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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我妻嬌豔 西瓜尼姑 6514 2024-01-31 01:09

  程懷仁捏爛了紙張,躺在床上冥想。
他在背後找夢中美人的動靜,馬元濱若是有心查之,必能得到蛛絲馬迹,就是不知道對方是什麼個意思。
是想以此威脅他,還是想給線索他?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擾得程懷仁心神不甯,匆匆洗漱過後,他便換好衣裳,準備出門去馬家。

  還未出院門,程懷仁心裡又記挂着平樂的事,便先去了後院雙福堂裡,看看千眉還在不在。

  正屋的門緊緊地避着,程懷仁無視丫鬟,推門而入,隻有平樂躺在裡面,睜着一雙紅彤彤的眼睛,似乎一夜沒睡。

  程懷仁居高臨下地問她:“想清楚了?

  平樂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卻又不能發洩出來,她用嘶啞的聲音道:“我把她打發走了,殺了她是不可能的。
我發誓再也不見她了,但你要我殺了她,我下不去這個手。

  程懷仁俯下身攫着她的下巴道:“當初對憐兒你怎麼下得去手?

  平樂掙脫開來,目光怨毒地盯着程懷仁,沈玉憐是什麼爛貨,長的比丫鬟還不如,如何同千眉比!

  程懷仁又道:“你們淫亂的那些玩意,給我處理幹淨了!

  說罷,程懷仁便拂袖走了,要不是因為早知皇帝會将平樂過繼給九皇子,他豈會這麼輕易饒過平樂!

  程懷仁走後,平樂睜着眼流淚,表情卻木木的,她握緊拳頭咬着牙,終有一天,她會親手弑夫!
這樣的男人,她恨不得将他千刀萬剮!

  ……

  程懷仁到了馬府,馬家的下人早就在等着他了,将他迎進了後院小山的内書房裡。

  馬元濱從衙門裡回來之後,便聽小厮說人已經請到後山書房去了,他獨身上山,去了内書房的客房裡。

  程懷仁鮮少地露出了絲微急迫的情緒,他見了馬元濱,匆匆作揖,便問道:“馬閣老是何意思?

  馬元濱不急不忙地坐在椅子上,沖程懷仁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坐下說。

  程懷仁見對方有意拖沓,便按捺住急切的心情,坐下後方道:“馬閣老有話直言吧!

  馬元濱溫和笑道:“聽說你在找一個叫‘雲昭’的姑娘,卻一直沒有消息,既然你已經是我的外孫女婿了,為何不找老夫幫忙?
一家人,何必那麼客氣。

  程懷仁勾唇冷笑,頓了頓才道:“那我便不客氣了,還請外祖父幫我了了這個心願。

  馬元濱捋了捋胡子,道:“這個姑娘,是你在哪裡認識的?
是哪裡人?
年芳幾何?
你告訴我,我待會兒寫下來讓戶部的人去查。

  有了這些消息,在戶部查人,可比程懷仁暗地裡四處打聽快得多了。

  程懷仁鎖眉搖頭,道:“我知道約莫是京城人士,除了她的名字,我一概不知。

  在那些夢裡,程懷仁隻記得他和這個姑娘情感上的糾纏,其餘的信息,他都沒有夢到。

  馬元濱擰了擰眉,心想這應該是程懷仁和賤籍女子有過的一段露水情緣,所以旁的有用信息,他都不知道。

  想了想,馬元濱便問道:“可有畫像?

  程懷仁點點頭,道:“我記得她的樣子,我能畫出來。

  馬元濱起身,把程懷仁帶到了他的書房裡,讓小厮給他準備了筆墨紙硯。
程懷仁提着筆,醞釀了許久才把賀雲昭的模樣給畫出來,添添改改,總覺不夠傳神,她驕傲時的風采,她生氣時的姿态,她盛氣淩人時的氣勢,都讓他如癡如醉,若是今生今世能和這女子重逢,他定要将

  她放在掌心裡寵愛!

  程懷仁畫了半個時辰,馬元濱就等了他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過後,程懷仁拎着畫紙,小心翼翼地交到馬元濱手上,道:“有勞了。

  馬元濱接過畫紙,随意瞥了一眼,剛移開的目光又忍不住挪回去了,程懷仁畫技不算很好,卻将這女子畫的很美,她憑欄而笑的模樣,還真有幾分動人,難怪程懷仁會這般思念她。

  馬元濱收了畫紙,道:“平樂不是個好相與的,你可要做好金屋藏嬌的打算。
平樂到底是我外孫女,你也别讓她受委屈了!

