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江商城門口等了幾分鐘,谷吉打來電話,告訴我人已經約出來了,時間是18點,地點是皇庭大酒店三樓的666房間。
我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17點20多,當即打了輛車,前往位于機場路的皇庭大酒店。
車開了一會兒,外面零零星星的掉下幾點雨滴,落在前擋風玻璃上,司機抱怨道:“這他媽又要下雨了,天氣預報說,明天還有雨夾雪,要降溫呢。
對了,哥們,不介意我抽根煙吧?
”
我說:“能給我一根兒嗎?
從小到大我都沒抽過,想嘗嘗。
”
司機眼神怪異的透過倒車鏡看了我一會兒,把煙和火都遞了過來。
我看了一眼,煙盒上寫着黃鶴樓,從裡面抽出一根,點着吸了一口,除了嗆之外,還被我抽出一種悲壯的神韻。
司機也點着了一根,一邊抽着,一邊抱怨明天的雨夾雪,說自己的車是租的,車主規定兩個班一刷車,這他媽的一下雨夾雪,就得花錢刷了。
我心說你就知足吧,還能看到明天的雨夾雪,爺們兒還有沒有明天,都是兩說了。
我這次買的刀,是妹的陰德國的獵刀,刀身長度288毫米,刃口鋒利,重量适中,除了打獵,殺人也絕對是首選。
基本上買完這把刀,再打車到皇庭大酒店,我的口袋就再一次的被掏空了。
好在,要是今晚的事兒能辦成,我要錢也沒什麼用了。
在車上的時候,我還想到了女鬼,心說自己真是對不起她,臨秋末晚,也沒給她留點兒值錢的東西。
就他媽一台冰箱,以她的花錢速度,應該挺不了多長時間吧?
算了,先不管她了。
等我幹死了鞋拔子臉,再幹死自己,變成了鬼,再好好的補償她……
對于人死了能變成鬼這點,我因為見過,所以還是堅信不疑的,關鍵就是到時候,得讓谷吉給我點兒陽氣……
早在半年前,市規劃局就公布了明珠廣場的開發項目,隻是雷聲大雨點兒小,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半年來始終沒什麼消息。
皇庭大酒店就坐落在明珠廣場的規劃用地之上,南臨國道,北望嫩江,此時門前的停車場上停滿了車,閃亮的明黃色射燈照耀樓體,周圍飄蕩着悠揚大氣的古典音樂,在昏黑的細雨當中,顯得既清冷又繁華。
我攏了攏藏在上衣裡的獵刀,頂着雨下了車,把兜裡的錢全都掏給了司機。
司機說:“哥們,這咋還多給我這麼些個零錢。
”
我說:“加在一起,應該也夠你明天刷車的了。
”
司機說:“謝謝。
”
我說:“不用了。
”
接着我就把電話打給了谷吉,問他:“徐鲲鵬到了嗎?
”
谷吉說:“到了到了,我們都到了,就等您了。
”
我說:“好。
”再次攏了攏上衣裡的獵刀,迎着雨,穿過悠揚大氣的古典音樂,進入到皇庭大酒店當中。
在一名身姿高挑的迎賓員帶領下,我來到了三樓的666房間門口,推開了門,迎着好幾雙詫異的目光,滿含殺氣的走了進去。
其實看到房間裡的人,我也有些詫異,因為谷吉不但約來了鞋拔子臉,還把朱麗花、方雲庭、何偉業,以及一個我從未見過的中年男子,自作主張的約了過來。
也就是說,現在坐在桌邊的,一共有六個人,鞋拔子臉所坐的位置正對門口,見到我進來,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就拍桌子罵道:“草你媽的!
你怎麼來了?
