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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1一車五塊五

鬼聞樂見 王純陽 4175 2024-01-31 01:07

  聽到警車聲還不到兩分鐘,就有一名大約三十歲、身穿警服、戴着蛤蟆鏡、看起來酷酷的男警察上了樓,推開門朝着辦公室裡的人挨個打量,最後把目光落在鞋拔子臉身上,淡淡的笑道:“呵,這不是徐公子嗎?
别告訴我,是你這個人渣報的警?

  包括我在内,辦公室裡的所有人都是一愣,鞋拔子臉則是眼含怒火的瞪着那名酷酷的警察,聲音冰冷的說道:“林科長,知道我報的什麼案嗎?
雞奸!
一個雞奸案,怎麼把你給招來了?
你說你一個刑偵科科長,管得還挺寬的。

  酷酷的林科長冷笑了下,說:“市局接到報案,我離得最近,按照流程,當然應該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對了,你報的什麼案?
雞奸?
哈哈哈,誰這麼沒品位啊,居然能瞧上你?

  鞋拔子臉聽到這話,憤憤的拍了一下茶幾,咬牙切齒的問道:“你身為一名執法人員,合适這麼說話嗎?

  林科長呵呵一笑,說:“鬧了半天,你也知道我是執法人員啊?
那你知道執法人員是幹什麼的嗎?
就是保護老百姓,把你這種敗類繩之以法。
我告訴你,那件案子我還在查,早晚會水落石出,我倒要看看,你這貨還能潇灑幾天。

  鞋拔子臉朝着辦公室的地面淬了一口,說:“你查你的,别他媽往我身上扯。
還有,我報的警,這件案子怎麼辦?

  林科長挑了挑眉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鞋拔子臉,冷笑道:“什麼案子?
雞奸?
假如我告訴你,一隻羊,想要強上一頭狼,你信嗎?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但是我知道你啊!
連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都不放過,你這麼狠,誰敢打你的主意?

  我聽到林科長這麼說,暗暗的松了口氣,很明顯,鞋拔子臉身上還牽扯着别的案子,林科長一直在調查,知道他的品性,應該就不會冤枉我了。

  剛才我真是怕得要死,奶奶的,雞奸,不但罪名不小,說起來還難聽……

  何偉業之前一直悠哉遊哉的抽着煙,此時見到局面變成這樣,就趕忙掏出手機,走到林科長的面前,說:“這件事我可以作證,還拍了照片,可以當證據。

  林科長說:“是嗎?
”從何偉業手裡接過手機,仔細的觀察了片刻,又看向我,問我:“你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我深吸口氣,把進入辦公室以後的經過叙述了一遍。

  林科長面無表情,對何偉業說:“把人解開。

  何偉業還顯得有些猶豫,說:“不是還沒調查清楚嗎?
你不能光聽他的一面之詞啊,就這麼解開了?

  林科長說:“有我在這兒,還輪不到你們濫用私刑,趕緊把人給我解開。

  我心裡升起一陣感動,這個林科長,真是太英明神武了……

  何偉業無奈之下,令人解開了我身上的繩子,卻還是不甘心的問道:“這件案子,接下來怎麼處理?

  “處理?
”林科長不屑的看了何偉業一眼,說:“那個敗類先動的手,把人家給打成這樣,本來應該人家報案,你們把人家給綁上了,不讓人家報案,還反咬一口。
你說,應該怎麼處理?

