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李瀚一起回到了宴會廳,見到場面已經不複剛才那般熱鬧了,而且還缺了一些人,似乎也是去救火了。
在我坐下後,陸陸續續的有人從外面進來,嘴裡不斷的對剛才發生的那場大火議論着。
“王兄弟,剛才那火燒的可真是夠大啊,而且還不止一處失了火,還真是莫名其妙,真不知道這火是如何燒起來的。
”李瀚一邊說一邊晃悠腦袋。
“呃,可能是天氣太幹燥了,導緻失了火,然後火被風一吹,就将其他地方也引的着了起來。
”我含糊着回了一句。
“也許吧,真是可惜了,本來挺好的一場宴席,被這場大火給攪和了,好在楊府人多,水井也多,及時的進行了撲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李瀚端起酒杯,滋的喝了一口,神情很是享受。
這時,楊家的主事人楊廉也從外面進來了,看臉色不是很好看,顯然被這一場火攪和的很不爽。
“各位,實在是抱歉,剛才府中突然失火,我不得不親自去主持滅火,慢待了各位。
”楊廉朝着衆人抱拳。
衆人見到楊廉如此客氣,紛紛點頭,回應起來。
“楊城主客氣了,滅火重要,我們都能理解。
”
“不錯,及時的撲滅大火才是當務之急。
”
“剛才我出去幫着滅火了,那火勢可真是大。
”
我心裡有些焦急的想着,既然宴席已經被攪和了,那是不是該就這麼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這是我最希望的。
可是,不是任何事我按照我的意願發展的,而且,有時候你願不想看到什麼事情發生,就會越發生什麼事情。
一個管家匆匆的進入了宴會廳,走到了楊廉身旁,小聲的彙報了一些事情,而楊廉的臉色也微微的變了一下,變得很是嚴肅和凝重,還摻雜着凜然的怒意。
“可惡!
”楊廉認不出低喝一聲!
而整個宴會廳也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看着楊廉,心裡納悶,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楊家的主事人楊廉竟然會當衆失态動怒,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事。
我心裡一緊,意識到是有八九是和綠山的失蹤有關系!
楊廉揮手屏退了管家,然後目光冷峻的掃視了一眼全場,朗聲說到:“就在剛剛府中失火,所有人都在滅火之時,府中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府中另一位雪族仆人綠山失蹤了,而且……”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也不再說了。
看到楊廉欲言又止,我心裡一跳,想到了我在很多窗戶上戳的小窟窿,應該已經被發現了,而那時二小姐在洗澡,肯定能猜到什麼……
“什麼?
又丢了一個雪族仆從?
”
“怎麼會這樣,這可是在府内啊。
”
“是誰,竟然這麼大的膽子,一而再的行偷竊之事,實在是可惡啊。
”
宴會廳裡的賓客們都很好也很及時的表達了自己憤懑的情緒,好讓楊廉知道他們也是和楊府站在一起的。
楊廉看到衆人的憤慨,臉上的神情沒有什麼變化,反而炯炯的掃視着,沉思着,少許時間後,沉聲說道:“在各位中有很多生面孔啊。
”
宴會廳頓時一靜,這話是什麼意思?
“既然來到我楊府做客,那就是貴賓,我豈能不認識一下,希望在座的各位,我未曾見過的客人能夠介紹一下自己,我楊廉好記在心中,日後就是我楊府的朋友。
”
楊廉把話說的好聽,可是在場的人力沒有一個傻子,腦子反應都快着呢,明白過來,這是楊廉懷疑挾持走了雪族仆從的人就在宴會廳之中。
不少賓客心中稍微一琢磨,感覺楊廉的懷疑是正确的,剛才那場大火就很莫名其妙,沒有任何征兆,更是七八處火點,怎麼看都像是有人故意為之,就是為了吸引注意力,而恰好在這時,另一個雪族仆從也丢了……
而坐在賓客當中的我已經有點慌了,我草,完全沒想到楊廉的腦子轉的還挺快,而且還打着認識一下的幌子讓每個生面孔介紹自己。
都說言多必失,在自我介紹的時候肯定會多少露出馬腳的吧,我怎麼自我介紹,從哪裡來,師從哪一位,家鄉在哪裡,隻要有一個問題沒有回答好,就可能會被懷疑上。
我多希望有個人跳出來說,這樣做是對客人的不禮貌,你怎麼能盤問每個人的來曆呢,可惜,這隻是我的一個美好想法。
一旁的胖子李瀚還很興奮的樣子搓了搓手掌,笑眯眯的和我說:“等楊城主知道我師從武帝城出身的呂義亮,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的。
”
我腹诽了一句,不過是武帝城裡走出來的一個後廚雜工,至于感到這麼榮幸嗎?
