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這個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從小的第一感覺就是他遇事很鎮定,就算是村子要出事的時候也是,我還真有點好奇這個女鬼到底是誰,我擔心她對爺爺不利,就上前扶了一把我爺爺。
爺爺面色鐵青,臉上全是冷汗,爺爺指着那個女鬼說:“你為什麼會在這,你不是……”
我爺爺看了我一眼,甩我的手說:“好你個吳天,再怎麼說我也養你十多年,你居然害我?
是不是沈承讓你這麼做的?
”
我完全蒙圈,就問我爺爺:“我是在陰司偶然遇見帶她回來的,她說要找你,你們認識?
”
我爺爺愣了一下,冷笑一聲說:“從陰司偶然遇見帶回來,陰司是你說帶個鬼魂就能出來的地方?
”
女鬼朝着我爺爺走了過來,仰着頭,一臉嘲諷的表情,說:“吳時一,你總是喜歡把責任推在别人身上,我在陰司呆了這麼些年沒想到還有一天能看見你,見到故人都沒有什麼寒暄嗎?
”
我爺爺站起身來,拿出一張黑符說:“人鬼殊途,有什麼好說的,要麼讓陰差抓你回陰司,要麼你死在這,自己選。
”
我看明白了,這兩個人是有仇啊,不管怎麼樣,我自然還是偏向爺爺多些,我站在兩個人的中央說:“你們到底有什麼恩怨,而且我爺爺說的對,你本來就不屬于這。
”
女鬼仰天笑了兩聲,眼睛裡竟然全是眼淚,我從來不知道原來鬼也能哭,她低聲抽泣了幾下,說:“你問問吳時一我是誰?
”
這時候李大夫、西瓜姐、赫連雲跟毛先生,甚至小濤都出來看熱鬧,我爺爺見這麼多人在,嘴動了動,說:“小天,既然如此,有些話我該告訴你了,她就是害了你爹的罪魁禍首,你不是一直想給你爹報仇嗎?
現在仇人就在眼前了,還不動手?
”
我全身頓時如電擊一般,之前我爺爺不是說汶水徐家幹的嗎?
怎麼又成這個女鬼了?
難道這個女鬼是汶水徐家的人不成?
我徹底被這兩個人說亂了,女鬼冷笑了兩聲,笑的很瘆人,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女鬼臉本來就白,現在這個表情更吓人,她朝着我打量了一會,然後說:“吳天是吧,要是從吳時一那頭論,你應該叫我一聲奶奶。
”
我差點沒吐皿,連李大夫都直翻白眼,這也太吓人了,我從小就沒奶奶,這事我還問過爺爺,他說我奶奶生了我爸以後就撒手去了,說來也奇怪這些年我也沒見過奶奶的墳,村裡人也沒人提過,我去了趟陰司,把我自己親奶奶魂魄帶回來了?
這事是在巧了吧,我站在原地愣了好幾分鐘沒緩過勁。
我爺爺見事情藏不住了,就趕緊把我拉到身邊,然後說:“這個人我早就休了,當年她勾結天一教,練了邪術,對自己親生兒子下手,她還是人嗎?
”
女鬼很是淡定,靜靜的聽他把話說完,嘴角一直泛着微笑,仿佛我爺爺再說一個笑話,她朝着我爺爺鼓掌,然後說:“吳時一,這些年你潑髒水的實力真是越來越厲害了,你為了練邪術,把自己親兒子做成餓了蔭屍,為了讓那個冥月祠百年鬼幫你回金陵吳家,不惜讓吳天陰婚,為了得到村子那個地脈,你殺了全村的人,你以為這些我在陰司都不知道?
這些年我給你放了那麼多彼岸花燈,隻希望你能停手,現在呢?
有多少人死在你手裡,你還記得清嗎?
”
那女鬼将說的時候,我爺爺的臉不停的變色,尤其說到了殺了全村的人,我爺爺可以瞄了我一眼,我當時震驚了,隻覺得脊背發涼,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從腳底一直蔓延到全身,我腦子裡浮現了這些年爺爺跟我生活在一起的朝朝暮暮。
我記得他說過,十八歲跟沈承結婚以後,再也别回村子,現在想想估計他那時候就知道,村子會在那天沒了,我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我想起來沈承跟我說,爺爺早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爺爺了,他還讓我走着瞧就知道了,我傻了,呆呆的坐在地上。
赫連雲跟西瓜姐趕緊上前扶我,西瓜姐朝着我爺爺吐了一口說:“原來都是你這個老東西在背後搗鬼,你可真不要臉。
”
我爺爺氣急敗壞的将那黑符扔向了女鬼,嘴裡還不停的念咒語,李大夫立馬擋在了女鬼前面,将那符紙拿在了手裡,嘲諷的說:“怎麼了,吳家當家,你這是準備滅口啊?
”
我爺爺暴跳如雷的說:“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女鬼,誰讓你來诋毀我的,我吳時一行得正,坐得直,你說的那些事我一件都沒幹過,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女鬼哈哈大笑,像個瘋子,那笑聲讓人覺得心裡發毛,我爺爺趕緊對我說:“小天,你可不能甯可相信一個女鬼,都不相信我啊,不能光聽她的一面之詞。
”
我已經被他們吵得頭疼的要死,我完全不想理會誰到底是真的,我虛弱的站起來,對我李大夫說:“師傅,這裡你能替我處理嗎?
我有點累了。
”
李大夫點點頭,說:“你去看看左怡吧,她醒了。
”
我恩了一聲,看了我爺爺一眼,可能也是最後一眼了,便轉身進屋了,後來外面傳來了打鬥聲,我不想再去管了,西瓜姐她們陪我進屋了,但什麼都沒說。
我又給沈承打過幾次電話,沈承依然關機,左怡已經醒了,看上去氣色很好,她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發生了什麼,隻說一直在做夢,夢見跟自己打架,誰也打不過誰,就一直醒不過來。
西瓜姐一直再講這些天我們的遭遇,幾乎每個情節都添油加醋,把我說的相當威風,左怡聽的正起勁,這時候徐白現在門口,朝着我笑了一下。
不管經曆了什麼,好在重要的人還都在身邊,我也朝着他笑了一下,說:“你沒事了?
”
徐白點點頭,然後走到我旁邊,問:“需要肩膀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