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喵崽要吃草《鳳凰男》
于是胖子也不瞌睡了,小跑着去廁所放完水又小跑着回來,伸手就要拿言裕放在桌上的食物,言裕連忙把那隻手擋開,“你還真是不講究了是吧?
洗個手再來吃。
”
胖子面不改色的撒謊,“我洗了的。
”
言裕無語,“洗了那你手怎麼是幹的?
瞬間蒸發了不成?
”
胖子被拆穿,讨好的笑,“這不是餓得慌麼,而且我剛才用的是左手。
”
言裕慢條斯理的坐在桌旁的空架子床床沿上給豆漿插、上習慣,用特意多要的小塑料袋墊着,撿了一個蒸餃吃,“你剛才出門的時候,右手揉了褲裆還抓了屁股。
”
說着這樣的話還能淡定的吃東西,言裕覺得自己進步很快。
最後胖子腆着臉去洗了手,看見水池邊有塊不知道誰丢棄的香皂,還拿來搓了兩遍手,保證自己手洗得香噴噴的絕對幹淨。
吃完早飯胖子要給錢,言裕沒要,結果等言裕去學校門口外的郵政局買信封郵票的時候,胖子跑去給言裕買了一袋子餅幹糖果,“是兄弟就拿着,就當我給你家裡人買的。
”
誰跟你成兄弟了?
言裕嘴角不自覺的翹起,沒再推辭,擡手握拳給了胖子肩膀一拳,胖子笑嘿嘿的。
“哥們兒,暑假要不要跟我一塊兒去X省玩兒?
車費食宿我都給包圓了,咱們一塊兒去那邊騎馬看草原怎麼樣?
”
胖子覺得言裕這人是個可結交的,可惜以前自己眼瘸,居然聽了别人的話就真覺得言裕愛端架子小清高。
不過就算言裕清高那也是有資本的不是,看看人家長得,要臉有臉,要身條有身條,關鍵是性格好腦袋聰明講義氣,跟他呆在一起還特讓人有安全感。
一看就是可靠的。
言裕自然是拒絕,不說突然跟着新交的朋友去他家玩,還又吃又住又花的,那也太尴尬了,更不用說言裕還有别的事要忙,不是玩的時候。
“以後有機會一定去,不過這回真不行,我還要回家幫我爸媽做點農活,等不了多久可就要離開老家去外地上學了,準備這次就在家多陪陪家人。
”
胖子惋惜的歎了口氣,不過也理解的點點頭,“那我這幾天也好好陪陪我爺爺奶奶,等過兩天回學校填了志願我就要過去我老爸那邊了。
”
他們現在是C省,高考後估分就要填志願,填完了過半個多月才能知道自己的高考成績。
不過有的省更坑,是高考前一個月就填志願交上去。
至于等兩天再返校填志願,也是給學生們多一點考慮琢磨的時間。
考試之前學校就統一訂購過一批往年高校錄取分數線以及各大高校簡介曆史之類的,算是填志願的重要參考書。
胖子爺爺奶奶家跟言裕家方向是相反的,所以兩人在校門口就分了路。
今天白鶴鎮恰好不是趕集日,街上冷冷清清的,言裕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王大山的拖拉機,那條馬路現在隻有王大山那一輛拖拉機在拉人。
看時間,已經七點多了,言裕也懶得等車,就直接走路,路上不方便看書,隻能開始構思投稿的第一篇散文。
看着路邊最普通不過的水田青山,農村獨有的鄉村恬靜讓人心思放空,兇中的詩情畫意也被勾起。
言裕恨不能立馬找個地方坐下揮筆疾書将一切都記下來。
好在言裕是個穩得住的人,心裡默默打了腹稿,又來回琢磨了幾遍,遂将初步定下的文章内容默記在心。
言裕從小書讀得好,記憶力比旁人好許多,很多文章書籍多看一兩遍,不說能倒着背下來,可順着背卻是沒有問題的。
記憶力這個東西,除了先天生就,還能後天鍛煉,背下來的東西越多,記憶力就越好,前世言裕在父親的監督下曾進行過這方面針對性的訓練,如今一篇一千字左右的文字看一遍能記下,看兩遍能記牢。
至于數萬字的書籍便需要看兩到三遍才能記住,這裡所謂的記住并不是短時間記憶,而是一輩子都能記住,隻要有一個提取記憶的關鍵點。
言裕想着是,腳下步子就沒慢過,原本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言裕一個小時就走完了,到岔路口的時候果然不出意料看見有人等他。
這次是方菜花站在岔路口馬路邊上等他,估計是已經等了許久了,背的背簍被方菜花斜倒在地上當成臨時闆凳給坐着。
原本就伸着脖子往馬路這邊看的方菜花在言裕轉過馬路那個拐彎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看見了言裕,一張圓餅臉上頓時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咧嘴笑得牙根都露出來了,一雙眼更是眯成了一條縫。
方菜花起身,被屁股坐出了一個凹的背簍也顧不上了,疾走幾步往言裕這邊迎了過來,最後更是激動的雙手緊緊抓住言裕的手不放,“裕娃子你可回來了!