整個宴會廳裡很安靜,所有人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楊廉的兩隻眼睛像是探照燈一樣,掃視着整個宴會廳,忽的看向其中的某一位,笑呵呵的說到:“這位穿藍衣服的兄台很面生啊,從未見過,不知可否讓我認識一下。
”
被點名的那個穿藍衣服的沒有因為被懷疑感到羞惱,反而還很開心被點了名,站起身來後朝着楊廉抱歉,嗓音清亮的來了一個自我介紹:“楊城主好,在下丁恒,是從三山城而來,特來恭賀楊老太爺喜得重孫,楊府又添英才。
”
“多謝。
”楊廉看着這位從三山城來的賓客,沒有讓人坐下,而是又問了一個問題,“我在一年之前曾去過三山城,城外的三座山峰的确堪稱鬼斧神工,更是同三山城城主趙……趙……”
我正看到這兩人,突然見到楊廉磕巴了,好像是說不出來了那位三山城城主的名字的樣子,心裡一陣暗罵,真是太他媽狡猾了,這分明是在考驗啊。
那個丁恒微微一笑:“趙子安,趙城主,我和他也偶有來往,一同飲酒。
”
“哦,對趙子安城主,看我這記性。
”楊廉呵呵一笑,請這位叫丁恒的客人坐下了,然後眼睛又掃視起來。
我微微的把目光看向别的方向,不和楊廉發生對視,一旁的胖子李瀚則挺兇擡頭的,恨不得直接把臉貼在楊廉的臉上。
我草!
這種感覺真的是很不爽,讓我想起了念書的時候,每當老師站在講台上提問的時候,不會回答的同學則是目光遊離不定,心中忐忑不安,祈禱這千萬别叫自己起來回答,而那些心理已經有答案的則很坦然的和老師來了一個自信的對視,還希望老師叫他回答呢。
至于結果,隻要上過學的都知道,有些老師比較和氣,專門挑那些自信的人回答,等回答完了給以一個贊賞的目光,這樣的老師人人愛,可是偏偏有些老師,诶,專門挑那些低頭的,不敢和他對視的,真是讓人很不爽。
“嗯,這位兄台,好生俊朗,不知是哪裡人士啊。
”
一聽楊廉說好生俊朗四個字,我心裡就松了一口氣,這四個字跟我無緣的好吧,頭一回感覺長的不帥也是挺好一件事。
我擡頭看了一眼那位好生俊朗的賓客,臉倒是很白,俊朗沒看出來,和我差不多嘛。
和剛才一樣,楊廉也假借寒暄之際,用了一些言語上的小技巧對這個賓客進行了試探,最後滿意的讓這一位也坐下了。
怎麼辦?
我心裡飛快的思考着,雖然在座的賓客有将近一百個,可是楊廉沒見過的肯定是少數,估計最多也就二三十個,這麼一個個問下去,早晚都會輪到我啊,那我該怎麼回答?
就這樣,楊廉問了一個又一個,一連過去了五六個,全都過關了。
我心裡暗暗慶幸沒有叫到自己,可是又很苦惱,躲是躲不過去的啊,早晚都會輪到我的。
強闖出去?
似乎有點難啊,一旦知道我有問題,在場的這些賓客肯定都很願意幫楊府“擒賊”的,在場可是有着近百個玄武者,尼瑪,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了。
此時,楊廉正在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交談。
“兄台是從寒風郡的桂花城而來?
倒是路途遙遠啊,我也曾去過桂花城,桂花城遍地桂花,當盛開之時,滿城香風,而讓我最難忘的就是桂花城中最大的紅月酒樓的桂花宴了,不知道兄台最喜歡紅月酒樓桂花宴中那一道菜品呢?
”
那個人稍作遲疑後,回到:“本人很少去紅月酒樓吃飯,所以沒有品嘗過這家酒樓的桂花宴,更不知道哪一道菜肴美味。
”
“哦?
紅月酒樓是桂花城最大的酒樓,桂花宴更是聞名遐迩,兄台作為桂花城人士,竟然沒有嘗過紅月酒樓的桂花宴?
”楊廉又追問了一句。
“嗯,在下一心向武,長年累月的在家中修煉玄武,所以很少去紅月酒樓,自然沒有……”
這個人話還沒說完,楊廉的臉色就一冷,對着身旁站着的兩個人侍衛下達了命令:“将此人給我抓起來!
”
那人臉色陡變,望着楊廉:“楊城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
“呵,好一個一心向武,但就算是足不出戶的閨中女子都肯定知道本地的最大酒樓,而你會不知?
桂花城根本沒有紅月酒樓,最大的酒樓也并非是這個名字!
”楊廉臉色愈加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