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你是怎麼到我房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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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你是怎麼到我房間來的!
(求月票)一餐飯就這樣在無聲中結束了。
陸靖琛拿過餐巾優雅地擦了擦嘴,眸光不經意地從方錦年身前的餐盤掠過,眼底有一絲類似于意外的神緒劃過。
她比想象中的要能吃一些,而且,她也是唯一一個他見過用完餐點之後,會把自己剔出來的垃圾,細心用餐巾紙包好的女人。
她雖然吃得不少,但速度并不慢。
從她這些用餐的習慣裡可以看得出,平時,她一定是個雷厲風行,又十分注重細節和完美的一個人。
方錦年今天的确吃得有點多,她看着自己身前空了的那一疊盤子,臉上氤氲起一抹不好意思的紅暈來。
“吃飽了嗎?
”陸靖琛放下手中的餐巾,擡手端起咖啡淺嘗了一口問。
“恩!
”方錦年輕輕點了點頭,也放下了手中的餐巾。
陸靖琛擡手示意了下,很快,之前那位管家走了上來,這次,他身後還跟着一名服務員,他們動作迅速地将餐桌收拾了幹淨。
等他們退下去,陸靖琛才重新開口。
“可以說一下你昨天晚上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房間裡嗎?
”陸靖琛的聲音很輕,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始終很淡然,平靜。
其實,方錦年在剛才走進來的這一路,就在心理猜測了許多種,陸靖琛見到她,第一句話會問什麼的可能。
她有想過,他會問這句話。
可當他真的就這麼問出來的時候,她腦袋裡還是嗡了一聲。
她坐在那,很努力地讓自己保持該有的冷靜和鎮定,“陸三少爺......”
“你可以直接叫我陸靖琛!
”陸靖琛打斷她,似乎并不喜歡從她口裡聽到陸三少爺這個稱呼。
方錦年愣了下,掀目,看他一眼。
隻見他靠在座椅上,雙腿慵懶地交疊在一起,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掌就那麼随意地放在腿上。
他凝視着她,目光清涼,帶着一絲期待和審視,像是在等她的回答。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整個人也顯得很放松,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之間明明隻離着一張桌子的距離,就這麼和他對視着,方錦年覺得他就像是那璀璨的星辰,近在眼前,遠在天邊,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他閑适地坐在那,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淡淡地陌生和疏遠來。
這是人的本能感覺。
看着他瞳仁裡的平靜和淡漠,方錦年心裡不知為何湧出一股莫名地失落來。
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忘了她!
其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像他這種日理萬機的大忙人,每天打交道的人數不勝數,他又怎麼還會記得她呢。
更何況,他們也隻有五年前的那一面之交,他甚至連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要記得才叫意外吧。
方錦年壓下心底不斷湧上來的低落,扯了扯唇角,苦笑一聲,“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你會信麼?
”
不知道?
聽到這三個字,陸靖琛怔了下,鷹隼的眉頭也跟着擰了擰。
他抿了抿唇,沒說話,隻定定地看着她,像是在思考什麼事。
見他沉默着,方錦年隻以為他是不相信。
是啊,換做是她,她也未必會相信。
她别開目光,微微垂下腦袋,輕歎了口氣,有些無力地說,“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到你房間裡去的。
”
她自己也很想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如果有時光機器,她真的很想倒回到昨晚,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靖琛坐在那,靜靜地聽着她這句話。
他看着此刻她臉上那掩飾不住的迷茫和無力,腦海裡蓦地又想起昨晚,她那熱情,大膽的樣子來。
同是這樣一張小嘴,此刻蒼白如紙,昨晚就像是那樹上剛熟透的殷桃,一張一合,都帶着無限的you惑力。
陸靖琛意識到自己走了神,他輕咳一聲,回神,“你昨天是來參加陸氏的周年慶?
”
“恩”
“和景南城一起?
”
方錦年有些驚訝地看向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問,隻愣愣地點了點頭。
陸靖琛沉凝了一瞬,啟唇,叫了一聲,“周馳!
”
聽到聲音的周馳,很快推門走了過來。
“boss!
