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天告訴我說,往生柬是由幽冥内的規則力量衍生出來的,不是誰造出來的,會從天兒降,還說景象十分壯觀。
我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看到這麼壯觀的景象了。
阿天和商裳也都來到甲闆上,仰望天穹。
甚至我可以肯定,不止是我們三人,而是整個幽冥之内,所有的遊蕩的孤魂野鬼在此時此刻全都在仰望着,期盼着。
我真的很難表達此刻的景象,真的是太震撼,太壯觀,太不可思議!
臨江市每年的正月十五都會燃放煙花爆竹,據說一晚上僅僅是這一項費用就要花費去幾百萬,當然,也的确算的上是物有所值,那燦爛而巨大的煙花騰空而起,在夜空中綻放出各種顔色的美麗火花,整個城市都能看到,照亮了大片天空。
每一年我都會仰頭看着,直到脖子發酸。
但和此刻的景象比,臨江市的煙花就是煙頭上若有若無的星火。
數不清的金色光芒從天穹最頂端墜落下來,如同噴氣式飛機,拉着長長的尾巴,同樣是金色的,這就使得漫天都是金光閃耀,好似有無數顆金色的流星緩緩的墜落下來,更像是大羅金仙手中的一柄柄金色長劍刺下來,想要除盡這幽冥世界的污穢。
阿天眯着眼睛:“每一個金色的光芒就是一張往生柬,掉落在何處,完全都是随機的,而且還有一個奇怪的規則,在落地後的一天時間之内,往生柬都會被幽冥内的規則力量所保護,無法移動,無法奪取,隻能等到一天時間之後,才可以拿走使用。
”
我依舊在望着天空,看到漫天數不盡的金光,僅僅是我能看到的範圍隻怕就又數以萬計了,而在天際更遠處同樣是一片金燦燦,恐怕這一次掉落下來的往生柬足有數十萬。
不過,我再一想到這幽冥内可能以百億計的鬼物,也就不感覺多了,平均下來,可能是幾十、幾百萬個鬼才得一張。
想到這些,我心裡嘀咕了一句,這幽冥也未免也太摳門了,為什麼不多落下來一點,讓更多的人去轉世投胎呢?
可惜,沒有人能夠回答我這個問題。
“真的是好漂亮啊。
”商裳伸手指向天空,“快看,有一道金光似乎朝着我們這邊落下來呢。
”
我不在意的說到:“這幽冥内的疆域太大了,看起來是向我們落下來,其實墜落點距離我們可能非常遠,幾十裡路都算是少的。
”
“可我感覺,它真的是朝着我們落下來的啊。
”商裳又看了一眼天空,輕聲對我說道。
“是嗎?
如果落在附近那也好,正巧我還沒有近距離的看過往生柬究竟是個什麼樣子,就算咱們都不需要,但可以看一看嘛。
”
我笑這說到。
是的,對于别的鬼來說無比珍貴的往生柬,我、阿天和商裳卻不需要,我是要前往忘川,還要順便努力搞到醒神湯。
唉,提到醒神湯我就腦袋疼,沒了老趙在,想要再通過屠鬼城獲取醒神湯是不可能的了,在雙龍島的經曆更不可能複制,那醒神湯從哪裡來呢,真是愁死人了。
再說阿天,他生前罪孽深重,眉心紅如滴皿,也不能用往生柬去投胎,恐怕受不了那折磨,而且就算投胎了,變成了最低賤的畜生一流也沒什麼意思。
當然,如果幸運的投胎成了名犬、高貴皿統的馬匹當我沒說,據我了解,它們的生活條件遠遠高于生前的我,甚至可以說高于九成的普通老百姓,不僅吃的好,住的好,還有全職醫生,打個噴嚏都得讓飼養員緊張很多天。
而且往往是和名媛貴婦打交道,尤其是我在網絡上看到那些騎乘皿統純正賽馬的專業女賽馬師,一個個腳踩黑色小馬靴,緊身的馬褲顯得腰細腿長屁股挺,頭戴黑色小圓帽,那叫一個精神,那叫一個氣派,臉蛋還個頂個的标緻,身份也是非富即貴,被騎在上面似乎也不錯,女上男下嘛……咳,又想遠了。
但這種幾率實在是太小了,阿天的性格是肯定不會去搏的,讓一個生前頂尖的職業殺手心甘情願的去投胎成畜生,難度太高了。
再說商裳,她是幸運的出生在王侯世家,錦衣玉食,出門購物都帶着四百個大漢保镖,可也挺命苦,正是花季,估摸還不到十八歲,就被那狗日的新武帝葉無天給看上了,被逼的自盡了。
而趙玉壺還告訴我,商裳還沒有死,有人在陽間用非凡的手段吊着她的命,我猜很可能是商裳的老爹做的,所以商裳既然還沒死,自然也就談不上投胎。
而且這傻丫頭不止一次說過了,要跟在我身邊,就算她能投胎,估計也不會的,别看她柔弱,骨子裡還是挺執拗的,說白了就是一根筋,腦袋不太好使,否則,又怎麼會死心塌地的跟着我這個倒黴蛋?
