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燕舞的卧室内,也保留着那個晚上的原樣。
暫且不說這個娘們人品如何,她絕對是個愛幹淨,喜歡整齊的人。
她房間内的家具擺飾品,甚至鞋架上的鞋子,也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地上,卻有一條毛毯,破壞了屋子裡的整體美感。
這是那晚聞燕舞突聽到凄厲叫聲,立即意識到什麼,匆忙跑出去時,從床上帶到地上的。
時隔半年,整棟别墅内都彌漫着難聞的黴味兒,而且聞燕舞卧室的房門,也始終半敞着。
那麼,剛才就看過裡面一次的沈嶽,再次來到門口後,為什麼卻嗅到了淡淡的甜香。
這淡淡的甜香味,似曾相識。
沈嶽嗅覺神經被觸動時,猛然想起,第一次嗅到這種甜香是在哪兒了。
青靈縣,青靈寨玉石湖畔的山洞内。
那時候,他正和新婚嬌妻雲霞洞房過後要安寝呢,一隻讨厭的白狐,在哪兒哔哔個沒完沒了,終于成功引起我嶽哥的憤怒,跑過去拿石頭砸傷了它。
為幫雲霞杜絕後患,也免得那隻白狐事後報複,沈嶽追進了隻允許青靈寨族長能進的禁、區内。
然後,他就遭遇了抓了叢林、葉修羅等人,要來祭奠狐仙的小娘皮。
小娘皮祭奠狐仙時,祭品中不能有女人。
可她卻想糊弄狐仙大人……
幸好,她的白狐幫她找到了沈嶽,把他引進了禁、區内。
倆人在那裡面發生過那些可歌可泣的事,就不說了。
反正,在黑暗中嗅到小娘皮發出的甜香後,是沈嶽第一次嗅到這味道。
特迷人啊,迷人。
他第二次嗅到這甜香,是在美森谷地後山的古寺地宮内,親眼看到武元明等人,因此而中毒,化身瘋狂的野獸,為我嶽哥上演了真實版的修羅地獄景象。
當時沈嶽還特懵比,不知道咋回事。
後來他才知道,他老人家具備獨特的體質,百毒不侵啊。
要不然的話,沈嶽在賞月城第三次嗅到這種甜香後,早就被拖着白色狐狸尾巴的宋賞月,壞了清白,從此隻能給她一個人當燒火棍。
此時此刻,沈嶽第四次嗅到了這種甜香。
他能出現幻覺,出現幻聽,那麼出現幻嗅……貌似也很正常。
不正常的事,發生了。
沈嶽在聞燕舞的卧室錦榻上,看到了……宋賞月。
這是我嶽哥麾下第一女殺手,兼第一情、婦聞燕舞的卧室好不好?
宋賞月這個遠在東洋北海道蜻蜓谷下的騷、娘們,怎麼忽然飛躍千山萬水,跑來沈嶽第一情、婦的卧室内,跪趴在錦榻上,背對着房門,緩緩曬動着雪白渾圓,搖曳着那條白色狐尾,卻又回着頭,看着他,雙眸無限春、情,紅舌掃過上唇,發出特迷人的鼻音呢?
還發出,那種獨特的甜香。
握了個草。
還真是握了個草……
沈嶽感覺,他現在所享受的視覺、聽覺還有嗅覺盛宴,絕對是全天下所有男人,都夢寐以求的。
問題是,這都是虛幻的。
那麼,沈嶽明明知道這是虛幻的,也實在不能理解,宋賞月的幻象,怎麼會出現在老展的家裡,還在呆比片刻後,緩步走了過去呢?
有鬼?
呢歐耨。
民間傳說中,上到王侯将相,下到販夫走卒,哪怕居所是破屋子露天呢,都有門神存在。
在玄門中,所謂的門神,就是氣場。
這股子氣場,是戶主經過不知多少代,多少年養成的。
看不見摸不着也嗅不到的氣場,能拒絕一切的邪魅鬼祟免進:“你誰啊你?
經過老子同意了沒,就想來我家。
滾兒蛋去。
”
尤其有親屬倒頭的宅子,這種排斥一切外來鬼祟邪氣的氣場,更為強大。
也正是這種氣場,和活人完美融合,形成了家。
家庭越是和睦,這種氣場越是正,也越強大,給人的安全感直線上升,幸福度三成八十八再乘以三百六十五光年……
無論是門神也好,還是氣場也罷,總之它們是存在的。
老展這輩子雖說不是太幸福,早年喪妻,可也不錯了。
他能娶和蘇南觀音齊名的燕舞仙子當老婆,絕對是上輩子敲爛十七八個大木魚,才修來的福氣。
盡管,他隻能眼巴巴的幹看着,不能吃……
但并不是哪個男人,都能像我嶽哥這樣,想怎麼吃燕舞仙子,就怎麼吃啊。
能眼巴巴的看她兩年,也是福氣。
何況,老展還有個特清純的女兒呢?
再何況,他老婆也早在二十多年前挂掉,化身保護展家的門神,或者氣場了呢?
那麼,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邪惡的宋賞月,都不該出現在展家。
尤其,她還是出現在了聞燕舞的卧室内!
舞姨雖說沒死……可在這兒睡了兩年多後,也養成了強大氣場,絕不會輕易被邪氣侵襲。
但,邪惡的宋賞月,偏偏出現在了沈嶽的幻覺中。
展家的門神呢?
挂掉的老展夫妻呢?
他們還有沒有點本事啦?
就這樣任由愛女的心上人,傻了般走到錦榻前,緩緩坐下,又平躺下來?
