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強的人面對問題永遠都是那麼淡定,仿佛他們什麼都能處理好一樣,沈承居然想到讓一個要殺自己的人去幫自己過地脈的那個墓地,不得不說我有點佩服。
晚上為了迎接遠厄大師,西瓜姐做了一桌子菜,赫連霜跟沈承也有幫忙,我是那種隻會吃完全不會做的人,赫連雲一直跟我開玩笑說嫁給沈承什麼都不需要會,想來也是,跟沈承出門幾乎都不用帶腦子,感覺自己越來越傻,反正下一步他都能安排好。
因為遠厄大師是出家人,他們做了一桌子都是素菜,這屋子本來就人多,西瓜姐他們幾個人做了很多菜,我到廚房看了一圈,一進去就聞到一股子勾人的香味,饞的我直流口水,我趕緊問:“這什麼味啊,這麼香?
”
西瓜姐神秘的朝我笑了笑,說:“問你老公,他做的民國味道的湯,裡面放的都是正常的素菜,熬出這香味,要不是親眼看着,我以為他放了龍肉呢。
”
赫連雲一臉羨慕的說:“哎,小天,你真是好命,你說沈承怎麼沒個兄弟呢,不然我的終身大事也就解決了。
”我笑了笑,沈承這長相本來就讓人駐足垂涎,再加上這一手好廚藝,果然,這種男人隻能是鬼了,而且還被我攤上了,感覺自己心裡開花了。
正尋思呢,沈承回頭看了我一眼,朝着我使了個眼色,我一愣,發現廚房裡隻剩下我倆了,赫連雲跟西瓜姐都出去端菜去了,沈承從兜裡掏出一個紫色的瓶子,拔出塞子,往湯裡倒了進去,那紫色瓶子裡是一種淡綠色的粉末,撒在湯裡便融化了完全看不出來,而且這湯的香味完全可以蓋住。
我愣住了,問沈承:“你幹什麼呢?
”
沈承朝着我做了一個虛的手勢,然後說:“夫人,一會這湯你千萬不要喝,如果不得不喝的話,就少喝一口。
”說完,沈承給了我一粒藥,讓我先吃了。
我不明白他要做什麼,就追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剛問西瓜姐跟赫連雲就進來了,沈承見勢上前親了我一口。
西瓜姐趕緊捂着腮幫子說:“哎呦呦,真酸啊,你說你倆就這麼會功夫就不能克制一下,小天還在這你想幹什麼,那幹什麼你自己心裡還不清楚嗎?
”
我無奈了,沈承的腹黑指數簡直已經是最高點了,一個動作就解釋了我剛剛那句話,赫連雲也完全沒在意,我不明白沈承到底在湯裡加了什麼,很明顯從他維護我的角度來看,那藥應該是傷人的,我當時心裡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沈承要殺人?
後來想想似乎又不像,以沈承的身份跟實力,何苦要下毒這麼麻煩,直接勾魂就好了,他一定是有什麼計劃,早晚會告訴我的,我現在隻能等了。
晚飯做好了,我們一大桌子的人圍在了一起,我、沈承、赫連雲、李大夫、西瓜姐,左怡、徐白、毛先生、小濤,還有那位遠厄大師,小濤特殊的體質不用吃飯,不過是跟着湊個熱鬧。
坐在餐桌前,突然覺得很開心,雖然家人沒了,可這麼久以來我居然有這麼多朋友,他們一個個都是生死之交,共同經曆過生死的人感情幾乎是無法比拟了。
沈承把湯分給了餐桌上的每一個人,李大夫特别開心,他喝了很多酒,湯自然也沒少喝,幾乎餐桌上每個人都喝了好幾碗,除了沈承,我還有那個遠厄大師,他嘗了一下那湯,似乎知道了怎麼回事,就朝着沈承看了一眼,沈承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遠厄大師也沒在喝。
席間徐白最先說吃完這頓,明天跟我們一起去地脈那個古墓,聽說任何人都沒有活着出來過,他倒是想見識見識,李大夫也跟着說自己要去,毛先生跟赫連雲也是這個意思,最後連左怡也要跟着去,
赫連雲對大家說:“咱們都是通過小天聚在這裡的,咱們就是家人,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這一句話,點燃了大家所有的激情,我跟沈承一直默不作聲,我知道那個古墓有多危險,更知道他們堅決不能去,如果不幸我們回不來,至少他們還能好好的活着,畢竟那地脈跟他們沒什麼關系。
說着說着,李大夫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西瓜姐還嘲笑李大夫酒量低,說完她也睡着了,漸漸的那些人都保持着一個姿勢睡着了,赫連雲和徐白喝的少,似乎察覺出問題,都正要說話的時候睡了過去,如今這個房間裡醒着的人,隻有我,沈承。
小濤還有遠厄大師。
我看了沈承一眼,問:“你在湯裡下了安眠藥?