我們三個既然都不需要往生柬,所以看到漫天都是金光的時候,心态就比較平和了,肯定和其他的鬼物不一樣,他們一定在巴眼望眼的看着,等着掉下來後去争搶一張,奪取那投胎轉世的門票。
抱着這樣輕松的心态,我擡起頭,開始以看熱鬧的心态看着每個月一次的無比壯觀景象:“诶,都已經落得這麼低了,看起來快要落地了。
”
金光已經越來越濃郁,越來越低,我甚至能隐隐的看到那金光中包裹着的東西,似乎是一張雙開折疊的紙,讓我想到了結婚時用到的請柬。
“還别說啊,還真有一道金光朝着咱們這邊落下來了,等一會兒落地了,咱們也過去瞧上一眼。
”
阿天說看一看沒問題,但不宜久留,因為一旦往生柬墜落下來,方圓幾十裡的遊魂野鬼都會聚集過去,試圖争搶那往生柬,會爆發十分慘烈的争奪,很多鬼會因此徹底的消亡。
“我懂,狼多肉少嘛。
”我感歎了一句。
商裳又看了一眼天空,有些擔憂的說:“它不會砸到我們吧。
”
“怎麼會。
”我笑了笑,安慰了商裳一句,“别擔心,咱們的船始終是移動着的,而且,看起來是朝着咱們落下來,但最少也是幾裡地之外。
”
我再次擡頭看着那一道朝我們這個方向墜落下來的金光,越來越近,似乎隻剩下幾百米的距離,那金光都有點刺痛我的眼。
“我草,還真他媽要落在我們附近?
”看起來不是幾裡地,而是幾十米範圍内的樣子。
”我仰着頭,眯着眼睛看着,漸漸的,我的瞳孔開始放大,完全被金色的光芒所占據。
“躲開!
”
阿天大喊一聲,同時用力的推了一下我,猝不及防之下,我被推到了甲闆的另一邊,一下子跌倒了。
可與此同時,整艘船突然一震,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悶響。
我爬起來急忙看去,這一看,呆住了,臉更是直接綠了。
一片散發出利劍一般金光的書頁正砸在了我剛才站的地方,落在了甲闆上,如果不是阿天推開我,直接就他媽砸我腦袋上了。
“我草,你他媽想砸死老子啊,我招你惹你了?
”我氣憤難當的仰起頭,朝着幽冥的蒼穹罵了一聲。
船一直在前進,竟然也能被砸到,這運氣完全可以去買雙色球了,肯定中一等獎。
等我再看向那金色書頁,也就是往生柬,站在一旁商裳一臉的好奇,似乎還要伸手去摸一摸。
而阿天的臉色則顯得有一些凝重,看向了我:“我想,我們可能遇到麻煩了……”
“麻煩?
”我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又看了兩眼那往生柬,才驟然醒悟過來,臉頓時垮了,更是非常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