“寶貝兒,你終于來了。
咯,咯咯。
”
宋賞月邪惡的笑着,香舌不住輕掃着上唇,慢慢原地轉身,白色狐尾緩緩搖曳着,螓首俯下。
沈嶽傻了那樣,平躺在錦榻上,雙眼呆滞的看着宋賞月。
某音上曾經有美女上傳視頻,向世人展示她靈巧的舌頭。
她能在叼住一根繩子後,隻用舌頭就能把繩子打個結,而且速度還很快。
沈嶽見過那個視頻,為此感慨不已。
卻引起了第一女殺手的不滿,苦練舌功,發誓:“乖兒子、啊,不,小乖。
用舌頭給繩子打結,算啥呢?
以後讓你看看舞姨的,能用舌頭把一根香蕉雕刻成那個啥的模樣。
”
沈嶽感覺聞燕舞是在吹牛。
可他呆呆看到宋賞月伸出的舌頭,竟然能活靈活現的玩瑜伽那樣,才知道不怕功夫難,隻怕有心人。
“寶貝兒,感覺怎麼樣?
”
宋賞月緩緩擡起頭,香舌好像單個美人在翩翩起舞那樣,看着沈嶽的雙眸中,盡是妖邪。
感覺很好啊。
沈嶽想告訴宋賞月,他從沒想過,女人的舌功能精湛如斯。
隻是他剛要說出來,宋賞月又擡起秀腿,緩緩騎跨了他身上。
她咯咯的邪笑着,纖腰蛇兒般搖曳着,正要慢慢沉下來……
嗷!
有清越的龍吟、聲,仿似春雷滾過長空,帶着無雙的霸氣。
蕭殺之意,橫掃千軍如卷席。
活色生香的宋賞月,立即在這聲清越的龍吟徹響天地間時,擡頭,雙手捂住耳朵,張嘴,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
無影無蹤。
隻有清冷的月光,從無法找到的窗簾縫隙内透過,灑在了沈嶽身上。
撲楞一聲,沈嶽翻身坐起,神志從沒有過的清明。
随着他翻身坐起,藏在身軀内的那條白龍,再次咆哮一聲,才緩緩的搖頭擺尾,逐漸散去。
沈嶽看到,他的腰帶,已經被解開。
他那個每每看一次,都會自誇一次真偉大的那個啥,個頭猙獰的好吓人樣。
有亮晶晶的絲線,從上面拉了下來。
淡淡的甜香,也随着宋賞月的幻象消失,再也不見。
心神被侵襲後,沈老闆可以在幻象中,自己解開腰帶,讓那玩意變成旗杆……特簡單。
那麼,旗杆上亮晶晶的絲線,又是咋回事?
麾下第一娘們又沒在身邊,誰留下的?
“沃草,我不會是真穿越了時空,和那個邪惡娘們在一起了吧?
”
沈嶽低低的罵了句,不敢再想了,慌忙跳在地上,提上褲子時,直覺無邊無垠的黴味,陰森的氣息,排山倒海般彌漫而來。
這才正常。
展家别墅就該像一座古墓那樣,有這味道。
“以後再也不能來這鬼地方了,以免心神受損,失去了清白。
”
沈嶽沖出聞燕舞的卧室,剛要下樓梯,才想到他跑這兒來,就是為找展小白的。
古墓般的展家别墅内,并沒有展小白來過的蹤迹。
她想死,不回家死……能去哪兒呢?
沈嶽皺眉時,下意識的擡頭看天。
他想起來了。
展家别墅是棟兩層多一點的建築。
多出來的那一點,就在老展卧室的上方。
别墅的建築風格,是歐式的,有個閣樓般的鐘樓。
沈嶽第一次來展家時,就注意到了那個鐘樓。
他五湖四海都去過了,當然見識過很多鐘樓。
可他從沒見過誰家的鐘樓沒門,隻有窗戶,還是朝北的。
“難道,展小白去鐘樓了?
”
一念至此,沈嶽再也沒有絲毫猶豫!
隻見他,左手一搭二樓扶手,虎軀鵝毛般的飄起,落在了客廳内。
不等虎軀重量力貫雙腳,沈嶽就已經彈身縱起,撲出了客廳門外。
幾十米的院子,對于發足全力狂奔的沈嶽來說,壓根不算啥。
這要是有人經過,肯定會以為有個鬼魅,從展家别墅内跑出來,會吓得大叫卧槽尼瑪。
展家的鐘樓,明明在老展的卧室上方,沈嶽怎麼會在想到那是自殺的絕佳之所後,沒速速趕去搶救小白姨,卻鬼魅般的撲出别墅,一縷英魂般的……飄向了正南方向?
這厮的智商,被幻覺中的宋賞月吸走了嗎?
當然沒有。
他在想到鐘樓後,又想到了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對沈嶽,對展小白來說,同樣有着不一般的意義。
映秀湖!
映秀湖畔。
葉臨空被撞死的那個晚上,化身炮彈撞飛吸皿蝙蝠的沈嶽落水,頓時毛了爪,拼命掙紮喝水時,小白姨及時拍馬殺到,冒着生命危險,把他從齊腰般的湖水中救了出來。
那是個雨夜。
雨夜,湖畔,年輕的,相愛的孤男寡女,渾身都濕漉漉的,如果不做點對繁衍人類生命有幫助的事,豈不是辜負青春好時光?
那晚,要不是聞燕舞在暗中免費欣賞,沈老闆和小白姨,肯定以天為被,以地為床,演繹一段驚天動地的愛情動作片。
對已經絕望,痛苦的展小白來說,還有哪個地方,會比曾經和心上人真心想愛的映秀湖湖畔,更讓她死都舍不得的?
今晚的風,真冷。
也可能和展小白隻穿着睡袍有關。
幸好,冷啊熱啊的,在強大的死亡面前,實在不算啥。
她隻是放心不下懷裡的愛:“我死後,誰來照顧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