”他站定在陸靖琛身邊,朝對面的方錦年看了一眼,他沒說話,隻微微颔首算是打過招呼了。
因為合作,兩人見過幾面,所以不陌生。
方錦年皆是彎了彎唇。
“查到了嗎?
”陸靖琛冷下嗓音問他。
“查到了。
”說着周馳把剛才酒店經理給他的ipad遞到陸靖琛手上。
“昨晚監控室值班的兩個員工都被人打暈了,所以,監控顯示記錄在九點二十到九點四十五這二十五分鐘之内是空白,監控隻拍到,方小姐暈倒在走廊的畫面,并沒有拍到她是如何進房的。
”周馳指着平闆上面的監控畫面說。
“那兩個員工在哪?
”
“在門外!
”
“叫進來!
”
“是!
”周馳點頭,喊了一聲,門便被從外推開。
酒店經理領着那兩個員工走了進來,“總裁,就是他們!
”
經理指着身後的人介紹了一句。
其中一個膽小的員工,見到陸靖琛,撲通一聲,就跪倒到了他身前。
方錦年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其他人皆是怔了下。
站在他旁邊的另一個員工見狀,也撲通一下,跟着跪了下來。
“三少爺,請您明鑒,這件事真的和我們沒有關系,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率先跪下來的那個員工,顫着聲音急急地解釋。
“起來!
”他的話音未落,就被陸靖琛打斷。
“起來!
”陸靖琛又強調了一遍,嗓音明顯涼了許多。
聽到他這兩個字,那兩個員工都懵了下,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站着的經理。
經理接到他們那詢問的視線,真是一口老皿都快要從兇腔裡噴出來了,看他做什麼,難不成他的指令比總裁的還要高了去嗎?
他咬了咬牙,低聲說,“趕緊起來啊!
”
遇上這種‘實力挖坑’下屬,經理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陸靖琛不動聲色地看了那經理一眼,沒說什麼。
聽到經理發了話,那兩個員工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臉心驚膽戰地看着陸靖琛。
“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經過仔細說一遍。
”陸靖琛看着他們,平靜地說。
“昨天晚上是這樣的,本來是有四個人在機房看監控的,到九點的時候,有兩位同事下班了,機房裡隻剩我和李哥,那兩個同事大概是九點過十分的樣子走的,因為他們有去更衣室換衣服,具體時間我不記得了,但平時大家都是那個點走的,他們兩個走了沒多久,李哥就接了個電話,是酒店客服部那邊打來的,說是地下停車場有一個攝像頭壞了,讓他去看看,當時從監控裡顯示,的确那片區域沒有畫面,李哥沒多想便去查看機器了,他前腳剛走,後腳工作間的門就被推開了,當時我正在看監控,因為昨天是公司年慶,進進出出的人車都很多,我怕發生什麼意外,眼睛一直沒敢離開過顯示屏,聽到聲音,我隻以為是李哥落了什麼工具,回來取東西的,也沒多心,還準備打趣他一句來着的,可我的話還未說出口,一隻手臂忽然就橫到了我脖子下面,我還沒反應過來,緊跟着,嘴上就捂住了一塊毛巾,我掙紮了兩下,就徹底失去了意識,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個小時過去了,三少爺,這件事真不是我們幹的,我兩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監控出了問題。
”那個下跪的員工,不敢怠慢,原原本本把昨晚發生的情況一一複述了出來。
說完,他一眼忑地看着陸靖琛,他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對面的總裁會不會相信,如果信了,那還好,如果他要是不信,那他和同事的下場會很慘。
被開除不說,隻怕還會吃上官司。
亞泰從上到下,每一個級别的員工都是經過嚴格的篩選才被選進來的,當時簽合同的時候,律師就說得很清楚了,一旦誰做了有損公司利益的事情,公司必将追究其法律責任。
因為監控出了問題,所以也沒有證據證明他的話是真的,此刻,他隻能祈求,陸靖琛是個明君,能明察秋毫。
陸靖琛聽着他這些話,久久地沒有說話,隻是一瞬不瞬地凝着他們兩。
那兩個員工,被陸靖琛那平靜的眸光,看得心尖發麻,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因為他們根本分不清,此刻,陸靖琛到底在想什麼。
就連一旁的經理和方錦年看着陸靖琛這神情,都覺得有些如芒在背。
許久,陸靖琛才重新開口,“你們出去吧,沒事了!
