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的比我想的要多得多,也要齊的多,那些曾經熟悉的面孔一個個慢慢和記憶中的臉對上号。
十幾個人擠在包間裡,鬧鬧嚷嚷的,等程嚴拖着我進了包間,一群人間更加鬧騰了。
來的人都是以前經常一起玩的,夾雜着幾個臉生的,每個人的臉上神色不一。
“夏悅你真是個沒良心的,出來這麼久也不見聯系我們!
”唐宜湊到我跟前,一臉憤憤,好似真的多難過似的。
程嚴那家夥不知道去哪兒了,把我推了進來自己就不見了!
周示姜攬着唐宜的腰搭腔:“是呀悅姐,怎麼三年不見見外了?
”
我同唐宜并沒有多少情分,以前關系也不大好,年紀相當。
我各個方面都壓她一頭,想來我當年入獄,除了夏陽,最高興的人應該就數她了。
唐宜今天來,大抵是來看我笑話的。
隻是我沒有想到,唐宜居然和周示姜在一起了。
三年前周示姜還巴巴在我跟前獻殷勤。
隻是人家存心在我跟前湊,我總不能拂了她的意。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副強顔歡笑的模樣,視線膠在唐宜的腰間那隻手上:“你們……在一起了?
”
果然,唐宜笑的更加燦爛了,“我們在一起好幾年了,”她視線一轉,“你該不會真的以為這世上有人會一直站在原地等你嗎?
”
我笑笑沒有接話,她話說的夾槍帶棒,可是她真當我遺憾一個周示姜?
又有人上來和我叙舊,言語間幾分真幾分假,我心裡明白得很。
一群人一套套說的有模有樣,我在心裡冷笑,如果他們真的是想見我,這三年時間為什麼不見人來探視過我?
一見面就提我坐了三年牢的事。
“這不是來見你們了嗎?
”我笑的戚戚,“不過你們悅姐我今時不同往日,往後可要你們罩我了啊。
”
那群人說說笑笑,說我這麼本事,哪能靠他們,字裡行間都是推脫。
我也懶得和他們虛與委蛇,笑笑不再說話,心裡開始後悔起來。
早知道是這樣,就不來了。
一群富二代,做事說話都極沒有規矩。
這麼一小會兒,玩笑已經開到了顧行止頭上。
“哎我說悅姐,你帶來的這位是誰?
我看着挺眼熟的。
”
“你看哪個帥的都眼熟!
”
我偷偷拿眼睛看顧行止,被人條戲這種事他估計是第一次遇到,想着照他的脾氣,這群人怕是會吃不了兜着走。
唐宜笑的意味不明,沖着之前那說眼熟的人道::“我聽說最近皇橙附近開了家皮條店,你該不會是在哪兒見過吧?
”
話一說開,一群人哈哈笑起來。
我臉色一僵,不知道這群人是怎麼混的,顧行止都不認識。
顧行止這悶騷的性子,被人說是拉皮條的,說不定最後吃苦的又是我!
我趕緊擠過去,挽着他的手,微微一笑:“唐宜你倒是對那些地方熟的很,可我現在沒這些閑錢也沒那個愛好,這是我老公,我結婚了。
”
唐宜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周示姜也臭了臉。
我心裡爽翻了,臉上卻裝作一副我很窮我很LOW的樣子。
“你結婚了?
”
我點頭,正想通過某種不經意的說法透露出顧行止的身份,手心忽的一熱,我低頭看,才發現是顧行止捏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
“不知道這位小姐是在哪裡看到和我長得像的人,我倒是想去看看。
”顧行止似笑非笑,指尖微動把我摟進懷裡,他目光灼灼,氣勢霎時從周身傾瀉出來。
剛剛說眼熟的那個人尴尬極了,笑着擺手:“我可能是看錯了……”
“顧總?
”周示姜忽的發聲,語氣中滿是啞然。
顧行止視線落在他身上,微微颔首:“你是?
”
“周示姜!
”周示姜連忙松開唐宜,擠過來,“我是映像娛樂的總經理,前天在發布會上我們見過的!
”
周示姜伸出來兩隻手,要和顧行止握手。
顧行止微微眯了下眼睛,似在回憶些什麼,半晌:“不好意思,沒印象。
”
周示姜的兩隻手尴尬的在空氣中握了下,視線掃過我:“不過我并沒有聽說你結婚的消息。
”
“哦?
”顧行止低頭看了我一眼,彎着嘴角,“周先生這是在怪我沒有通知你嗎?
”
周示姜的笑容凝結在臉上,連連道歉:“不是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之前顧先生結婚這麼大的事,在業内……”
“周示姜!
”被甩在一邊的唐宜跺腳,滿臉的不耐,“我爸還等着你呢!
”
“你先走,給伯父說我晚點過來。
”周示姜想也沒想,直接道。
得,感情這都有約了,還上趕着來看我笑話,隻不過又讓他們失望了。
唐宜沖周示姜放了句狠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惡狠狠的像是要我吃了似的,轉身氣呼呼的走了。
周示姜一直在一旁和顧行止說這些什麼,顧行止有一搭沒一搭的應着。
這一行十幾個人早就沒了剛才的鮮活,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等上菜的時候,程嚴才回來,拎着一個大蛋糕。
“你去……誰過生日?
”我一愣,心裡頓時有些不舒服。
說起來我今天來都是看程嚴的面子,結果到好,這次的聚餐我根本就是順便參加。
程嚴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一個壽星帽,冷不丁的扣在我頭上,哈哈笑了兩聲。
“你出來這麼大的喜事,能不慶祝慶祝?
”
我抿了抿唇,環視了餐桌周圍的人一眼。
一頓飯吃完,我把程嚴拉到一邊:“你以後别叫我出來吃飯了。
”
“怎麼了?
”程嚴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我凝神看了他幾眼,忽的笑出聲:“你怎麼還和以前一樣啊?
”
他抓了抓腦袋想解釋什麼,餘光忽的瞥見站在酒店大廳正被人圍着交換名片的顧行止,揚了揚下巴:“你真結婚了?
我記得以前你姐姐好像和他走的挺近的。
”
我不知道該怎麼和程嚴解釋,幹脆笑了笑,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緣分你不懂啊?
”
說來說去又說到了今天的飯局,程嚴看着我的肩膀:“我說你狗日的怎麼越來越難伺候了?
你以前不是挺喜歡和他們這群人玩兒嗎?
”
我打開他的手:“現在不喜歡了。
”
他看我這幅樣子,龇牙咧嘴的又來拉我肩膀:“我懷疑你狗日的現在看不起我這個難兄難弟了!
”
“滾滾滾!
”
程嚴走後,我等了一會兒顧行止才應付完。
我朝他笑笑:“明明是我來聚會,你卻比我還忙。
”
他擡眸看我:“怨我搶你風頭了?
”
哈?
我哪裡敢怨他搶我風頭,我今天能給唐宜響亮的一巴掌,不就是靠着顧行止這個名字?
我沉默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