”
我冷笑了下,直接就反鎖上了房間的對開門,抽出上衣裡的刀,一聲不吭的朝着鞋拔子臉沖了過去。
現在的我,已經懶得說任何話了,隻是想讓他知道,兔子急了,會咬人,匹夫怒了,照樣也能讓人皿濺五步。
看到我這副樣子,坐在桌邊的六個人全都慌了。
谷吉一臉懵逼的站了起來;方雲庭目瞪口呆;朱麗花發出一聲驚叫;鞋拔子臉抓起面前的一隻餐盤,慌亂的朝我扔了過來。
對于飛來的餐盤,我連躲都沒躲,任其砸在身上。
緊接着我就翻轉過一把椅子,踩着椅子跳上桌面,氣勢洶洶的朝着鞋拔子臉沖去。
鞋拔子臉被我吓得面無皿色,當即就身子一矮,鑽到了桌子底下。
于是我又跳了下去,鑽到桌子底下抓他。
鞋拔子臉見到我也鑽了進來,被吓得嗷嗷叫喚,四肢并用,朝着門口的方向爬去。
我想着自己要是也這麼爬,難免會被他逃掉,又趕忙鑽出桌底,重新跳回到桌面上。
這位置居高臨下,隻要他一露頭,我馬上就能要了他的狗命。
眼見我殺氣騰騰的樣子,何偉業掏出手機,在一旁驚惶地喊道:“你再不住手!
我就要報警了!
你知不知道,這裡的都是什麼人?
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是你能得罪的起……”
還沒等他喊完,朱麗花突然指向桌邊一角,朝着我喊道:“王總!
他在這兒呢!
快!
快!
就要爬出來了!
”
聽到朱麗花這麼一喊,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全都懵逼了。
不過我很快的就反應過來,朝着朱麗花手指的方向跑去,同時也舉起了刀,蹲在桌子上等着鞋拔子臉露頭。
何偉業很快的從懵逼狀态回過神來,滿臉不解的問朱麗花:“朱董,您這是?
”
朱麗花根本就不理會他的問話,哒哒哒的踩着一雙精緻的小高跟鞋,彎着腰幫我探察鞋拔子臉的動向。
我在心裡暗暗感激,心說關鍵時刻,還是得私人助理呀。
方雲庭像是也回過神來,一副精神飽滿,打了興奮劑的模樣,也彎下腰,在桌子底下探尋鞋拔子臉的動向。
說實話,方雲庭這麼做,真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同時還感覺心裡暖暖的,其實我早就發現,這個領導特别貼心。
然後谷吉也像是打定了主意幫我,開始撅腚貓腰的在桌子底下找人。
這樣的情形,就連我都看懵逼了,就更别說何偉業以及那個我不認識的中年男子。
何偉業舉着手機愣了半天,也沒決定是否報警,無限懵逼的朝着方雲庭喊道:“老方!
這……到底什麼情況啊?
”
方雲庭轉過頭對他吼道:“草!
廢什麼話!
沒看到王總要砍人嗎?
趕緊幫忙找!
”
谷吉身子彎得都快趴在了地上,也跟着喊了起來:“對!
砍死那個小逼養的!
”
何偉業一副癡傻的神情看了看方雲庭和谷吉,然後又看向了我,聲音顫抖的問:“這……這位是?
”
方雲庭皺了皺眉,一副鄙夷的樣子喝道:“你傻呀?
連咱們新來的區域總監,王飛翔王總都不認識?
”
聽到他這麼說,我和何偉業、還有那個不認識的中年男子都是一愣。
直到現在,我才猛然意識到,好像區域總監,并不是我所認為的監理……
何偉業和中年男子的表現,更加證實了我的想法。
隻是愣了片刻的神,何偉業就揣起手機,彎下腰開始幫我在桌子底下找人。
而那名中年男子,更是把口号都喊了出來,說:“原來這就是咱們新來的區域總監,王總啊!
他媽的,一個傻逼賣混凝土的,也敢得罪咱們王總,這要是不砍了他,真當咱們盤龍鼎公司沒人呐?
”
我茫然的站在桌上,看着中年男子,疑惑的問道:“您好,您是?
”
中年男子一臉堆笑的自我介紹,說:“王總,您好,我是帝景豪庭的項目總負責,楊不韋。
”
說實話,一聽這個名字,我就感覺特别投緣,站在桌上對他點了點頭。
鞋拔子臉在桌下哭了起來,嗷嗷的嚎叫道:“我草你媽!
谷吉!
你給我擺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