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她調查得知鳳緻是在一個小飯店當廚師這事後有多麼驚訝,席墨行竟然會看上這樣一個人……她也是不能理解。
“而且我聽說你在大學被勸退了,這件事你也不要往外說,我們家會安排你進一所名校,這樣說出去也好聽。
”
鳳緻:“……”
安慧玲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你不會把孩子帶在這裡吧?
後廚油煙那麼多,而且也不衛生,得了病怎麼辦?
”
鳳緻的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孩子在幼兒園。
”
“那還好。
”安慧玲說:“可是我知道墨行現在沒在家住,你們給孩子選了什麼幼兒園?
現在那些孩子上幼兒園一定要上心,你這樣天天在後廚忙着有時間教孩子嗎?
”
鳳緻面上已經有些不快了。
“有一直看他長大的阿姨照顧。
”
聽了這話,安慧玲皺起了眉:“你的意思是孩子從小到大,你都沒有照顧他?
對,你在被勸退之前是一直上着學的,想來也沒有那麼多時間。
他對你親近嗎?
他知道墨行是他的父親嗎?
你和他講過這些嗎?
”
鳳緻站起身:“這些事情還是麻煩你去和席墨行說吧,我後廚還炖着雞湯,先告退了。
”
“诶!
?
”
安慧玲注意到自己已經有些失态,輕咳了咳,調整狀态。
随後叫來服務員:“我點的菜呢?
”
服務員見她和小鳳師傅聊了很久,也不敢怠慢她,笑着解釋道:“女士,您點的菜都是需要時間現做的,如果您現在有些餓,可以再點一些點心。
”
“算了。
”安慧玲其實也不餓,但是見這店裡也有燕窩就點了一份,順便點了一道玫瑰芝士蛋糕。
點都已經點了,她也沒有再輕易離開。
不一會兒,鳳緻則端着菜過來了,安慧玲還以為是給自己上菜呢,剛要擺出長輩的姿态,卻見鳳緻是給别人上的菜。
席家的媳婦兒竟然在這種飯店給人端盤子!
安慧玲對這個兒媳婦簡直是不滿意極了。
當端上了菜,鳳緻就坐在了秦佩雲的對面對她笑了笑:“不好意思秦姐姐,讓你久等了。
”
“一點兒也不久。
”秦佩雲放下茶杯:“你們這的水果茶怎麼就這麼好喝,我回家都泡不出這個味道。
”
一樣的茶具、一模一樣的時間,結果味道還是不一樣。
最關鍵的是這些茶水還都是免費的。
“等我一會兒讓人給你包一點茶葉,帶回去煮十分鐘就好了。
”
“我都不好意思來了。
”秦佩雲笑說道:“每次來這都帶回去一堆東西。
”
“吃飯吧。
”鳳緻用手帕蓋在大炖盅的蓋子上,掀開後,雞湯的香味更掩蓋不住了……
雞肉鮮嫩可口,同時還帶着一絲絲甜,肉最厚的地方也絲毫不柴,而且配上鍋巴吃更有一種奇特的味道,發揮出了雞肉本身的香甜。
時蔬鍋巴是秦佩雲第一次吃的,新鮮的蔬菜清脆爽口,她道:“我又想在你這訂藥膳套餐了。
”
懷念那陣子每天都能吃到酒香人家的菜的日子。
鳳緻在這邊陪她吃飯,自己喝着水果茶。
毋庸置疑,用靈泉水泡出來的茶和别的茶是全然不同的,經過多次調配,鳳緻才配出目前她所能配的最完美的水果茶。
而另一邊,安慧玲本來是很生氣的,又氣鳳緻在旁邊和别的女人坐着聊天。
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她這個長輩放在眼裡!
“您好女士,為您上下菜。
”笑容甜美的服務員走過來,也沒有化解安慧玲心中的不快。
小湯盅裡面盛着嫩白色的杏仁玫瑰,中間是手工挑的燕窩,杏仁糊十分濃稠,杏仁香濃郁,而玫瑰花瓣口感也并不澀,馨香與杏仁搭配,味道也并不太甜。
而且這燕窩的品質與安慧玲平常吃的一樣,甚至比她吃過的精品燕窩還要好。
價錢是比她吃過的便宜一些……
安慧玲嘗了兩口,就将注意力轉移到她點的玫瑰芝士蛋糕上了。
最上面一層是透明色的果凍層,裡面鋪着漂亮的玫瑰花瓣,舀一勺放到嘴裡,溫度正好,不是那種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涼,但依舊能讓人感覺到爽口,果凍彈嫩,芝士蛋糕中夾雜着玫瑰醬,酸酸甜甜,整塊兒芝士融化在口中似的。
安慧玲心情不好時就喜歡吃甜品,但又不喜歡吃太甜的,所以每次都很難買到心儀的蛋糕。
這次嘗到的蛋糕卻滿足了她全部的想法。
鳳緻見秦佩雲快要吃完了就要起身去給她拿茶葉,走了幾步,就聽到安慧玲叫她:“鳳緻!
我話還沒說完。
”
“我說過,您還是去找席墨行說吧。
”鳳緻扭頭離開。
安慧玲這次可真的是氣着了,不禁厲聲道:“看來你也真的是沒教養!
