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菁依的手逐漸握緊,又松開,低下了頭。
盛思超松開她的手,對盛母道:“媽,就算以後是我照顧她,我也願意。
”
“你…”
盛母臉露驚愕,她完全沒有想到盛思超和會這麼和她說話,“思…”
“媽,我們先下去了。
”
盛思超牽着白菁依的手帶着她直接下樓,盛母看着白菁依離開的背影,咬牙切齒的道:“這個白菁依,我…”
盛母氣得幾乎說不出來話,她真覺得這個白菁依是生來克他的,從一年前她來到盛家開始,她們家裡就沒有安甯過。
“伯母,别生氣了,宴會要開始了,我們先下去吧。
”
栾思婷見盛母氣得臉色蒼白,心中對盛思超維護白菁依的舉動,既是感動,又羨慕。
如果他有這麼一天,能對她…
盛母看了眼身邊的栾思婷,搖了搖頭,“那孩子怎麼就不明白,什麼才是他的良配。
”
“伯母,我可不喜歡盛思超。
”
栾思婷彎起嘴角,看起來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可是盛母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想起白菁依,心裡下去的氣,又上了來。
“唉…宴會開始了,我們下去吧。
”
“好。
”
栾思婷跟着盛母下樓,樓下宴會正熱鬧着。
盛思超帶着白菁依穿梭在宴會人群裡,周圍吵鬧的聲音讓白菁依很不習慣,她的臉色不好。
細心的盛思超發現她的不對,問:“依依,你怎麼了,要不要休息會?
”
“我沒事。
”白菁依搖了搖頭,想到剛才他們下來,栾思婷還沒來,問盛思超,“盛大哥,婷婷呢?
”
盛思超瞄了眼和盛母一起應付客人的栾思婷,對白菁依道:“她在和其他人一起聊天,你要不要過去?
”
“不用了,我去一趟洗手間。
”
白菁依杵着盲人拐杖,轉身準備走,盛思超擔心她,“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
“沒事,我自己可以。
”白菁依搖頭拒絕,盛思超今晚的主角,怎麼可以半路離開。
“那你慢點。
”
盛思超再三囑咐,看見白菁依安全離開宴會現場,才轉身和宴會上的朋友談天說地。
一旁正在和栾思婷一起讨笑的盛母看見白菁依去了洗手間,眼神一閃而過一絲惡毒,對栾思婷道:“思婷,我去趟洗手間,你可要幫我好好招呼客人。
”
栾思婷沒有想太多,點頭笑着答應,“伯母,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幫你招呼客人。
”
“好。
”
盛母笑了笑,轉身走捷徑往洗手間而去。
白菁依穿過重重人群,往洗手間摸索走去,突然撞到一個人。
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盛母冷冷的呵笑聲:“真是瞎子就是瞎子,走個路都看不見路。
”
“盛伯母…”白菁依聽出這是盛母的聲音,她語氣裡的諷刺讓她心裡難受至極。
可是想到盛思超,白菁依又忍了下來。
盛母想起這一年多來,因為白菁依她和兒子盛思超之間的沖突越來越多,還有今天,他既然為了眼前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頂撞自己。
内心的火氣如同坐火箭一樣直線上升,揚起手一巴掌落在白菁依臉上,“小狐狸精,你說你用什麼迷惑了我兒子,一年前想盡各種辦法救你回來,把你救活以後,你不報恩,還要來禍害我家!
”
“伯母,我沒有。
”
白菁依手捂着被打了的臉頰,咬着牙,努力讓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不落下來。
她低着頭,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讓盛母更加火大,這個女人就是這個樣子,擺着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一樣。
盛母說的話,字字錐心:“白菁依,一年前你來了我們家,我們家好吃好喝的待着你,你還想要什麼?
勾引我兒子,讓他跟我反目,然後你好踩着我的身體成為盛家的女主人嗎?
”
“……”
白菁依依舊低着頭,不和盛母頂嘴,反駁。
盛母說得沒錯,她就是一個什麼用的人都沒有。
盛母看着她不反駁自己,話越說越難聽,“白菁依,你想勾引我兒子,也要看看你自己有幾斤幾兩,一個瞎子,呵…”
盛母眼神鄙夷:“一個瞎子,妄想做我的兒媳婦,做夢。
”
白菁依眼眶紅得像兔子一樣,咬着唇擡起頭,“盛伯母,您說完了嗎,我可以走了嗎?
”
“怎麼覺得我說話在侮辱你?
瞎子?
”
盛母看着白菁依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就來氣,想起家裡那位老爺子也是喜歡她不得了,反手就把白菁依推倒在地。
白菁依腳下不穩直接倒在了地上,頭直接撞在了牆上,梳成丸子頭的頭發散落在肩上,白色的禮服變得髒亂不已,整個人都是狼狽不堪。
盛母看着她狼狽的模樣,心裡壓抑許久的怒氣發洩了不少,居高臨下的看着白菁依,“白菁依,如果你識相,就給我趕快離開盛家,離開思超,否則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
白菁依低垂着頭,咬着唇,小聲道:“盛伯母,我知道您讨厭我,但…”
“我就是讨厭你,所以請你這個瞎子離開我的兒子!
”
盛母一口一個瞎子,字字刺痛白菁依的心。
“瞎子就要有自己的自知之明,不要妄想得不到的東西,否則你沒有好下場!
”
“我知道…”
白菁依心中委屈像是溢滿的水,撐着牆緩緩站起來,眼睛裡的淚水嘩啦啦的往下落。
她咬着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盛母看她低着頭哭泣,雙手抱肩,語氣陰陽怪氣的說:“你居然哭?
一個瞎子還有眼睛流淚?
”
“……”
白菁依低着頭,盛母的話她無法反駁,可是成為一個盲人,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哭什麼哭,你倒是說話啊,剛才不是勾引得我兒子為了你頂撞我嗎?
”
盛母語氣越發陰陽怪氣,讓白菁依心裡難受的要死,她卻什麼都不能說。
眼前這個人是她救命恩人的母親,是盛家的當家主母,她一個在盛家寄居的人能反駁她什麼,隻能忍着了。
盛母對于白菁依的忍讓,既開心,又讨厭,讨厭她的楚楚可憐的模樣。
她語氣嘲弄:“一個瞎子,還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嗎,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