”
沈承恩了一聲,說:“差不多,比安眠藥更厲害些,他們大概要睡上五六天吧,這期間隻要喝些水就行,小濤,你負責守着他們,定期給他們喂水,能做到吧。
”小濤點點頭。
我似乎理解了沈承的用意,歎了口氣問:“這是最後一頓散夥飯吧,你把大家都弄昏睡,然後咱們三個人去墓地,五六天要麼就是出來了,要麼就是死在裡面了。
”
沈承點點頭,說:“我隻是不想無辜的人在跟着我們受牽連,既然是我們的事,就讓咱們自己解決吧。
”我也附和的點頭,我很贊同沈承的做法,雖然有點損,但是他們應該會理解,換成是我,我也會這麼做,不過論腹黑的程度自然抵不過沈承。
遠厄大師一直看着我們,朝着沈承敲了兩下木魚,他似乎在和沈承角落,沈承對遠厄大師說:“咱們明天就起程吧,這次多虧您幫忙了。
”
遠厄大師敲了一下,沈承見我一臉疑惑,便解釋:“他說願賭服輸,遠厄大師是個守信用的人。
”
我點點頭,幫着沈承把他們幾個昏睡的人擡到了床上,這幾個人都在同一個屋子裡,沈承千叮咛萬囑咐小濤一定要照顧好他們,五六天之後他們就會自己醒過來,到時候什麼事都晚了,他們自然也就不用冒這個險了。
收拾了一些東西跟法器,安頓了李大夫他們,沈承對我說:“夫人,你去睡覺吧,我與遠厄大師有些話要角落,明天咱們就上路去你們的村子,這麼多年,也該是個了結的時候了。
”
我恩了一聲,突然間有些害怕了,其實我不害怕死,卻害怕一個人獨活,那種失去摯愛一個人活着完全沒有意義,以前不認識沈承的時候也沒覺得怎麼樣,自從認識他之後,總覺得人生有了他才有意義,若是無他,與死了沒有分别。
我乖乖的回屋睡覺去了,畢竟要為明天養精蓄銳,在屋裡輾轉反側的很久,根本睡不着,我從村子裡逃出來以後,很久沒回去了,很想念我長大的地方,隻是如今已經一個人都不剩了,回去與不回去又有什麼意義。
遠厄大師又開始敲他的木魚,不過這次木魚敲的很悠長,我聽了之後覺得心情很是舒暢,仿佛剛才擔心的那些事都煙消雲散了,沈承應該是知道我會失眠吧,才拖遠厄大師敲木魚來讓我安神,遠厄大師果然高深,而且這木魚真的有催眠作用,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又何必去糾結和擔心還沒發生的事情呢。
這一宿我睡的很好,第二天我剛一出房間,發現牆周圍貼滿了黃符,我愣了一下,看小濤還在貼,就問:“兒子,你這是在做什麼?
”
小濤眨巴眨巴天真的眼睛,對我說:“娘親,爹讓我把房間都貼上符咒,都是爹昨天晚上畫出來的,說是怕你們不在的時間裡,出什麼意外,畢竟他們還都在沉睡。
”我恩了一聲,還是沈承想的全面,我跟小濤便一起貼了。
沈承見我醒了,就說:“夫人,昨晚睡的可好?
