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樣的張卿卿,我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我又不能殺了她。
倘若她趾高氣昂的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話,我還可以因為氣憤扇她那話兒掌。
可是,她已經自己跪下來,然後一邊打自己一邊求我原諒了。
導緻,我沒有辦法再伸手去打她了。
所有的恨都像是軟踏踏的打在了棉花上一樣。
我隻能靜靜的看着張卿卿,任由她自己打着。
盡管這裡燈光昏暗,我仍舊能夠看清楚她的臉已經被她自己打腫了,而且膝蓋早就跪的通紅。
莊小雅跟在身後,一句話不說,我也一句話不說。
過了良久,莊小雅才挑頭說道,“張卿卿,你這人就是賤,誰讓你特麼當初做這種事的。
”
張卿卿抿嘴不言,過了好一會,說話的時候,聲音裡都帶了哭腔,她說,“安夏,你就饒了我吧,你也知道咱們都不是什麼命好的人,我要是能選擇不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的話,我肯定願意做一個好人的。
這一切,這一切都是石骁讓我幹的。
”
“但你也起了輔助作用的,江峰到底愛你還是不愛?
”
莊小雅一句話就戳到了我的痛點上。
我找了個沙發坐下來,靜靜的看着這一切,張卿卿的先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好似是莊小雅給她說這些話讓她感受到了一點點要放過她的意味,她竟然就毫不在乎的站了起來,結果被我一看,又重新可憐兮兮的跪到了地上,說道,“愛吧。
”
“雖然安夏人好,這我和她同事多年也知道,但是,江峰他畢竟是個男人,他覺得安夏太沒有情趣太沒有女人味了,她平時連打扮都不知道打扮自己,隻知道攢錢攢錢攢錢。
”
張卿卿的聲音細小,不敢說太大的聲音。
“所以江峰看到我的時候,還是很愛我的,如果不愛我,我讓他拿安夏的錢他也不可能不拿。
”
張卿卿偷着瞥了我們幾眼,而後壓低了聲音說道,“安夏,你别怪我了,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也真的怪不得我的。
”
“你想想……”
她拉長了音,在我身邊說道,“你想一想,你太包容江峰了,你把江峰當兒子一樣養着,他肯定就會去外面找别的女人啊。
”
“夠了!
”
我終于忍不住了,我看了張卿卿一眼,再看看莊小雅,咬了咬下唇。
然後和莊小雅說道,“讓她走吧,我不想再看到她了。
”
“滾滾滾!
”
莊小雅擺擺手,不耐煩的沖着張卿卿擺了擺手,張卿卿這才得了空,連忙的沖着門外出去,然後帶上了門。
如果不是莊小雅在這裡,我肯定會哭的。
但是因為她在這,我忍着。
我笑了一下,真的是用盡全力的笑了一下。
才和莊小雅說道,“那個……小雅姐有酒嗎?
”
“有!
”
莊小雅連忙的站起身來,叫了服務,沒有一會,服務員就帶着酒走了進來。
我看着莊小雅,莊小雅将酒倒給我,遞給我。
她說道,“我是希望幫你出氣的,我并不希望這件事情讓你難受。
”
“我知道你的好意。
”
我對着莊小雅笑了一下。
莊小雅連忙遞給了我酒,說道,“好了,好了,不想這些了,我要是知道能讓你情緒變化這麼大,我肯定不會給你添堵的,你來喝了酒。
”
我接過了她的酒,一飲而盡。
我也不知道為何,也許是因為今天很多種情緒都堆積在一起,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吧。
我一杯接着一杯,喝了很多杯。
因為這些年做酒女郎的原因,我是有些酒量的。
所以,我喝酒即使當着外人的面也不會顧及,我總覺得這不會有什麼危險。
但是,我分明記得這一次酒喝得并不算太多,隻有七八杯的樣子,然後就感覺到身體有些疲乏。
我連忙的起了身,站起身來看着莊小雅皺了皺眉頭,說道,“抱歉,小雅姐我不喝了,我要回家。
”
莊小雅愣着看了我一下,站起身來急忙的上前扶着我,“回什麼家,我給你開個房間你去休息一下吧。
”
說完,就把我攙扶着往外走。
我記得我當時的感覺,是極度悲傷又極度隐忍。
但是意識卻是清醒的。
莊小雅把我扔到一個房間裡,讓我自己躺在那裡,然後便出去了。
門有沒有關上,我并不清楚。
因為我隻顧着自己的悲傷。
我坐在房間裡,一個人想起來曾經的事情。
莊小雅去而複返,回來重新坐在我面前的時候,才再次拉回了我的思緒。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我說道,“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把你叫過來嗎?