”
“謝謝三少爺,謝謝三少爺!
”聽到他這句話,兩個員工如獲大赦般連連道謝。
陸靖琛臉上依然面無表情,他側目,看向那同樣有些意外的經理,“帶他們去醫院做個檢查,這兩天不用來上班了。
”
“啊?
”聽到‘不用來上班了’這六個字,那兩個員工臉上剛揚起來如獲大赦的笑容,瞬間僵在了嘴角。
經理皆是一眼疑惑地看着陸靖琛,這是要把他兩開除的意思麼。
“總裁的意思是,給他們放兩天假,在家好好休息。
”周馳替陸靖琛給出回答。
聽到周副總這話,兩個員工高高懸起的心,這才徹底放下來。
要知道,當初進亞泰有多不容易,過五關斬六将,那些都還是其次,最主要是亞泰的薪資不低,而且員工福利很好,隻要踏踏實實地勤學苦幹,收入和晉升空間都非常大。
兩個員工沒再多留,連連道謝地随經理一同出去了。
一時間,房間又隻剩下他們三人。
陸靖琛端着咖啡,沒說話,周馳站在他旁邊,有什麼想說,但也沒急着開口,隻保持着沉默。
方錦年坐在他對面,隻是定定地看着他,她覺得自己應該要說點什麼,可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現在還處于懵圈的狀态。
尤其是看着陸靖琛那深沉的臉色,更是不敢亂開口。
陸靖琛這個男人,他即便就隻是這樣安靜的坐在那,身上都自帶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嚴,讓人不敢輕易造次,也不敢随意靠近他。
他和景南城完全是兩種不同性格的人。
景南城外表看上去儀表堂堂,一表人才,其實,是個心兇很狹隘,又很自私的男人。
這也許是和他從小家庭成長環境有很大的關系,他是景家的獨子,雖然他下面還有個妹妹,但在傳統觀念很濃重的景家,他自然被視為了家裡掌中寶。
宋淑秋很溺愛這個兒子,幾乎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着那種,和李素玲疼方榮昊如出一轍。
景國鵬雖然表面上很嚴厲,其實,景南城要什麼,他就給什麼,就像這麼多年,景南城在外面花天酒地,景國鵬也都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未說過他半句,偶爾當着他面的時候,他會提醒兩句,但誰都不是傻子,誰都聽得出那不過隻是一句敷衍的場面話而已。
這些年過來,方錦年也沒指望景家的誰會來幫她什麼,其實,五年前,當公公知道他懷的并非景南城的孩子之後,他對她的态度就變了。
結婚那會,他會護着她,也全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現在父親昏迷不醒的躺在醫院裡,在他們眼裡父親和個死人根本沒區别。
都說人走茶涼,景國鵬以前還感激着父親當年戰場的救命之恩,可人到底都是有私心的,更何況,景國鵬也不算是個冷皿無情之人,畢竟當初在方氏有困難的時候,他還是大方地搭了把手,甚至,還帶着美好期許地讓自己的兒子娶了她。
景國鵬這幾年的态度改變,方錦年不怨他,她能理解,她現在還能留在景家,也并不是因為有景國鵬護着,而是因為景國鵬根本拗不過自己這個兒子,他何嘗不希望景南城和她離婚,何嘗不希望景南城能踏踏實實地找個心儀的姑娘好好過日子,景家子孫滿堂,他們安享晚年。
可他拿自己這個兒子沒辦法,除了對他一次又一次地妥協,再無他法。
眼前的陸靖琛不一樣,雖然這隻是和他第二次打交道,但方錦年能感受得出,這個男人是個懂人情世故的人。
從他的舉手投足,一言一行,哪怕隻是一個眼神,都能體會得到來自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場不是跋扈,也不是乖吝,而是十足十的成熟和穩重。
這種氣質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隻有經曆過許許多多的事,感受過許許多多的人間冷暖,然後不斷地一點一點沉澱和積累下來才有的。
