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章麒麟研究了半天,也沒能把直升機的艙門打開,不由都顯得有些慌神。
其實要說開門的話,隻有兩個按鈕,一個在駕駛座前的操控台上,一個就在我身邊的艙壁。
兩個都按了,兩個都不好使,這說明打不開艙門的原因,隻能是艙門本身發生了故障。
這真他媽的是坑死人不償命,千裡迢迢的把我拉到沙漠中央,等着頂級職業殺手、雇傭兵、特總部隊的人上勾來殺我,他的腦袋卻被飛機夾住了……
不是說用技術秀人一臉嗎?
這就是所謂的技術?
還說這架直升機是黑科技,尿泡尿的功夫,艙門就壞了……
這下我是真的無語了,他們以為自己布置好了一切,派了一個人和一架飛機來保護我,結果剛到地方,那一個人就被一架飛機把腦袋給夾住了……
我草他媽的,隻是想想,就讓人感覺說不出的絕望。
章麒麟顯然也懵了,說:“儲物間有個多功能步兵鏟,上面有各種各樣的工具,你試試看,能不能把艙門撬開。
”
我無語的取來了步兵鏟,在機艙裡研究了好長時間,也沒能找到可供拆卸的部件。
還真是黑科技啊,整個艙門居然是一體的。
我說:“不行,根本就沒有能拆的地方。
”
章麒麟努力的探了一下脖子,朝着艙門下方看去,說:“看看能不能把滑道裡的輥軸鋸斷。
”
我蹲下身看了看他說的輥軸,合金的,比他媽黃瓜都粗;又看了看步兵鏟上的鋸齒,加上兩邊的,一共七個齒……
嘗試着鋸了一會兒,感覺就像在用紙片割玻璃,輥軸毫發未傷,鋸齒的尖卻磨成了圓的。
我說:“不行啊,還有沒有别的工具?
”
他說:“沒了,為了行動迅捷,除了必須品,一樣多餘的東西我都沒帶。
”
我說:“草!
根本鋸不動啊!
”
他怔怔地歎了口氣,說:“算了,鋸不動誰也沒招,你不用管我了,自己跑吧。
”
這下我是真的忍不住要罵人了,說:“去你媽的!
你把我拉到沙漠裡,食物和水都在飛機上,你讓我自己跑?
我他媽往哪兒跑?
我又沒學過反偵察、反追蹤,能跑過那些職業的殺手和雇傭兵?
”
章麒麟面色漲紅的朝着我瞪了半天眼睛,接着就有些洩氣的說:“我的脖子被夾住了,我也沒招啊。
要怪就怪你老丈人,這飛機是你老丈人的公司造的。
”
說真的,現在這樣的情況,我能怪誰啊?
我能怪到誰啊?
都他媽的在幾千裡之外,連個電話都打不通。
我說:“還有沒有别的辦法?
”
他想了想,說:“沒了,隻能是你開飛機,盡量的躲開那些來殺你的人。
”
我差點兒沒氣暈過去,說:“我連摩托都沒騎過,你讓我開飛機?
隻要稍微有一點兒閃失,你的身體和腦袋就分家了。
”
他皺了皺眉,問我:“車呢?
會開嗎?
”
我說:“不會。
”
他也被氣得夠嗆,說:“草!
你怎麼那麼笨呢?
”
我說:“你不笨?
你腦袋讓艙門夾了。
”
他說:“人家小學生都會開車,你不會。
”
我說:“你會,但是你腦袋讓艙門夾了。
”
他說:“我都不用會,看别人開一會兒,我就能開。
”
我說:“是啊,你多厲害,就是腦袋讓艙門夾了!
”
他說:“我去你媽的!
誰腦袋讓艙門夾了?
我這不是腦袋!
脖子!
是脖子!
”
我說:“那還不是一樣?
”
吵了一會兒,我倆就都不說話了。
十月底的天氣,被困在沙漠中央,危險正在接近,氣溫還冷得讓人直打哆嗦,最關鍵是,艙門還關不上……
照這麼下去,别說水了,就連冰箱都得被凍上。
我問他:“是不是天亮了就暖和了?