”
鳳緻站在原地看了看她,眼神中充滿憐憫。
她沒見過父母,也或許見過,隻是忘記了。
穿越到現代,那個叫鳳立業的又不能算作她的父親。
說沒教養,似乎也真的沒錯。
鳳緻自嘲地勾起了嘴角,頭也不回地進了後廚。
等鳳緻出來的時候,安慧玲已經走了。
鳳緻送秦佩雲出門,後者看了看她,說道:“剛才那位席太太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小鳳,雖然這是你的家事,旁人無權置喙,但我隻能提醒你一句,無論因為什麼,都不要委屈自己,這樣會讓心疼你的人難過,會讓等着嘲笑你的人更加笑話你。
”
“我知道了……”
“還有,就算我多嘴吧。
”秦佩雲說:“我之所以認識安女士,是因為斐玉集團的席董事長經常帶她出席各種活動,她雖然名義上是席董的夫人,但卻是……二婚。
”
鳳緻不理解:“這是什麼意思?
”
“席墨行并非她親生,但他們母子的關系究竟如何,不是我們外人能知道的。
”安慧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鳳緻說這些,正常的選擇一定是閉上嘴。
免得裡外不讨好。
鳳緻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秦姐姐,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
雖然她也并不在意。
但不知道怎麼,安慧玲趾高氣揚的樣子還是十分影響她的心情,以至于下午的她都沒能好好做菜,于是提前給賀川穹打了電話,問他在不在酌賢酒行裡。
賀川穹和鳳緻雖然買下了一個酒廠,現在正在采購新的設備并且進行工人培訓,聘請了靠得過的經理,所以他也忙中偷閑,在酒行歇兩天。
“正等你呢嘛。
”賀川穹說着說着突然反應了過來:“等等,席二哥會來嗎?
”
“不會。
”
賀川穹松了口氣:“吓死我了。
”
鳳緻也不懂席墨行明明是一個還算溫柔的人,隻是很多時候不願說話罷了,為什麼這麼多人都很怕他的樣子。
到了酌賢酒行,鳳緻直接上了二樓賀川穹的辦公室。
賀川穹正躺在沙發上看手機,聽見鳳緻來了,急忙一個鯉魚打挺翻了起來,笑嘻嘻道:“二嫂,你來啦,你快坐。
”
鳳緻:“……”
“我的酒還沒凍好,這瓶再凍一會兒吧。
”鳳緻把熱雪酒中需要冰凍的一瓶給了賀川穹,也不想糾正他的稱呼了。
賀川穹看到這白色的瓶子和裡面清澈的酒液,聽說需要凍上,便激動地問:“是那個雪擁藍關?
”
他說:“我朋友從外國帶來了一罐頂級魚子醬,和這個酒最搭配了。
”
“不是那個,這瓶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熱雪,和另一瓶燒酒搭配,一種冰,一種熱,不知道你說的那個魚子醬是什麼味道,但是你可以試試。
”
說着,鳳緻又從盒子裡拿出來了另一瓶酒。
長頸瓶裡裝了百分之八十的酒液,整體上是琥珀色的。
看這個顔色,賀川穹就知道這種酒不會差。
他說:“這是你新釀的酒嗎?
”
“這瓶是帶給你嘗的,剩下的一瓶淺色的是補身體的,裡面放了很多藥。
”
賀川穹拿出了兩個酒杯,當琥珀色的酒倒出來時,酒香就已經絲絲縷縷飄散了出來,鑽進了賀川穹的鼻子。
他給自己和鳳緻各倒了一杯,随後端起自己面前的酒聞了聞,深吸了一口氣:“這酒是大米原漿嗎?
”
酒液有些黏稠,搖晃起來非常好看。
鳳緻說:“這是金波無情。
”
“你取的名字總是這麼奇怪。
”
賀川穹嘗了一口,先是濃濃的米香,甜,感覺像是在喝蜂蜜,随後才能感覺到更多奇妙的味道,協調而豐滿,咽下後,口中餘香,回味無窮。
雖然鳳緻釀的酒多,但是風格都不同,賀川穹覺得自己找到鳳緻,馬上就要發大财了。
“快想想我們的酒廠叫什麼名吧,我覺得有你這幾瓶酒在,就算是鳳樓春都不是對手。
”
鳳緻道:“我還不會想名字,還是你想吧。
”
說着她又提醒了賀川穹,熱雪酒的喝法,讓他絕對不要弄錯了,不然就不會體會到這種美妙滋味。
兩個人就酒廠的問題談了會兒,鳳緻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電話中的席墨行聲音似乎有些急切。
“緻兒,你在哪兒?
”
鳳緻一愣:“在酌賢酒行。
”
“在那不要動,我這就過去。
”
“喂,席墨行,喂……”鳳緻還沒說完,電話就挂了,賀川穹看着她,眼神中帶着些恐懼:“二哥要來了?
”
害怕!
怕不是來抓自己的……
賀川穹說道:“二嫂,如果有什麼事兒你可一定要幫我說話……”
“……”能有個什麼事兒,連鳳緻都不知道。
沒過多久,賀川穹就來了,鳳緻的換骨遊龍酒也給他帶了一瓶,于是拎着袋子就和他下去了。
席墨行也沒和賀川穹說什麼,匆匆離去,吓得賀川穹真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上了車,鳳緻感覺到車内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她笑了笑:“怎麼今天這麼……奇怪?
”
“我不知道她去找了你。
”席墨行一邊說着,一邊看鳳緻的臉色,他伸手握住了鳳緻的手,緊緊攥着。
“誰?
”
“安慧玲。
”席墨行說:“她是我的繼母,她說什麼你都不要放在心上,這不僅由于我和她的關系并不好,而是因為我從來都不會讓你受委屈。
”
“緻兒,你懂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