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本宅偏遠,在L市臨着山的别墅區,車子抵達本宅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餐廳裡面一派祥和氣氛,路念笙格格不入。
路念笙雖然挂了個路家千金的頭銜,但這裡誰人不知道,她流落在外二十二年,二十二年裡過着街頭小混混的日子,爹不疼娘不愛,高三就辍學,資質素養全都差得很遠。
徐媛倒是熱情,不停給路念笙夾菜。
路念笙受寵若驚,忙不疊說謝謝,徐媛歎:“念笙,你太瘦,該多補補,我和老爺子還等你給我們生孫子呢,這樣可不行。
”
路念笙覺得被嗆了一下,連忙喝水。
一說孩子路念笙連食欲都淡了,那些亟待解決的問題又浮上來,她小心地看了一眼傅子遇。
她和傅子遇走到今天這一步,現在有了孩子對彼此都不會是個好消息,可要打掉自己的孩子,這個決定并不容易做。
傅子遇聽見徐媛的話隻是笑,“媽,你太心急了,我跟路念笙最近幾年都不打算要孩子。
”
路念笙低頭,嘴角浮起苦笑。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車子開到半山腰就停了下來,傅子遇推了推副駕駛上的路念笙。
“下去。
”
路念笙警覺地看向他,“不是還沒到……”
傅子遇冷笑,“我早說過照片的賬我們遲早要算。
”
路念笙攥攥拳頭,“傅子遇,你也很幼稚,這樣有意思?
”
傅子遇看看外面黑沉沉的天,那雙深邃的眼眸越發幽深,手在方向盤上輕輕叩,“但凡讓你不舒服的事情,我覺得都挺有意思。
”
路念笙抓緊安全帶,“我要是不下車呢?
”
傅子遇回頭看了她兩秒,傾身過來,路念笙隻覺得眼前黑影晃,男人的氣息近了,鋪天蓋地的荷爾蒙将她淹沒,淺淡的煙草氣息和古龍水味道讓她覺得眩暈,傅子遇那張俊臉近在咫尺,她聽見“咔嚓”一聲,兇口的安全帶驟然一松。
傅子遇還将她那邊的車門打開了,然後丢了一個字。
“滾。
”
她咬咬牙,還想厚着臉皮撐一下,結果被傅子遇不由分說地推了一把,她一個踉跄好不容易狼狽地用腳踩在了地面上。
心跳砰砰,她的雙手下意識地護在小腹,回頭想要破口大罵,卻被傅子遇搶先。
“路念笙,你要是個男人,我早就動手了。
”
路念笙整個身體已經離開車子,抿唇聽完,突然笑。
“傅子遇,我是男人還是女人,你還不清楚嗎?
”
傅子遇擰眉利索地關上了車門然後踩油門,車子向着山下駛去。
路念笙這一點也令他讨厭,簡直沒皮沒臉,說起葷話來不輸男人,哪裡像個女人?
可就是這麼一個他覺得輕佻放蕩的女人,在他最初侵入她的那個夜裡卻無比生澀,在床上留下觸目驚心的紅色印記。
彼時的傅子遇未曾想過,後來的後來,路念笙終于變得恬靜沉穩而又内斂,她也終于有了乖順溫柔的那一面,可那些姿态,都不屬于他了。
整個南山在夜空下一片靜谧,路念笙一個人走在盤山路上,草叢裡知了的鳴叫,聽起來很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