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妙言又作為快遞員來替幾個妄圖追求孔維的男生送花送巧克力:“姐姐,你再在我們學校待下去,男生們就該決鬥了,也太影響我們吉安大學的安定團結了。
”妙言嬌嗔。
孔維一邊梳理着自己的秀發,一邊不以為然地說:“那是因為你們學校的小男生都沒見過什麼世面,才會被姐姐我迷惑,前天有個号稱校花的姑娘來找我挑釁,說要和我鬥舞,我倆在舞蹈室裡耍了幾個回合,估計小姑娘現在在校醫那兒看扭傷呢!
”
妙言“撲哧”一聲樂了,她很喜歡孔維的性格,長得嬌滴滴的,本質卻是個強大的女漢子,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漂亮卻不因此而自負,實在是太難得了。
在學校“潛伏”了一周,變态色魔再也沒有出現過,孔維除了收到數不清的情書和鮮花、禮物,一無所獲。
她懷疑他們的行動是不是走漏了風聲,不免有些沮喪,這天,她約米麒麟出來,向他抱怨:
“頭兒,讓我歸隊吧,再這樣下去,我都能再領個畢業證了,每天上課、考試,真是無聊死了!
”她剛參加工作,渴望破幾起大案子,而不是每天穿着小短裙扮演學生妹,她用祈求的眼神望着米麒麟,希望能說動他。
“我讓你盯着金妙言,發現異常了嗎?
”他攪動着面前的那杯咖啡,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孔維開始說着自己的不可思議。
按道理說,有黑道背景的富家千金,應該是飛揚跋扈的吧,可這個小女生,個性單純,人也善良,沒有一絲驕矜之态,既不揮霍無度,也不惹是生非,甚至連大聲說話都不會。
米麒麟聽着,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在審訊室見到妙言,她那含淚無助的樣子,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
“不過,頭兒,她周六周日會離開學校,”孔維說:“我開車跟着她,發現她去了郊外的一個打靶場。
您說,會不會・
“你是說,那個打靶場,有可能是金泰安的槍支藏匿地?
”米麒麟說出了孔維的懷疑。
“甚至,是他攢槍的地方。
”孔維說。
米麒麟陷入了沉思,眼神變得深不可測:“這是一個重大發現,那個打靶場我會派人盯着,你先先着手眼前的案子。
”
“您的意思是,我還得在學校繼續待下去?
”孔維的臉開始抽搐,大喊:“不要啊!
!
!
”
米麒麟擺出一副信心百倍的樣子安慰着她:“高校出了這樣的事情,影響極壞,大家都等着破案呢,不過是一個校園色狼,能費咱們多大功夫,你再堅持兩天,兩天後,如果色狼還不出現,我們馬上換方案。
”
孔維嘟着嘴,一臉的不情願,但也隻能點頭,他們是搭檔,從進入刑警隊的那一天起,米麒麟就一直很照顧她,這種照顧,和其他同事獻殷勤的“照顧”不一樣,她能感覺得出來,所以一直對米麒麟心懷感激,不忍心讓他為難,隻能配合地點點頭。
在回吉安大學的路上,孔維明顯感覺到天已經冷了,西風吹拂着她的裙子,寒氣仿佛滲入骨髓,她縮緊了身子,還是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于是加緊步伐,向宿舍走去。
一路小跑回女生宿舍,她推門準備進去,才發現門已經鎖上了,擡手看了看時間,九點,這個時候,舍友們會去哪兒呢?
自己身上又沒有鑰匙,隻能先打電話給金妙言了。
“妙言,你在哪兒呢?
我想回宿舍,可門鎖上了,我去找你吧?
”孔維冷得聲音直哆嗦。
而此時的妙言,正和左清和在學校的演播室看電影,接到孔維的電話,想起剛才聽到有幾個女生說見到有形迹可疑的人在校園裡出沒,便想叫孔維過來問問清楚,她發短信給孔維約在科技樓見面,然後跟清和說要去上廁所,便獨自離開了放映室。
這個時候來科技樓的多半是來放映室看電影的情侶,所以即使放映廳人滿為患,樓道裡依然空無一人,老舊的感應燈總是出毛病,妙言隻好借着手機的光亮,往樓下走去,不知怎的,她此時感覺身後一陣陣的發涼,寒冬臘月的天氣,白天的陽光再溫暖,到了晚上,也會氣溫驟降,沒有絲毫過渡,讓人猝不及防。
下到三層樓的時候,一個穿着橘色環衛制服的人低着頭迎面走了上來,身上的亮條在夜裡也很顯眼,妙言以為是等待電影散場後打掃放映室的,所以沒有感到很奇怪,再加上,學校聘請的環衛工人都是四五十歲的老阿姨,好多次,男生們在廁所方便的時候,這些阿姨們也好不避諱地破門而入,旁若無人地打掃衛生,不顧男生們錯愕的表情,用她們的話說:“跟我兒子差不多大的小屁孩兒,有什麼關系!