考得怎麼樣?
在城裡有沒有吃好睡好?
哎喲這肯定沒吃好,才三天就瘦了這麼多了。
”
“走走走,趕緊回家,今兒一大早就喊你爸将家裡的老母雞給殺了炖上了,炖的你大姐在山上撿的菇子,香得很,回家休息一會兒就能吃了。
”
“對了裕娃子,這考完了是不是要填志願啊?
你想上哪個大學?
這兩天你爸跟我都在家翻那本填志願的參考書呢,也不曉得你想上哪個大學。
”
說得就好像言裕想上哪個就能上哪個似的,方菜花對自己兒子那是從來都自信得很的。
雖然這幾天言裕出去參加高考的時候方菜花跟言四海都緊張得很,不過那都是擔心言裕遇到個什麼頭疼腦熱耽擱考試的意外,并不擔心言裕考得不好。
言裕将自己想選的幾個學校認真的說給了方菜花聽,也并不因為方菜花聽不懂就不耐煩細說,還将自己選這些學校的原因解釋了一下。
并且還說了對以後職業的規劃。
方菜花聽說言裕以後要讀研究生當大學老師,第一感慨不是肩膀上的擔子重了,而是欣慰的拍着言裕的手臂說,“我家寶貝兒子就是能幹,會讀書,隻要你想讀就繼續讀,别擔心學費的事,總歸家裡有我跟你爸呢,我們今年也才四十多,還幹得動十好幾年,以後還能掙錢養孫孫呢。
”
言裕:“......”
總覺得如果是原主,肯定要被方菜花兩口子這麼寵出問題來。
到家的時候,言裕又被大姐言容拉着手抹着眼淚的感慨了一番瘦了,然後言容也不用方菜花吩咐,扭頭就高高興興的去廚房給言裕盛了滿滿一碗的雞肉蘑菇湯出來,将筷子往言裕手裡塞。
方菜花在一旁看得直點頭,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個大女兒也不是那麼不好,至少懂得照顧弟弟,平時幹活也勤快,不用她這個當媽的一樣樣吩咐安排。
想是這麼想,方菜花卻是去豬圈轉了一圈,盤算着家裡賣了肥豬之後還差多少才夠兒子大學學費。
這大學可是一交就交一年的學費哩,最近馬大娘說的那幾家男娃子居然摳門得隻願意給三五百,有一家倒是開口說願意給一千,就是那男娃子腦子有點不靈光。
不過過日子嘛,也沒什麼。
方菜花算着要是加上那一千,裕娃子去外地上學的生活費也能給寬裕,聽說那些城裡人可是十分看不起鄉下娃子的,要去大城市上學,怎麼也要給兒子多帶點錢到時去了大城市買點好的衣服鞋襪。
鄉下雖然賣得便宜,可肯定是比不上大城市的好......