  說完之後,他倒是沒有理會何偉業和鞋拔子臉的反應,朝着我招了招手,說:“走吧。

  其實我知道,這件事自己也有責任,畢竟,今天的事,一個巴掌拍不響。
再說鞋拔子臉也被我咬得夠嗆,估計還得縫針,于是就不再矯情,迎着鞋拔子臉陰狠的目光,跟着林科長走了出去。

  來到大街上,林科長朝我要了身份證号,打電話讓局裡查了一下,發現沒有任何不良記錄,就擺了擺手,說:“你走吧,記着,徐鲲鵬這個人,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他手裡本來就有命案,小心點兒,别讓他再找人,把你給弄沒了。

  我心說原來鞋拔子臉叫徐鲲鵬啊,當即就答應了一聲,說:“您放心吧,我懂了。

  林科長點了點頭,酷酷的上了警車,臨開車之前遞給我一張名片,說:“以後他再難為你,給我打電話,你這小胳膊,就别跟大腿擰了。

  說實話,我是真的特别的感動,同時也在想,既然林科長在調查鞋拔子臉,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跟鞋拔子臉死磕了?

  畢竟,就像他說的,我就是一隻小胳膊,真要死磕的話,怎麼可能磕得過大腿?

  于是,我珍而重之的收好林科長的名片,目送他開着警車酷酷的駛離出我的視線。
不過,他好像超速了呀……

  林科長走了以後,我也攔了輛出租車,司機問我去哪兒,我想了想,說:“去江邊吧。

  整整一個下午,我都坐在江邊發愁,還生怕盤龍鼎公司打來電話,告訴我合同解除了,讓我退回從公司支的那6000塊錢。

  今天雖然沒被抓進局子,但是得罪了翡翠華庭的項目總負責,像我這種剛進公司的小人物,肯定要被公司辭退了。

  一想到自己被公司辭退所能帶來的連鎖反應,我心裡就感到一陣陣的焦慮惶恐。
欠着李寶石一屁股債不說,還欠着信用卡,要是被辭退,還得還公司6000塊錢。

  原本我還打算的挺好,把谷吉送的冰箱賣了,既可以還信用卡,還能找間男科醫院,治療一下自己的陽痿。

  現在倒好,萬一谷吉知道我被公司辭退,還不得第一時間過來拉走冰箱。

  冰箱沒了,我拿什麼還信用卡?
拿什麼治療自己的下半身啊?

  我是越想越愁,越愁越上火,還感覺自己的下面軟塌塌的,真是想死的心情都有。

  真是生不逢時,諸事不順啊。

  就這樣連郁悶帶不安的在江邊坐了一個下午,也沒等來公司辭退我的電話,還被國慶節過後的秋風給吹了個透心涼,淌着鼻涕回到了租住的房子,見到女鬼正吃着肯德基的全家桶練着瑜伽,心裡就更愁了。

  再過幾天,别說全家桶,她很有可能連薯條都吃不上了。

  唉……愁啊!

  女鬼見到我臉上的傷,以及衣服上的皿迹,難得的蹙了一下眉頭,問我:“誰把你打成這樣?

  這還是我從認識她到現在,第一次看到她的臉上表現出情緒,由此也可以看出,她還是有些在意我的。
這樣的發現,頓時令我的心情好了不少,同時也暗暗決定,我将要被盤龍鼎辭退的事兒,還是盡量的瞞着她,免得她跟我一起上火。

  不過話說回來,這姑奶奶好像沒心沒肺,真的會跟我一起上火嗎?

  心裡想着,我不由苦笑了一下,對着她解釋道:“不是打的,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略帶玩味的盯着我看了片刻,展露出傾城一笑,說:“下次要是打不過,記得告訴我一聲,我幫你。

  我被她逗得哈哈一笑,心情又好了不少,說:“就你那小體格,能幫到我什麼呀,趕緊吃你的全家桶吧。

  說完我就進了衛生間,連頭帶臉的清洗了一遍,然後撒了泡尿,尿液滾燙,還他媽金黃金黃的,由此可見,我這股火上的得有多大。

  而且這人要是倒起黴來,老天爺都不介意火上澆油,我這正被一泡尿燙得呲牙咧嘴,谷吉就打來了電話。
看着來電顯示,我猶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該不該接這個電話。