”
誰知,在兩人擦身而過的時候,那人一個轉身,就用胳膊勒住了妙言的脖子,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弄懵了,驚叫一聲,連手機也掉在了地上。
随即,嘴就被一隻手捂上了,無法發出聲音,她奮力掙紮,可脖子被扼得死死的,那個環衛工人力氣大得驚人,她的反抗根本無濟于事,阿黑教她招數因為自己并沒有給對方帶來多大影響,她輕易就被拉進了三樓放着拖布水桶的儲物間。
儲物間很暗,吓呆了的金妙言錯愕之餘被按在凳子上捆住了手腳,那個人又随手拿起一個髒兮兮的抹布塞到了她嘴裡,阻止她發出任何聲音。
她反複提醒自己要冷靜、冷靜,待眼睛适應了儲物間的黑暗,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她隐約看到那個“保潔大嬸”摘了帽子,卸了假發――居然是個光頭的男人!
她頓時覺得一股涼氣沿着脊梁骨往上冒。
“你好啊,小妹妹!
”那個男人渾厚的聲音又讓妙言倒抽了一口涼氣,男扮女裝混進女生公寓行竊、偷窺女生,難怪警察查來查去都沒有頭緒,毫無疑問,這是個變态的家夥,倒黴的是,自己現在成了這個家夥的傀儡,他會怎麼對付自己呢?
妙言不敢多想,隻希望孔維他們能發現手機,快點找過來。
“前兩天在學校裡出現的那個靓妞,是警察派來的吧?
”男人湊近金妙言,神經兮兮地說。
妙言看到了他在夜色中閃爍的一雙淩厲的眼睛,吓得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是啊,敵在暗,我們在明,一不小心就穿幫了呀,她有點心慌了。
“你們想引我上鈎?
”男人歪着腦袋,略帶神經質地繼續發問,明知妙言被堵上了嘴,無法回答他。
“那麼你呢?
也是警察派來的嗎?
”男人更像是自言自語。
妙言連連搖頭,幅度大得都有些頭暈了。
“我沒有惡意的・男人頹然坐了下來,“我隻是・隻是喜歡女孩子的内衣・一看到那些豹紋的、鑲蕾絲邊的,就忍不住的興奮・他說話有些語無倫次:“隻是偷幾件内衣・隻是幾件内衣・你們至于報警抓我嗎?
!
啊?
!
”
他猛地沖到妙言跟前:“我要是被警察抓了,以後怎麼見人?
!
我的工作,我的生活,就全完了!
”
與此同時,孔維在科技樓下沒有見到金妙言,隻得拿出手機,一邊撥打,一邊上樓,希望可以搜尋到一絲線索。
鈴聲響過好幾遍,卻始終無人接聽,正納悶呢,突然看到三樓的台階上,一隻手機正亮着屏幕,一閃一閃。
她疑惑地拾起來,上面來電顯示赫然是自己的名字,“妙言的手機!
”孔維感到很驚訝,她的手機怎麼會掉在這裡呢?
警察的敏感讓她立刻意識到,可能出事了。
她四周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異常,隻好馬上打電話向米麒麟報備。
妙言出去好久了,怎麼還不回來?
左清和走出放映室,在洗手間外等了會兒,仍舊不見她的影子,這丫頭,跑哪兒去了,也不和他說一聲,他心裡隐隐有些不安,轉身下樓。
樓下隐隐約約有個人影,走近了,才看清是孔維。
“清和,我懷疑妙言出事了,這是她的手機”,孔維直奔主題道出自己的懷疑,清和腦子嗡的一下炸開了。
“她剛才是和你在一起吧?
”孔維看着他驚慌失措的樣子,有些于心不忍。
見清和木木地點頭,她便心中有數了,安慰清和:“你不要擔心,她一定不會有事,我已經打電話到隊裡,馬上就會有人來增援。
”
說話間,米麒麟已經帶着一隊的人趕到了,他認真看了看屬于金妙言的手機,果斷地下命令,在場警察兵分三路,一路負責疏散科技樓中的學生,一路守住前後校門,一路以科技樓為中心搜查金妙言的蹤迹。
“如果妙言真的被劫持,那絕對不能讓劫匪出了這個校園,不然就棘手了。
”米麒麟說。
他隐隐約約覺得妙言的失蹤和校園色魔有關,不知為什麼,這件案件看似普通,難偵起來卻有難度,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非一般的對手,可是如果金妙言被這個案子連累,出了什麼不測,他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