”
他說:“屁吧,估計也得接近零度。
”
我說:“冰箱裡都有什麼呀?
”
他說:“藥品,主要是抗毒的皿清。
”
我問他:“怕凍嗎?
”
他說:“怕,那玩意嬌貴着呢。
”
我說:“那我是真他媽沒招了,本來還想用冰箱保溫幾瓶水,再這麼下去,咱倆早晚得被凍死。
”
他說:“椅子下面有兩個睡袋,想辦法用睡袋把艙門封住,再把暖風打開,别怕費電,這飛機是太陽能的,功耗也不是很大。
”
我無語的掀開折疊椅取出一隻睡袋,豎着折了兩下,厚度剛好可以勉強塞進艙門的縫隙。
因為章麒麟的脖子被卡住,我故意在下面給他留了一段縫隙,令他可以活動脖子。
接着問明了暖風的開關,打開之後,機艙裡的溫度漸漸的開始回升。
見到折疊椅下面還有一套冬用的野戰裝,我拆下了裡面的保暖内襯,打開駕駛位旁邊的艙門跳下飛機,想要幫章麒麟把保暖内襯套在身上。
這家夥居然還跟我嘴硬,說:“不用,沒那麼冷。
”
我說:“你是指的腦袋還是身子?
”
他說:“草!
”
幫他把保暖内襯穿在了迷彩服的裡面,我又重新回到機艙,取出牛肉幹和水,和他吃了起來。
我問他:“下一步怎麼辦?
”
他一邊嚼着牛肉幹,一邊歎了口氣,說:“還是得讓你學會開飛機。
”
我說:“這個就不用想了,不可能,隻要稍微出一點兒閃失,你的脖子就斷了。
”
他說:“沒事兒,我不怕死。
”
我說:“現在就咱倆,吹牛逼有意思嗎?
”
他說:“那怎麼辦?
飛機動不了,不用等别人來殺,咱倆也得被困死在這兒。
”
我想了想,說:“你說得對,真想活命的話,還是得利用這架飛機。
天亮以後,你教教我怎麼開,我把飛機當車開吧,那樣好歹不至于弄斷你的脖子。
”
他說:“也行,就這麼辦,你先睡上一覺,養足精神,明天咱倆就得開始逃命了。
”
我點了點頭,打開折疊椅取出另一隻睡袋,跳下飛機鋪在了章麒麟的屁股底下。
這家夥仗着身高腿長,吃東西的時候始終坐在地上,接下來也隻能繼續的委屈他,就這麼坐着睡了。
回到機艙以後,我又研究了一會兒艙門,估計是裡面的零部件出了問題,根本就打不開。
章麒麟一臉的惆怅,憋了半天,聲音很小的對我說道:“抱歉,把你給坑了。
”
我說:“算了,你不是也幫過我嘛,就是發微信朋友圈的事兒,你做的太不地道。
”
他尴尬的說:“哥們我錯了,你可别報複我哈,那樣我真沒臉活了。
”
我說:“誰會像你那麼無聊?
”
說完我就放平了駕駛座的椅子,躺在上面嘗試着讓自己睡上一會兒。
坐了一天的飛機,已經把我累得夠嗆,不出意外的話,明天肯定更累。
章麒麟目光憂郁的看着機艙裡的壁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個坑貨……
郁悶的閉着眼睛,胡思亂想了很長時間,我才恍恍惚惚的睡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的聽到章麒麟的抽泣聲,我就醒了過來,問他:“怎麼了?
”
他臉上挂着兩行淚,神情凄楚地說:“我他媽想要拉屎。
”
我說:“那你就拉呗,拉屎還用我幫你呀?
你又不是解不開褲子,又不是蹲不下。
對了,我得幫你拿開睡袋。
”
他說:“不是,為了行動的靈活,我隻帶了礦泉水和牛肉幹、還有抗毒的皿清、一把多功能步兵鏟……”
我聽得莫名其妙,問道:“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
他說:“你有紙嗎?
我他媽的什麼都考慮到了,就是忘了帶衛生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