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大腦已經開始迷糊,可我還是瞬間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我渾身不受控制的一顫,神智稍微清醒了些,抱着包起身。
腳下沒踩穩,身子一晃,旁邊那人順勢将我摟進懷裡,手上不規矩的掐我腰一把,調笑:“喲,這妞還蠻主動的!
”
“放開我!
”管不了那麼多,我抄起包劈頭蓋臉的朝那男人連上打了過去。
他離得近,也沒料到我反應這麼大,被我打了個正着。
包是顧行止給我買的,四個角都有金屬,有一個角正好打在了他的眼皮上。
他痛呼一聲,一把搡開我,捏起拳頭就要朝我砸過來。
我被他搡的踉跄了幾步,跌坐在地上,眼看着那個拳頭就要落下,下意識擡手擋。
等了好一會兒,拳頭沒有砸下來。
我眯着眼看過去,是有人一把捏住了那人的手。
燈光昏暗又刺眼,我還沒看清楚那人是誰,耳邊就響起來一道聲線。
“滾!
”
夏陽?
我眯了眯眼睛,用力想要看清那人的面龐。
可越是想要看清就越是看不清。
怎麼可能是他,如果他真的見到了這一幕,估計隻會站在一邊看好戲,當年要不是他,我也不會被人強。
眼前突然多出來一隻手,我愣了會,才發現之前圍繞在這附近的三個男人不知什麼時候都不見了,我将手伸了出去,他将我拉了起來。
還沒站穩,夏陽就劈頭蓋臉的罵了起來,“你他媽是個傻子嗎?
一個女的跑到酒吧來喝酒?
你是有多想被操?
!
”他聲音震得耳膜有些發疼,我微微朝後面退了一步,眯着眼睛逆光看他。
“你怎麼在這裡?
”或許是他剛剛替我解了圍,又或許是早就已經習慣了他說話的方式,對于他的粗言穢語,我恍若未聞。
我擡臉等他回答,等到的是一個巴掌。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我有些發蒙,本就沒站穩,夏陽勁兒打,我甩了半個身子出去,差點再次摔倒,手險險的撫着高腳椅咬了咬唇,忽的笑出聲來。
對啊,這才是夏陽,我熟悉的那個夏陽。
“你他媽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夏家的臉就是這麼給你丢沒的!
”
明明以前被夏陽用更狠的話罵過,更加殘忍的方式打過我都沒哭,可這一瞬,眼淚卻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大概是酒精麻痹了神經。
我冷眼看着他,将手裡的包捏的死緊,冰涼的液體在臉頰上滑過,咬牙:“我做什麼要你管?
夏俊國不是都公開宣布和我斷絕父女關系了?
你他媽管得着!
”
夏陽一張臉都快皺在一起,片刻提步。
我注意到他動作,以為他又要上來打我,捏着的那隻包直接朝夏陽身上扔了過去,順勢整個人也撲了過去。
夏陽措手不及直接被我壓在地上,雙手一揚想掐我的脖子,我險險躲開,失了理智朝他臉上抓,抓到最後沒了力氣,一拳一拳往他身上砸。
“憑什麼!
憑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這些年你欺負我欺負的還不夠?
現在夏俊國都做出來這種事,你還想在我頭上作威作福一輩子?
我也是你妹妹!
”
聲音慢慢從質問變成了哭訴,悲傷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
“你是怎麼對夏晴的?
你是怎麼對我的?
夏陽我他媽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你!
”
夏陽漸漸沒了動靜,他臉上神色變了變,不耐煩的擡手抓住我:“他媽有完沒完?
起開!
”
我沒動,他手一掀直接将我掀翻地上,站起來,拽着我的手就要往一邊拖。
腦海裡霎時間想起三年前那一晚的畫面,我渾身的細胞都叫嚣起來,拼命掙脫他的手,可夏陽的手怎麼甩都甩不開。
“你他媽屬狗的啊!
”夏陽大力甩開我,眼裡滿是厭惡,擡手擦拭着手臂上的口水印。
我踉跄了幾步,看都顧不上看他,倉皇奪路而逃。
可不過片刻,夏陽就追了上來。
他一把拽住我:“你跑什麼?
”
我抱着包瞪他,眼裡滿是警惕:“你想幹什麼?
”
夏陽瞪了我兩眼,忽的莫名其妙的笑出聲:“你他媽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說着,他語氣忽的惡劣起來,“走不走!
”
我被他吼得腿一軟,周邊有人詢問我需不需要幫忙,我擡眼看,這才發現以我們兩人為中心周圍已經圍了很大一群人,而夏陽的眼底滿是煩躁和不悅。
夏陽厲聲:“快點!
”
不知是被他的眼神蠱惑,還是心裡對他存在那麼一點點的信任,我朝他走進一步,他一把拽住我,一路出了酒吧,周遭忽的安靜下來。
坐上夏陽的車,我頭越發沉了,撐着眼皮看夏陽,用僅存的理智思考:“你知道我在這裡?
”所以才會專門過來,又正好遇到剛才那一幕。
夏陽嘲諷的看了我一眼,“我沒興趣時時刻刻盯着你,你以為我願意幫你?
夏家的臉都給你丢完了!
”
又是夏家!
我眉心突突直跳,咬牙:“那你是覺得我的死活抵不上夏家的臉面重要?
!
”
我丢夏家的臉?
我也沒有像他那麼混!
夏陽被我質問的一愣,張了張嘴又合上,不耐煩的抹了一把頭發,低聲嗤了我幾句,便不再說話。
車廂不知什麼時候安靜下來,我看着他的後腦勺,眼眶漸漸有些發熱,我擡手摸了兩把。
之前的眼淚早已經風幹在臉上,刺啦啦的生疼。
說真的,我恨透了夏陽,如果不是他,我的生活不至于到目前這種困境。
當我更狠夏俊國,我不害怕自己是他撿來的,可偏偏我是他親生的。
如果我是他領養的,他對我一分好我肯定都會銘記在心,可是他是我親爸,卻從來沒有給我好臉色。
窗外風景變換,我擦了擦眼角,那陣酒勁兒沖了上來,腦袋一陣陣發暈。
我揉揉太陽穴,保持着最後一絲警惕:“你要帶我去哪兒?
”
“你能不能廢話少點?
還能把你給賣了?
”
我扯了扯嘴角,擠出來一抹嘲諷的笑:“你也不是沒做過。
”隻是他不是把我賣出去的,他為了收獲的緊緊是一種得逞的快感,我卻要為此付出一輩子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