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傅承修又重複,眼睛眯縫起來。
這個瞬間他的确有種沖動,想要将路念笙名字說出來,可是到最後,他也隻是笑了笑,“你做說客沒用,她那人根本不聽别人勸。
”
何止不聽别人勸,決定了的方向就不撞南牆不回頭,到現在還和傅子遇死磕。
現在還不到時機,他要忍,他見傅老爺子擰眉,忙補充:“我現在一無所有的,人家哪裡樂意跟我,我得先想辦法賺錢,然後才能娶媳婦。
”
他這話倒是說的挺認真的,這态度傅老爺子挺受用,“下周我就安排你去公司上班,你要不樂意去D.S.,我可以安排你去别的公司……”
頓了頓,又道:“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你慢慢會了解這圈子裡,多少纨绔子弟都仗着那點兒家底遊手好閑,你真要娶媳婦,我還能少給你錢?
回頭我讓子遇把他選的那些姑娘照片都發給你,你也可以先看看,說不定有合心意的呢,子遇選的也都是這圈子裡的名媛,總比你自己之前認識的那些姑娘更能幫到你。
”
傅承修眉心微蹙,唇角笑意有些冷,“傅子遇還做紅娘啊?
”
語氣帶了淡淡嘲諷。
傅子遇這麼熱心他結婚的事兒,還能是因為什麼原因,大抵是想要徹底斷絕了他和路念笙之間的所有可能。
傅老爺子歎口氣,“他是真關心你……”
傅承修不耐地作勢掏耳朵,“我知道我知道。
”
傅老爺子想要緩和他和傅子遇之間的關系,想要讓他們像一對真正的兄弟那樣,這在他看來及其可笑。
傅子遇被注定被寵愛的,被人捧在手心長大的孩子,而他呢?
命運不公他早就不會埋怨,但傅子遇不同,傅子遇心安理得享受所有不說,如今還連路念笙也帶走,帶走了,還改變了她,他怎麼可能不介懷。
傅老爺子看出他沒耐心聽,也沒再多說。
……
傅子遇這天回家,家教忙來彙報。
路念笙的階段考試分數慘不忍頓,簡直一團糟,幾門課裡面唯有英語勉強及格,傅子遇拿了卷子看,犯的錯誤都不怎麼高級,甚至還有因為粗心大意寫錯字的。
路念笙的腦子就是個坑,他打發走家教,松松領帶拿着卷子上樓去路念笙方面。
許是被考試打擊到了,她側躺着,身體縮着,大半張臉埋進枕頭裡面,看起來有些消沉。
他走過去,腳步聲一聲一聲敲擊她心坎,可她動也沒動,她知道是他回來了。
傅子遇在床邊坐下,見她沒動靜,放了卷子擡手在她臀上輕輕拍了一下。
果然,小妮子立馬炸毛,彈着坐起來,瞪向他,“變态,你往哪裡打呢?
!
”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你沒感覺到嗎?
來來來,變态再重新打你一回你就知道打的是哪裡了。
”
她氣結,“傅子遇你這個神經病,我現在心情不好,你别惹我!
”
最近她這脾氣是見天長了,他笑:“你這是恃寵而驕?
”
她抽抽鼻子,“什麼寵,你哪裡寵我了,你看看你找來那老太婆每天怎麼折騰我的,今天她還說我不用功,我花多少功夫在這些高數經濟學概論上,她居然還說我不用功。
”
“對,她不清楚你,你不是不用功,你隻是單純的笨。
”
“……”
路念笙被噎的說不出話來,隻能以眼神表達憤怒,犀利的像是要在他一張俊臉上開出洞來。
傅子遇笑出聲來,低沉而愉悅。
他本來結束一天的工作,有些疲累,因為梁佳茗的事情,心情也不好,可是就這一會兒,逗逗她,他心情就豁然開朗,輕松了許多。
他以前沒發現路念笙是這麼個寶,逗她玩特别有意思,他捏了一把她氣鼓鼓的臉,“别郁悶了,換衣服,我帶你出去吃飯。
”
她愣了一下,“吃什麼?
”
“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
她臉色這才舒緩一些,“那你出去。
”
他沒動。
她推了一把,“你不出去我怎麼換衣服?
”
“你哪裡我沒看過?
