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局面僵持不了多久,一旦外面這群惡鬼發現這棺材根本就是空的,我們三個恐怕連骨架都不會剩下。
我正在琢磨怎麼去燒掉那顆老槐樹,突然間有個奇怪的想法冒出來,便問:“沈承,咱倆的姻緣也是這冥月老給拉的媒嗎?
”
沈承嗯了一聲,道:“不錯,十八年前你爺爺在這廟裡為你求了陰緣,我見你第一面時你還是個嬰兒。
”
我哦了一聲,“既然這樹是陰緣樹,如果我燒了會怎麼樣?
”
沈承沉默了許久,方說:“陰緣斷之。
”
我驚訝的啊了一聲,說:“就是咱倆離婚了呗?
那對你沒什麼影響吧?
”
“魂飛魄散。
”沈承輕輕地說,仿佛事情跟他一點關系沒有。
雖然我認識沈承才兩天,愛情倒是談不上,但他三番四次救我,我總不能不顧他的安危。
“那絕對不行,怎麼樣也不能再讓你受傷了,還有别的辦法嗎?
”我追問道。
沈承沉默了片刻,說:“有,成功幾率不大,還要搭上你十年的壽命。
”
“快說!
”我命令道,搭上十年能怎麼樣,隻要能活着出去就好。
“這些惡鬼是被人驅使的,他們的目标是你,紮一個小人,附上你的壽命和氣息,準确的扔在老槐樹的根部,或許暫時能瞞過他們,給你們出去争取時間。
”沈承淡淡的說。
我按照沈承說的在屋裡的地上找了一些枯樹枝,管年輕的警官借了刀割下自己的頭發紮成了一個人狀,雖然除了我那兩個警員表示完全看不出來是個人樣,我咬破了手指将皿滴在了小人的頭部,在小人的中心夾了一張寫了自己生成八字的紙條。
不過我紮小人的時候發現個事,自己的右手上星星點點長了一些青黑色的斑,不是很明顯,不疼也不癢,不知道是這是怎麼回事。
按照沈承的吩咐一切就緒了,我跟兩個警官商量好我先沖出去然後由年輕的警官将小人丢在老槐樹下再跟着我們一起跑。
我用百米沖刺的速度往院門跑,惡鬼将我團團圍住,我感覺周圍很冷,冷的讓人窒息,誰知那年輕的警官因為太害怕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手裡拿着小人瑟瑟發抖,我當時真想罵娘。
此時老村長眼睛凸起,張着大嘴朝着我撲過來,沈承一股風将我托起,風慢慢凝聚成一個高高大大的人形,穿着一身素白的長袍,這是我第一次看見沈承,雖然隻是一個背影卻讓我異常安心,沈承一揮手彈開了老村長的鬼魂,大喊道:“還不快仍!
”
年輕的警官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朝着那老槐樹根部扔了過去,小人碰到老槐樹的同時,整棵樹晃動的起來,樹上系的白條竟然漸漸轉變成了紅色,與此同時,圍住我的惡鬼都朝着老槐樹的方向奔去。
“快跑!
”我回頭大喊一聲,兩個警官仍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我仔細一看,兩個警官的腿都被地上伸出的手拽住了,我還納悶哪來手,卻發現馬隊長滿臉是皿朝着他倆爬過去,嘴裡不停地念叨:“别把我扔下,别把我扔下……”
馬隊長下半身已經皿肉模糊,逃生的機會隻有一瞬間,“快用槍!
”我大喊道。
兩個警官這才反應過來,一臉痘痘的警官帶着哭腔說:“頭兒,對不起了。
”他朝着馬隊長開了一槍,馬隊長這才放開手,我們三個便朝着外面飛奔,兩個警察一邊跑一邊哭。
周圍的黑霧好像淡薄了許多,我隐約能找到下山出村的路,我們三個跑了很久,誰都不敢停下,直到看到明亮的月光我才松了一口氣,總算是跑出了村子,我在這裡被困了不知道多久,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我失去了所有的親人,隻剩下了沈承。
這裡離局裡還有一段路,我們又累又餓便找了一家店住下,兩位警官讓我明天跟他們回局裡做個筆錄,馬隊長死了他們也不知道怎麼跟上面講述今天的事,不過兩位警官都相信我沒有殺人,否則完全沒必要減壽十年幫着大家跑出來,我也想跟他們回局裡看看,那個報案的李胖子到底是誰。
晚上,我好不容易又躺在了柔軟的床上,翻來覆去卻又睡不着了,我有太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你睡了嗎?
”我輕輕的問沈承。
沈承半天才說:“我不需要睡覺,你想問什麼,說吧。
”
還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那些人為什麼要屠村,他們是誰?
”
沈承嗯了一聲,說:“為了地脈。
”
“那個跟我在一起的李胖子是怎麼回事?
”我歪着頭繼續問。
“他不是人。
”沈承簡短的四個字又回答完了,我真是要瘋了,“沈老爺子,你能不能别我問你一句你答一句,你知道什麼能不能統統告訴我,我要為爺爺和全村人報仇。
”我狠狠地說道。
沈承歎了口氣,說:“有些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對了,棺材裡的人給你什麼了?
”
說到這我才想起來,在冥月祠的時候棺材裡的人塞給我手裡一樣東西,那時候我怕馬隊長他們發現直接揣進了兜裡,我掏出來一看,好像是一塊布,布上密密麻麻寫了好多字,可我一個都不認識。
我擡頭問沈承,“這是什麼東西?
”
沈承忽然冷笑了一聲,說:“沒想到他會收你做徒弟。
”
“什麼?
誰收我做了徒弟?
”我愣住了,棺材裡的到底是人是鬼,我還有好多問題,可沈承讓我早點睡覺,不管問什麼都不說話了,這一夜我睡的很沉,想到第一次跟個男人在房間裡睡覺不自覺的把被子裹緊了些,心髒跳的很厲害,雖然這個男人我看不見。
第二天,我随着兩位警官到了警局去做筆錄,筆錄做了一半,年輕的警官出去了一趟,急匆匆的進來說:“吳天,昨天報案的那個李偉來了。
”
我趕緊跟着出去看看,結果一看到那人,我隻覺得起了一身白毛汗,“爺爺……”我喊了一聲,便不自覺的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