五月農忙雖然過了,可山上還是有不少的活,五月裡種下的東西,六月到八月裡可正是長的好時候,除草追肥怠慢不得。
若是這人怠慢了莊稼,等收獲的時候莊稼地就要怠慢你了。
方菜花接了言裕回來,眼看着也快十一點了,幹脆就不上山,叫上言四海一塊兒去附近不遠處的自留地裡侍弄菜地去了。
言裕喜歡吃蔬菜,冬天裡蔬菜不多,方菜花就在夏天蔬菜正多的時候就曬點菜幹,冬天裡菜幹泡了水扔到鍋裡,再加上幾片臘肉跟着一炖,滋味可是十分不錯的。
言華小學還沒放假,中午十一點四十的時候放了假就火急火燎的往家裡沖,連俞梅又被賈老師單獨留下來也顧不得嫉妒了。
今天一大早言華就看見爸爸殺了隻肥肥的老母雞哩,也不知道大哥回來吃了多少了,雖然那隻老母雞好肥好大一隻,可那麼好吃的雞肉,指不定大哥一個人能吃一鍋呢,就像她一樣。
不過想想大哥那人假正經,肯定心裡特别想吃一鍋也不會真的吃,怕被人羞羞臉,言華想着,剛放慢腳步突然又一想,也不一定,萬一大哥跟媽說喜歡吃然後媽就把一鍋的雞肉全給大哥留着一個人吃那可咋辦?
!
六個人湊着份子讓招待所多炒了個單獨的小炒菜,說是葷菜其實裡面肉少得很,不過大家都不好意思夾,到最後蔬菜吃得差不多了,盤子底裡還全是肉。
馬尾女生給笑着邊調侃邊給大家分了,“咱可别推讓着反而把好東西給浪費了,肉不多,大家分着塞塞牙縫也是好的,是吧?
反正我聞着這肉香味兒就已經是嘴巴裡冒口水了。
”
大家這才笑着吃到了肉。
馬尾女生叫張笑笑,跟她總是手挽着手關系看起來就特别親密的女生叫何花,臉小個頭也小,瓜子臉白皮膚,眼睛細長鼻子小巧,嘴巴也小。
總之整個人看起來就嬌嬌小小的,特别能激起男生保護欲的那種。
雖說臉上皮膚不夠細膩,還有一切雀斑,可在這時候的村鎮學校裡,已經算是數一數二的漂亮人了,聽張笑笑調侃說,何花是他們二班的班花,還是學習委員。
何花在張笑笑說她的時候,十分不好意思的紅着臉羞惱的作勢要掐張笑笑腰間軟肉,張笑笑笑哈哈扭來扭曲的躲。
鬧騰了一番,自覺這樣不夠文靜的何花不好意思的偷偷擡眸瞄了一眼言裕,發現對方正側頭認真聽着一個男生跟他說話,心裡有些失落。
“你們二班還有班花?
咱咱們三班沒有啊,言裕,你們一班有沒有?
”
有男生來了興緻,追問起這茬。
言裕還沒回答呢,在各班都有初中老同學的一個小眼睛胖子就樂哈哈的接過了話頭,“咱們三班那盡是些歪瓜裂棗,比如說我。
說起言裕他們班,我倒是聽有人私底下說,一班就是那最漂亮的文娛委員黃思甜站咱們言裕面前,那都要被襯托成塑料花。
”
胖子張延金這麼一瞎扯,别說其他幾個人,連言裕都沒忍住笑了。
“喲,你們這笑得這麼高興啊?
心态不錯,繼續保持。
”
剛好周任軍帶着無精打采的幾個學生回來了,進了招待所的門就看見班上性格算是比較内向的言裕在那兒跟幾個學生娃笑得開心,這疲倦的心一下子就好了不少。
學生能笑,說明心态好,心态好明天考試就肯定能考得好,周任君那顆懸了好幾天的心好歹有了點安慰。
張笑笑也不認生,站起來就把胖子之前那段話給說了,周任軍也笑,最後還贊同的點頭,說言裕這男娃長得俊。
言裕被一群人笑,有點不好意思,雖然前世也被人贊長相,可那是小時候,長大了因為性格的原因,也沒人在他面前直白的說這些話。
看周任軍一行人累得恨不得癱地上,言裕去後廚幫大家張羅飯菜,還給周任君倒了杯水。
周任軍臉上帶着欣慰的笑直點頭。
最晚回來的一批是青春痘他們幾個,夥同班長跟文娛委員,一共有七八人,招待所已經沒飯了,也不賣宵夜,不過這些人在外都吃過了,打了熱水回房間随便洗洗就上床睡覺了。
明天就高考了,想想當年剛上學的時候,再想想明天,總感覺寒窗苦讀一切就在這場考試中完結了,是喜是悲,前途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