”
我點點頭,說:“多虧了遠厄大師的安神木魚,不然真是有些失眠了。
”
沈承拍拍我的肩膀,繼續說:“夫人,回到你村子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輕易相信,主要相信我就好了,如果發生什麼意外,你能跑出去的話,答應我,一定要自己出去,不要管我。
”
我料到沈承會說這話,隻是沒想到他說的這麼決絕,我心裡有些沉重,不過我還是點頭答應了,雖然答應,但是我絕不會那麼做,吃過早飯,我們三個便上路了。
沈承開車帶我們回村子,那村子離李大夫的醫館本來就不遠,開了大概四十多分鐘,我們便到了,這時候是上午十點左右,我一下車,頓時愣住了,我們的村子跟我當初逃出來的樣子一樣,周圍彌漫着黑霧,完全看不清裡面到底怎麼回事了,都這麼久了,這黑霧竟然還沒散去,我有點詫異。
沈承指着那黑霧說:“夫人,我不在的這些日子,我曾經到這周圍看過,那地脈應該是有異變了,才會有如此重的陰氣,你要跟緊我們,進去以後未必能辨明方向。
”
我點點頭,聽沈承的意思,我爺爺跟天一教勾結,将人引導了我們村子,村民的死其實是祭奠了地脈,以此換的了我的繼承地脈,每當我想到這都覺得發指。
沈承拍了拍我的頭說:“夫人,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這個地脈即便不是你爺爺,你也可能通過其他的途徑繼承,你命中有這一劫,當年我已經為你算過了。
”
我歎了口氣,問:“既然你算命這麼厲害,你算算咱們今天能不能活着出去?
”
沈承苦笑了一聲,說:“我試過,隻是根本算不出來,這也是古墓的厲害之處,凡是跟此地占關系的人和事,用周易完全推演不出來。
”
我愣了一下,這墓地是什麼陣法,這也太厲害了,遠厄大師走在前面,我在中間,沈承斷後,我們朝着黑霧剛要進去,這時候身後出現個熟悉的聲音:“喂,你幹什麼的,沒看見這麼大霧還山裡走,幹什麼的?
”
我轉頭一看,正是楊業,也就是我逃出村子身後帶出來那個年輕的警官,後來又找我一次,關于人變成蛹的案子,楊業一看是我,愣了一下,問:“吳天,你怎麼又回來了,你們村子不是沒人了嗎?
”
我恩了一聲,跟他又不好說什麼,就解釋說:“我當時從村子走的時候着急,想在想起來有些重要的東西落在了村子裡,必須進去拿出來。
”
楊業一臉驚恐的拉着我說:“什麼東西那麼重要,難道比命還重要嗎?
你快走吧,你們村子鬧鬼,我們這十裡八鄉的人都不敢往裡進,就算是白天,你們村子還陰森森的,而且這黑霧自打你逃出來開始就一直有,這些個月了從來沒散去,你見過這種霧嗎?
雖然我是無神論者,但是其中的厲害關系我還是知道一些,你們趕緊走吧,這裡确實有問題。
”
我淡定的恩了一聲,說:“我知道有問題,我就是來解決問題的,你快走吧,這裡跟你沒關系,話說你為什麼會在這出現,你不用上班了嗎?
”
楊業歎了口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我是剛剛下片巡查到這裡看看,前幾天剛進去一批人,我在呢麼勸也不聽,如今一個都沒出來,想來……”楊業搖搖頭。
我們三個對視了一眼,我立馬問:“前幾天,長的什麼樣子,你還記得嗎?
”楊業跟我描述餓了一遍,楊業是警察,對于人臉的描述非常到位,他說的那個人我可以肯定就是張宗正,還有張音,他們隊伍一行人應該有五六個,早我們兩天進去的,到現在一直沒有動靜。
我問楊業:“村子裡死了那麼多人,你們處理屍體了嗎?
”
楊業頓時一臉驚恐的說:“派去你們村子處理屍體的人一個也沒回來,誰還敢去,屍體也沒法子清。
”
我全身抖了一下,還沒進去呢,隻是在外圍就被吓得全身抖了,不知道裡面我們還要面對多少事,楊業勸了半天,我們也沒理會,我們三個人繼續往裡走了,撥濃密的黑霧剛一進去外面像黑天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