣勢極端,雖然進步極快,但過剛易折。
幸虧你經脈重修後,道心蛻變,化為劍膽潭心。
好!
九年期限,你還有兩年,我希望看到你又一次蛻變!
”
“劍膽潭心,這就是雁姐的道心?
不錯,她的氣勢如利劍,但她上丹田卻如一個深潭,深邃甯靜,不被劍心幹擾,兩者全然相反,卻又相輔相成。
柳師說過,修行就是在夾縫中求生,縫隙越是狹小,壓力越大,那隻要能熬過去,對修行沖擊力就越大,力量就越強。
”
“熬”字,就是修行!
姜義心中清晰,一幕幕往事浮現心頭。
記事起的海濱城市、童年每年一家三口都順黃河而上,沿河而居。
耳邊又響起每天清晨時分,母親的箫聲、父親的“子曰”,這些是姜義内心深處的柔軟與幸福之地。
然後是父親的嚴厲訓練,長跑、遊泳,接着是在黃河支流、姜水源頭,那時他才知道搬家的奧秘,父母用七年時間,耗費全部精力,沿“幾”字形黃河建立了北鬥七星陣,引動整條黃河靈氣為自己通竅!
可是,被天竺扶桑嫉妒破壞,通竅失敗。
一年時間修養,父母以無數黃金為自己重塑金脈,鍛造七星丹田和金脈,并有自己互道者以九宮八卦陣法輔助,但再次被打擾,父母等親人皿戰天竺、扶桑兩大修煉界高手,這才入蓬萊龍洲,叢林熬煉數月入聖山……
姜義思緒連連,體内熱皿在激蕩,努力平息内心。
如在風口浪尖走,卻要保持身體平衡。
這是飓風中心安靜的風眼。
王雁和柳風都緊張地看着姜義,隻有他們知道,真正的修行不是簡單的修為提升,而是一種心靈的蛻變。
此時,姜義以人生的大起大落經曆磨砺道心,無比艱險。
時間流走,姜義鋒芒氣勢流逝又聚集,成為一種更為雄厚、但又不失鋒銳的氣勢。
那氣勢,如刀。
厚重與鋒利并存的刀!
王雁和柳風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姜義心中一動,一個字如旭日東升,出現在他腦中。
擡頭,提筆,蘸墨,落筆,震腕、奔筆、擡手。
一個字出現在白綢上:一!
一心一意的一,一如既往的一,一心不悔的一,獨占魁首的一――這是它的鋒芒。
但是,它又有與鋒芒相反的氣質,那是讓人感覺無限的寬度、力透紙背的深度,它敦厚,穩重。
姜義心神一顫,上丹田中一把黝黑鐵刀出現。
兩顆黑珠上的相柳、魍魉烙印已消失,刀魂更加黝黑,如能吸收神識的深潭。
姜義一心兩用,元神手一伸,刀魂飛到他手中。
與此同時,他身體右手光芒一晃,一把黑鐵長刀出現。
以前的半成品鐵塊,此時成了真正的鐵刀,以純粹意念打磨而成的刀。
元神和身體之手同時一握。
锵!
一股鋒芒又帶厚重的刀意如火山爆發,直沖天際。
白紙上的“一”由凡化神,氣勢超過小黑龍,又有一股穩重與成熟。
這一字,已超過之前的“筆走龍蛇”之意。
以字練心。
姜義之前的野蠻氣息再次出現,撲向此刻的斯文靈秀氣質。
虎膽龍心一成,兩股氣息逐漸融合,一種由内到外的真正強大!
“好刀!
”柳風撫掌大贊,眼珠一轉,開口道:“不過,有句話叫月刀、年棍、一輩子的槍,槍是百兵之首,如果你有槍意,那就更好了!
”
姜義搖頭道:“槍雖然有它的一往無前氣勢,甚至超過劍的決心。
但它同樣沒有多少回旋餘地,由此難練。
而我這刀,它能明我的意,是我獨特的刀!
”
柳風一愣,歎道:“現在,你的道心穩固,王者也無法撼動,你超過我隻是早晚的事!
”
“無論弟子走多遠,都不忘柳師的教誨。
”姜義再拜。
“呵呵,現在你可以努力修行,且不用擔心根基不穩了。
一個月後又是獵靈大賽,你錯過三次,希望你這次有所斬獲。
”柳風笑着,随即飄然而去。
看着柳風消失,姜義收回了目光,看着面前書案上厚厚一疊白紙,神識一動,将其收回納戒。
“一月後,我也要下山。
期待你的進步。
”王雁說完,淩空飛走。
三年時間,王雁根基極為雄厚,也有淩空初期修為了。
姜義内視,不由搖頭苦笑,三年了,修為絲毫未進,依舊在朝氣中期。
看着兩人離開,姜義深吸一口氣,走進了一個小房間。
住在柳風長老閣樓中,有取之不盡的靈氣,此時終于可以放開手腳,要全力練氣!
長老院,會議閣。
“柳兄來了?
那小子有什麼好?
你居然花三年時間悉心教導,連悟道心得也細心傳授,十八長老也經常提起,真是讓我好奇無比啊。
”一個老者道,面前的石桌邊圍坐數人,氣息強大,都是聖山長老。
“哼,我儒家從來不敝掃自珍,反思道心,我自己得到好處也不少。
而且我這點悟道算什麼,對他的觸及并不大,隻是一個激勵而已,那小子絕非池中物!
”柳風微微搖扇道。
“能得到你柳骨頭如此高評價,或許真有不少秘密吧?
聽說,三年前的聖山大選上,我一個後輩的靈寶被他一刀劈廢了。
”一個中年人冷笑道。
“蘇山,你還好意思說,你家大業大,給蘇辛那小子仿制乾元丹就算了,竟然還給他靈寶!
你還當聖山規矩何在,真當你蘇家的了?
”柳風折扇一收,大聲道。
“哼,規矩?
那小子入聖山才核心弟子,你就将他收入門下三年,讓他享受神子待遇,此時像聖子一樣無限吸收靈氣,這合規矩麼?
”
“他之前用了聖山什麼資源?
至于傳法,我樂意!
”
“好!
果然是柳骨頭!
柳公權,修煉兩世,上千歲還未封王,我對後輩送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
”蘇山嘲諷道。
“既然蘇山你有信心,為什麼不去沖擊天道封王?
最近山那邊動靜不少,我們身為聖山長老,應該多為聖山考慮才是。
”一個聲音淡淡道,令狐須緩緩走過來。
蘇山皺眉,卻沒開口反駁。
柳風赫然是柳公權,乃俗世界唐朝大書法家,其字骨力剛勁,字如其人,聽到蘇山的話,他沒有用“太上長老的授意”來壓對方,直接問道:“你想怎樣?
”
“三年了,今年那小子會參加獵靈大賽了吧?
我那後輩也會參加,雖然他不成器被肖書挑下神壇,但實力還在那兒,若兩人發生什麼争執,那……”說道最後蘇山拖長了聲音。
“概不負責!
”
“好!
”
【前有《儒道至聖》神作,我不會跟風模仿。
但這設定卻是幾年前就有的,若沒有獨到之處,肯定放棄了。
希望大家能看下去,謝謝。
求收藏、求長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