不說别的,就說剛才這件事,如果發生在景南城身上。
他首先肯定是不分青紅皂白地把這兩個員工痛罵一頓,然後不給任何解釋機會地讓他們滾蛋。
這是他一貫處事的風格,他從來不會去換位思考,也從來不懂得去體諒他人的感受。
在他的世界裡,隻要他受到了一點傷害,他就要用加倍的懲罰還回去,在他的世界裡,所有人都隻能對他俯首稱臣,任何人都不能忤逆他。
所以,當年景國鵬逼他娶她,他不樂意,就逃了婚,為了發洩他心中的不甘和氣憤,所以,他把所有的怨氣當成報複,全部發洩到了她身上。
五年前,因為對他有感情,方錦年選擇默默忍受,她告訴自己,景南城會這樣,隻是因為他還沒成熟,等他年紀再大點,也許就好了。
可是,後來,她在痛苦中才明白,一個人懂事與不懂事,根本和年齡無關,這是他的本性,是骨子裡的東西,即便他到五十歲,六十歲,也許,他還是會像現在這樣。
其實,如果五年前,景南城能聽她解釋一句,哪怕隻是給她一點點信任,也許,他們都不會是今天這樣。
這可能就是上天的安排吧,景南城于她不是那個對的人。
陸靖琛剛才的态度,多少讓方錦年有些意外,雖然在五年前在醫院,他出手救她,他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個冷皿無情的人。
但真的沒想到,對待下屬,他會如此體諒和尊重。
方錦年看着對面的陸靖琛,心底不期然地湧出一絲敬佩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來.......
“是什麼人幹的查到了嗎?
”就在她看得走了神的瞬間,陸靖琛已經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他沉聲問周馳。
“查到了。
”說着,周馳俯身,在他手中拿着的ipad屏幕上點了幾下,調出幾張照片來。
“經過連夜排查,在監控裡鎖定了這四個人,他們是晉城有名的‘槍手’團夥,所謂‘槍手’就是專門收錢替人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這個團夥的幕後老闆叫龍強,底下人都叫他強哥,他以前是開地下賭場的,但近幾年政aa府打擊黃・賭・毒的力量很強,首批被警察端掉的就是他這個窩點,光強這人很聰明,賭場關了之後,很快就開了一個皮包公司,也就是現在這個叫做‘龍生金融融資有限公司’,光強這人的背景不太幹淨,平日裡走動的都是一群黑社會有關的人群,所以,晉城不少人,都很忌憚他,一般隻要有他們這個團夥參與的案件,幾乎最後都是不了了之。
”
“這個團夥人數不是很多,據我所知,好像隻有十二個人,他......”周馳指着屏幕上為首的第一張照片上的男人,“他叫黑子,光強的貼身保镖,跟了他有些年數了,在團夥裡有些地位,昨天應該就是他為首的,其他三個人,都是他的手下。
”
周馳清晰快速地給陸靖琛彙報着。
方錦年聽到他說出‘光強’這個名字的時候,怔了下,這人,她不陌生,聽過好多次。
去年,有一次方榮昊在酒吧喝醉了酒,傷了人,就是傷的他手下,一點皮外傷而已,當時,方氏賠了十萬。
從那以後,方錦年便時常聽到光強這個名字,好幾次,方榮昊還主動提起了他。
“這個事怎麼會和光強牽上關系呢?
”方錦年想不通,滿心疑惑不解。
難道還是因為哥哥那個事嗎?
應該不至于吧,那個事,當時就已經妥善解決了,雖然當時場面有些不好看,但最後光強也沒說什麼,而且,如果他真要報複的話,也不必等這麼久啊!
“你和他認識?
”聽到她這句話,陸靖琛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認識倒是認識,但并不是很熟,隻是打過一次交道!
”方錦年如實說。
“據我們調查,近段時間和光強頻繁見面的人,方小姐到是很熟。
”周馳插了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