”
他視線意有所指地在她身上打量。
她臉騰的一下子燒起來,而他心一動,傾身靠近,在她耳邊吹氣。
“念笙,你臉紅了……”
路念笙是個女混混沒有錯,然而比起女流氓段數還淺,過去二十多年在男人堆裡面混的連性别差都分不出來了,總覺得自己是一條漢子,可是唯有在對着傅子遇的時候,那些屬于女孩子的别扭,羞赧,全都展露無遺。
這時候的她也就不像那個雷厲風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混了,她臉紅,她心跳,最是那一低頭的嬌羞,這種反差他尤其受用,雙眸眯起來,近距離聞見她身上淺淡的香氣。
不是香水什麼的,路念笙從來不用那些,就隻是單純的沐浴液味道,帶着檸檬的清新,可他覺得自己快要醉了,他聽見她聲音,小的似蚊子哼哼。
“我才不會臉紅……”
一邊說還一邊往後挪,想要逃避他周身一張男性荷爾蒙編織出的網,卻被他一把捧了臉頰,吻又落下來,堵住她的口是心非。
她本來以為昨夜的吻已經是打開新世界大門,不料他還能開拓出另一片天地,脫離了外界的幹擾壞境他更不知道何為收斂,将她壓在床上,唇舌間極盡挑,逗,手也在她身上四處點火。
感覺到内衣被推開,她一把按住他手,卻不偏不倚将他手按在他原本就要攻克的地方,他眉眼間笑意更加難掩,帶着些許邪魅,意味深長說:“你這麼急啊……”
她渾身發燥,意欲撥開他手,那大掌紋絲不動覆蓋她心口,柔軟的位置,弄的她氣息紊亂,嗓音都顫。
“不行……前三個月不能……”
他的唇還挨着她的,喘息也毫無節律,“念笙……幫我,好不好?
”
她睜大的雙眼霧蒙蒙,有些迷惑,直到他執起她手按在某處……
等到男人餍足,她的手也已經酸了,欲哭無淚,羞憤揮之不去,在他再度吻上來的時候别開臉,“哪裡都能發情,你是泰迪嗎?
”
他笑着咬她耳朵,“你是在誇我還是罵我?
”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心裡有些空落落,“貪欲這麼重,你以前有多少女人,恐怕不止梁佳茗一個吧?
”
他愣了一下,低頭抱緊她。
“從現在開始,以後,我隻有你一個,隻要你一個。
”
她的心就在這句話裡面軟軟化了一片,她也不别扭了,臉轉過來,看着他眼睛。
他情潮才散的黝黑雙眸深邃的像是最沉寂的夜,她就在裡面淪陷,她主動地靠過去在他的唇上輕輕吻,他一愣,有些驚喜,男人經不起撩撥,反客為主地深入厮纏,好久才放開她,“路念笙,我怎麼沒發現你也是個妖精?
”
她望着他,她眼底盈滿細細碎碎的笑意,看的他心癢癢,刮了一下她鼻尖,“真不能繼續了,不然我可不能保證還能忍得住。
”
兩個人都是一身的汗,還有些别的液體,最後隻能先去洗澡再出門。
……
傅子遇開車的時候目不斜視,路念笙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盡管已經洗過澡,臉上身上那種很燥熱還是沒有退卻。
她好像才開始,一點一點地了解傅子遇,脫離了幾年前初見的記憶,他才開始變得生動和真實。
他帶她去的是一家L市頗負盛名的旋轉餐廳,六十層的高度可俯瞰整個城市,她以前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進去的時候有些新奇地四下打量,卻又努力克制。
這是以前在路家的時候路家二老就教過她的,她是個小混混,沒見過世面,可是不論見到什麼出乎意料的東西,至少也該端出千金姿态,不要一驚一乍。
半年多的時間,這項技能她也有進步,看起來不動聲色,實則在心裡咋呼。
不是城裡人會玩,是有錢人會玩。
服務員領位,桌子臨着窗,兩人走過去的時候,路念笙便聽見熟悉的聲音,一個有些咋呼的女音。
距離更近,果然……
蘇曉正對着傅承修嚷嚷,“這個餐廳真的在轉嗎?
”
傅承修回過頭來,視線不經意對上路念笙視線,愣了愣。
傅子遇也眯起眼來。
真是狹路相逢。
蘇曉是最後知後覺的一個,順着傅承修視線看過來,才張大嘴巴,足足幾秒,艱難出聲:“念笙……你們也來了啊……”
路念笙笑,“蘇曉,你和大哥也來這裡吃飯啊。
”
蘇曉點點頭。
氣氛有點冷場,也有些尴尬,兩張桌子中間其實就隔了屏風一扇,傅子遇拉住路念笙手欲走過去,她身體有些僵硬。
和傅承修上一次見面還是在傅家,不歡而散的那次,她其實這段日子以來一直想要緩和一下關系,可是熟知傅承修的性子,不敢貿然去打擾,現在見到了,她不想就這樣過去,她反拉住傅子遇的手,“我們和大哥還有蘇曉一起吃吧。
”
傅子遇皺眉,表情在問她――
開什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