我并不想這麼弄巧成拙的,因為今天宋之淵去了三亞,因為這個女人。
”
她給了我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女人隻有一個側臉,清麗淡然的神色,宛若藐視人間的衆神一般。
我說,“這是誰?
”
莊小雅沉默的看了照片半晌,說道,“我也不知道是誰。
”
說完這些,她又補充了一句,“其實是誰真的不重要的,因為咱們和男人不談感情的。
談了,他也不會放你在心上,說白了,我們就是男人的玩物,所以,還是自己心疼自己好一些。
權勢地位,以及自己想着如何去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
”
說完這些,她沒有再說了,站起身來,沖着我神秘的笑了一下,然後起身出了門。
我感覺渾身有些發熱,怔怔的看着關上的門,在莊小雅出去之後,轉身走進了浴室裡。
沒有洗澡,隻是洗了一把臉的。
那個女人……不知道為何,我映入眼簾的名字,會不由自主的想到沈宛然。
宋之淵說,她已經死了。
洗完臉的時候,身體上的燥熱并沒有縮減,而且頭暈的症狀也出現了些。
我剛從洗手間出來,結果門就再次被推開了。
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我聞聲擡頭,看到了莫錦榮。
很顯然,我吓了一跳,他看着隻在房間出現的我也吓了一跳。
他略微笑了一笑,問我,“奇怪,怎麼你在這裡?
”
我也很奇怪,“怎麼?
你要找誰?
”
“莊小雅。
”
莫錦榮說着還回頭去望了一下門,揚起手機來,說道,“莊小雅給我發信息讓我過來這裡的,奇怪,我打個電話問問她。
”
我嗯了一聲。
這個房間是套房,外面是客廳,裡面是房間。
我請莫錦榮在外面等着,聽着他打通了電話,莊小雅的意思是她那邊有點事情,讓我們兩個稍微等一下,她一會就過來。
開的免提,我能夠聽到這些話,莫錦榮也聽到了。
所以,我們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說道,“那就等一下吧。
”
然後很奇怪的默契,我們不約而同的又笑了一下。
莫錦榮坐在我的對面,穿了一件白色體恤,很随意的那種,卻難掩他身上的貴氣。
他有着一種氣質,誘惑。
特别是笑的時候。
空氣中,什麼時候開始彌漫出奇怪的感覺的,我并不知道。
大概是莫錦榮緊緊的盯着我看的時候,他的目光像是鎖定了我一般,緊緊地看着我。
我起先無意的躲避着他的目光。
一直到迎上他的目光。
我問,“怎麼了?
有什麼不對嗎?
”
莫錦榮笑了一下,然後站起身來,直接就走到了我的面前,蹲下身子,視線與我持平。
他說,“你滿懷心事。
”
這幾個字,讓我心裡莫名的顫了一下。
我躲開了他的目光,特地笑了,好掩飾我的慌張。
我說,“哪裡來的心事。
沒有的事。
”
莫錦榮卻仍舊直直的盯着我的,他忽然靠近我,呼吸打在我的臉上。
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道,“你的眼神出賣了你。
”
我的身子因為他離我太近,而莫名的顫了一下。
下意識的往後撤。
莫錦榮卻笑着退了幾步,和我說道,“你的身體很敏感。
”
他如此大膽的話,讓我有些吃驚,本來就覺得渾身燥熱,加上他這毫無遮攔的話,更加覺得身體難受不行。
我慌忙的站起身來,說道,“我去洗把臉,你再給莊小雅打個電話好了。
”
我去洗臉了,這一次特地在洗手間呆的時間很長,打開水龍頭,不斷拿冷水撲打在臉上都不能降溫。
一直耽誤了很久。
外面,莫錦榮打電話說些什麼我全然聽不到的。
水流聲很大。
一直到我關上水龍頭重新走出來,問道,“打過了?
”
莫錦榮點了點頭。
他站起身來,朝着我的方向走了過來,伸手挑了一下我的臉頰。
大膽而直接。
吓得我連忙的退了幾步。
他說,“莊小雅說她隻是牽個線,實際上是你叫我來的。
”
我忽然擡起頭來,迎上了莫錦榮的目光,這幾個字,全部傳入我的耳中,可是我反應了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一直到眨巴了眨巴眼睛,莫錦榮早已經手自上而下的滑去了。
他說,“我對你也有好感,你不必矜持。
”
這幾個字,讓我覺得他像是輕車熟路一樣。
而我,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應付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