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古劍溝通的難點,在于它不會寫字和說話,因此看着它劍尖朝上的哆嗦了半天,我也沒猜出它到底想要幹嘛。
我無奈,古劍也無奈,于是就以自身作為指針,再次給我指引起了方向。
接下來的兩天,我又接連在城中找出九把劍。
加上之前那把屌絲劍,十把劍樣式各異,有的帶鞘,有的不帶鞘,放在一起,看起來還有些眼熟……
特别像平八荒當時在江面上,禦使着想要殺我的那十把劍……
找到了十把劍之後,禾茁古劍除了被男子的屍體背着睡覺,其餘時間隻做一個動作,就是劍尖朝天,不斷的顫抖。
看來還是思春了……
但是它必須明白,自己隻是一把劍,什麼都幹不了……
于是我就不再理它,繼續研究楔形文字,觀看在城中找到的大量書籍。
忘了說了,根據我的判斷,城門上方寫着的應該是“武帝”二字。
這座城池的名字,應該叫“武帝城”。
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似乎就是“武帝”,畢竟被我收進來的那面大旗上寫着“純陽武帝”四個大字。
身份不簡單呐!
根據我的認知,中國曆史上第一本小說應該是莊子的《逍遙遊》,現在看來并不是。
譬如我手裡的這本《醉望鄉》,寫的是幾千年前的一名少年,遠離家鄉尋找避世隐居的高人學劍,結果歲月蹉跎,滿懷遺憾的混迹在市井中的故事。
就我這相當于小學三年級的古文素養,看起來仍是忍不住的唏噓失落……
值得一提的是,這本書除了劇情生動,描寫細膩之外,紙質也極為綿薄柔韌,遠勝現代的紙張。
這未免令人驚歎,早在幾千年前,人類就已經掌握了造紙術。
除此之外,還有玻璃、火藥、以及合金的冶煉技術。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後來的幾千年裡,這些技術全部都消失了。
話說除了小說之外,其他類書籍我是實在看不進去,以我目前對于楔形文字的掌握及心性,也隻能讀讀小說。
盡管在此之前我收集到了不少各類書籍,譬如醫學、種植、養殖、術數、推演……因為存在過多生僻的詞和字,讀起來一知半解,全部被我棄置在了沙漠中。
除了學習和看小說之外,我還喜歡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譬如從那個和我長得一樣的男子身上得到的金屬小鼎。
借助放大鏡的觀察,我發現小鼎更像是一隻帶蓋的爐子,樣式精妙,巧奪天工,隻是不知道古人到底怎麼想的,為什麼要造一隻這麼小的爐子呢?
這容量,基本上也就能煙熏幾隻螞蟻……
除了鴿蛋大小的爐子之外,飲品店的桌面上還放着六樣東西,分别是一枚玉牌、一支木簪、一把小刀、一片雪花、兩顆珠子。
能被我放在飲品店的桌上,說明這六樣東西都存在着特異之處。
其中最為特異的是小刀和雪花,放在最後說。
先說玉牌,質地通透、品相完美,拿到市面上,應該可以說是價值連城。
不過最奇怪的是這枚玉牌所帶給我的感覺,居然隐隐的透露出一絲親切。
禾茁古劍、鴿蛋大小的爐子,也同樣存在這種親切的感覺。
木簪表面上沒什麼特别,卻始終高溫不斷,即便放在冷水裡浸泡,撈出來的時候也是熱的,大概能達到七八十度。
這是插在狐媚女子發髻上的,當時發現她的發髻松散,想要幫她整理一下,結果卻被這支簪子把手給燙了。
驚疑之下,我就墊着兩層衣服拔下了木簪,話說狐媚女子披散着頭發也挺好看的……
至于那兩顆珠子,一顆通體烏黑,外形像隻雞蛋;一顆金光璀璨,重量驚人,隻有葡萄大小,卻重達上百斤,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然後說那把小刀,是我從詩人的身上找到的,連着鞘的長度約為九寸,刀身極薄。
起初我隻是把它當成小刀用,在沙漠裡刮魚鱗,沒想到隻是劃破了一點魚的身體,魚就在瞬間喪失了生命的迹象。
我又膽戰心驚的試了幾次,很快得出結論,但凡被這把刀割傷的生物,意識很快就會消散,如同被抹滅了靈魂。
與小刀相比,更為奇異的是那片雪花,居然不化……要是仔細傾聽的話,還可以隐隐的聽到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而且,裡面的小女孩像是知道我的存在,好幾次都試着與我溝通,隻是說不了兩句話,她就像是非常虛弱,完全的沒了聲息。
我說的話小女孩也能聽到,隻不過溝通起來存在代溝,好幾次她都讓我幫忙看看,食火族的人有沒有離開,我問她什麼是食火族,她說是雪族的敵人。