  萬一他知道我即将要被盤龍鼎公司辭退,打這個電話,妥妥的是要來拉冰箱的……

  媽了個蛋,這可怎麼整?
說實話,現在的我是真被逼得沒招,隻能劫他的富,來濟自己的貧。

  畢竟,我還有信用卡要還、陽痿要治、女鬼還那麼饞……

  于是我又猶豫了一下,為了劫富濟貧,毅然決然的按下了接聽鍵,同時開啟了手機的錄音功能。

  反正我已經想好了,他要是管我要冰箱,我就裝成信号不好,直接把電話挂斷。
現在的小區仍被戒嚴着,我就不信,他能為了一台冰箱,硬闖小區外的警戒線。

  他媽的,雖然不敢說冰箱在手,天下我有,起碼可以解燃眉之急。
谷老闆,對不起了!
等我有錢,還你兩台冰櫃!

  心裡這麼想着,我就心虛的說了聲:“喂?

  谷吉在電話那頭呵呵的對着我笑,說:“王總啊,還沒吃飯吧?
嘿嘿,自從有幸遇到王總啊,我就一直惦記着想請王總出來坐坐。
嘿嘿嘿,王總啊,不知道今晚能否賞光,咱倆到禦品私廚坐坐?

  聽到他打電話是要請吃飯,我狠狠地松了口氣,想着自己接聽電話的主要目的,就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問他:“谷老闆哈,我先問你件事兒,上次那台冰箱,是送給我的吧?

  “啊?
”谷吉像是有些懵逼,不确定的問我:“是?
還是不是?

  我說:“是吧,咱倆是朋友關系,你送我一台冰箱,挺正常的。

  谷吉趕忙說:“是是是,當然是了,王總把我當朋友,那是我的榮幸啊,别說一台冰箱了,朋友嘛,就算您要車,要房子,我這個當朋友的,也肯定毫不猶豫,分分鐘給您送到,哈哈哈。

  哈哈哈……

  聽到這話,我簡直是心花怒放,暗爽的問他:“行,正好我也沒吃飯,說吧,禦品私廚在哪兒?

  谷吉說出地址,我當即就換了身衣服,打車到了禦品私廚。

  顧名思義,這禦品私廚還真是我以前沒見過的私廚,而且,菜肴也的确可以被稱之為禦品。

  整個禦品私廚隻有一個雅間,雅間裡放着一張圓桌,桌上擺滿了精緻奢華的菜品。
我心裡暗暗驚訝,難怪所有土建科目的大學生都想要任職盤龍鼎,原來一個監理,就可以讓這些總包的大老闆們這麼捧着……

  為了表示熱絡,谷吉直接坐在了我旁邊,不斷的敬酒夾菜唠家常,看到我喝得有些醺醉,又把身子往我身邊湊了湊,小聲的說:“王總,明珠廣場那邊兒,現在有信兒了嗎?

  聽到這話,我突然想起了今天何偉業在辦公室門前跟人通電話的情形,就仿照着他的語氣,說:“你先把手裡的活兒幹完,到時候我去驗收,明珠廣場的事兒,這不都等着呢嗎?

  谷吉“嗯嗯嗯”的答應了幾聲,趕忙說:“明白,明白。
我是這麼想的,王總,要是明珠廣場的項目下來,我就以自己的名義,幫您把運輸車隊的活兒攬下來,粗略的算算,一車淨賺五塊五,這錢都是您的,呵呵呵,誰讓咱們是朋友呢。

  說實話,别看我喝多了,但是我不傻,他媽的為了一台冰箱,我還能錄音呢;誰知道他現在有沒有錄音,給我受賄了一台冰箱留下證據……

  于是我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等我醒酒了再說吧,喝酒了,不談公事。

  谷吉趕忙嬉皮笑臉的點頭,說:“對!
對!
喝酒了,咱就隻談私事兒,嘿嘿嘿,一會兒,咱們就談私事兒去,鳳凰台娛樂城,有節目,有節目,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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