我沒聽過食火族和雪族,猜想着可能是幾千年前的部落族群,因此也沒多問,反倒是經常的寬慰她,說現在已經是幾千年後,食火族早就已經滅亡了。
她說不對,自己可以感受到食火族的氣息,我嘗試着把始終處在高溫的木簪拿開,她還是說自己可以感受到。
直到我拿走了那顆金光璀璨,重達百斤的珠子,她才像是松了口氣,說自己已經感受不到了。
說完她就睡起了覺,這是我見過除了女鬼之外,第二能睡的。
東北的方言裡有個詞叫曬臉,其意和蹬鼻子上臉差不多,禾茁古劍現在變得越來越曬臉,不老老實實的養它的劍意,總是連蹦帶跳的纏着我讓我帶它前往城池。
我被它纏得沒招,無奈之下,隻能帶着它進入了城池當中。
它又是以自身作為指針,指引着我來到了高台。
然後立起劍尖,朝着黑暗的天空指來指去。
這下我才發現自己誤會了它,原來不是發情……
我又一次的擡起頭望向天空,還是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疑惑之下,我取出一隻強光手電,朝着天空照去。
隐隐的,可以看到陰森森的雲層,呈旋渦狀在上空旋轉。
按理說,要是有風,雲層應該是流動的;可是這裡沒風,雲層應該靜止才對。
如同漩渦一樣的旋轉,這就非常的奇怪了……
好奇之下,我又取出一隻望遠鏡,借助手電筒的光線,再次的觀察雲層。
因為光線不夠,看得并不是很清,卻還是可以感受到上方雲層的龐然浩瀚。
并且緩慢旋轉,如同一隻将要吞噬整個世界的巨大漩渦。
我在感受着自身的渺小,被強烈震撼的同時,開始對上空的漩渦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我想要看清那個漩渦……
我覺得想要做到這點,主要就是解決光源問題,于是專門取出了一台功率最大的柴油發電機,又順着來時挖掘出的坑洞,爬回了臨江,在一間照明用品店找到了功率高達1200瓦的樓體亮化照明燈。
我計算了一下,柴油發電機的持續輸出功率是400千瓦,也就是說,可以帶動350盞這樣的照明燈。
這間店的庫房裡隻有不到20盞存貨,我又在市區找了幾間規模較大的照明用品店,直到湊夠了足以持續消耗400千瓦的照明燈,又在五金店裡收集到大量的電纜和電線。
然後我又收集到了上百面未經切割的鏡子,順着坑洞進入城池,回到高台中央。
戴上手套,首先是在地面鋪設鏡子,布置電纜、連接電線,把一盞盞照明燈,全部與電線接好。
接着又在所有照明燈的外圍,用鏡子立起了一圈高約兩米的圍牆。
這工程說起來簡單,實際上足足耗費了半個月的時間。
隻不過,相對于付出,結果也是絕對震撼的。
不和任何的科研機構相比,我所造出的,絕對是史上獨一無二,最為壯觀的照明燈。
每一盞探照燈,都相當于一顆燈珠,地面上鋪設的鏡子,以及用鏡子圍起來的牆面,成為了照明燈的殼。
柴油發電機發出巨大的轟鳴,努力的産生着電量。
我有些忐忑的把手懸停在處于關合狀态的電閘上,深吸了口氣,緩緩地推開了電閘。
粗壯的光束沖天而起,把大範圍的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晝。
我擡起手中的單筒望遠鏡,朝着被光束照射的位置望去。
天空中沒有雲層,隻有飄飛着的劍,億萬隻劍,數也數不清,如同漩渦一般,在上空不斷盤旋。
我下意識的咽下一口唾沫,心說什麼情況?
天上,怎麼會有那麼多劍呢?
禾茁古劍在我身邊不斷的震顫,像是在提醒着什麼……
我皺了皺眉,懵逼的問它:“你想上去?
”
它搖了搖頭。
我又想了想,說:“你想讓那些劍上去?
”
它點了點頭。
我說:“該怎麼讓它們上去?
”
禾茁古劍以劍柄叩了幾下高台?
我猜想着問道:“把它們拿到高台?
你有辦法?
”
禾茁古劍竟然點了點頭。
我困惑的取出了那把屌絲劍,放在禾茁古劍面前。
禾茁古劍的劍身之上,竟然透射出一絲青光,直入屌絲劍的劍身當中。
随即,屌絲劍就如同有了生命,沖天而起,徑直地朝着上空飛去。
我端着望遠鏡看得暗暗稱奇,又取出了另外的九把劍,讓禾茁古劍把它們送上高空。
當十把劍全部融入到由劍構成的漩渦當中,漩渦突然爆發出一片閃亮了整個夜空的白光。
等到白光消散的那一刻,我發現周圍已經布滿了一道道由淺白色幻光構成的門。
數不清的門,遍布視線中的城池。
我驚疑地來到一扇門前,在門上輕輕推了一下。
門開了,門後是我無比熟悉的大學宿舍的走廊。
我愈發的感到驚疑,懵逼的走了進去,緊接着就看到瘋子端着一碗泡面站在走廊裡,同樣懵逼的盯着我看。
我說:“我草!
你怎麼在這兒?
”
他說:“我草!
你不是死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