  程懷仁道:“不勞您費心,我自有打算。
至于委屈一說,男人三妻四妾,她算得什麼委屈?

  馬元濱不置可否,他的院裡不也有幾房姨娘,年紀最小的那個才二十歲而已。

  收好了畫像,馬元濱道:“我替你找人,你也要替我辦事。

  程懷仁很識趣道:“外祖父想問我什麼?

  “你同太子說的,第二個法子是什麼?

  程懷仁挑了挑眉,似在回憶着什麼,半晌才道:“孫女婿不是說過了麼,那個法子現在說了也無用。

  馬元濱好脾氣道:“有沒有用,得你說了才知道。
”有些東西,對程懷仁來說沒用,對他來說卻是有用的,人和人的腦子眼界,是不一樣的。

  那幾乎是程懷仁最後的籌碼,他怎麼可能現在就說出來,笑了笑,他道:“做買賣也講究個銀貨兩訖,等人找到了,我再說不遲。

  馬元濱不再追問,程懷仁也回了忠信伯府。

  馬元濱很快便讓人把信送到了戶部,讓人找“雲昭”這個人,至于畫像,他交給了另外的人去暗地裡查找。

  三日後,戶部便傳來了消息,何百戶何偉業的女兒就叫“雲昭”,現在已經是武定侯夫人了。

  馬元濱頓覺不是她,據他所知,武定侯府夫人以前是忠信伯府夫人,做過程懷仁的繼母,若是要找的人是她,程懷仁豈會不知道?

  思來想去,馬元濱還是覺着這其中有不妥,便親自去了一趟太子府,問太子忠信伯府與賀雲昭之間的淵源。

  太子府書房裡,太子和太子妃都在。
馬鳳仙把賀雲昭和忠信伯府的事大緻同馬元濱講了一遍,末尾道:“所以仁哥兒才一直恨着武定侯府,要不是為着這個緣故,當初未必肯娶平樂。
父親,您怎麼忽然對這事感興趣了?
莫不是有什麼要緊之處

  ?

  馬元濱道:“我聽說程懷仁正在找一個叫‘雲昭’的姑娘,我答應替他找人,他答應告訴我一件事。

  太子道:“可是他上次沒說完的事?

  馬元濱點頭道:“正是,這會兒來也是為了告訴太子這件事。

  太子點了點頭,道:“勞煩嶽丈跑一趟了。

  太子妃秀眉皺起,細細想了想,便道:“還真有這人?

  馬元濱道:“什麼意思?
你知道什麼?

  馬鳳仙如實道:“我聽平樂說,程懷仁夜裡常常念着此人的名字,之前我還以為是他恨武定侯夫人,夢裡都要打殺她,卻聽平樂說,他似是傾心于此人。

  馬元濱道:“那就對了,他看樣子十分在乎這名女子。

  太子當即道:“嶽丈,您找到了可不能直接交給他,他總是藏着掖着一句半句話的,也該咱們拿捏他了。

  馬元濱當然沒打算把人交到程懷仁手上,若得此女,自然要好生加以利用。

  馬元濱道:“戶部都沒查到,等找到了再說。

  馬鳳仙問他:“若是京城人士,怎會找不到?

  馬元濱道:“應當是賤籍女子,戶部已經把京都所有戶籍的人都翻查了一遍,确實沒有此人。

  馬鳳仙道:“隻有個名字,年齡住所一無所知,他怎會無端這般重視這個女子?

  馬元濱把畫像給了馬鳳仙看,道:“不過是一夜情緣念念不忘,過後朝思暮想也有可能,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程懷仁才十六七歲,為美色所惑也屬正常。
”太子看了畫中女子眼前一亮,誇贊道:“仁哥兒眼光倒是很好。
”他還暗想道:畫上女子看着明豔端方,既不過分放肆,又沒有小家碧玉的拘束,一看便是一流的美人,要是放在青樓裡,一夜千金也是值得

  的!

  馬鳳仙看着畫上有幾分眼熟的女子,深深凝眉道:“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太子驚呼:“什麼?
在哪裡見過?

  馬鳳仙緩緩搖首,不大确定道:“我似乎見過與她十分相像的姑娘,氣度上卻比不上畫中女子。

  太子催促道:“你仔細想想,在哪兒見過?

  馬元濱卻一臉愁容道:“你見過的多是官眷,這女子莫非不是賤籍?

  這麼一提,馬鳳仙當即就想起來了,她敲了下桌子道:“我想起來了!
是去年在給誠兒相看的時候,我見過這女子的畫像!

  那時候馬鳳仙把京城所有适齡女子的畫像都搜羅了來,當時賀雲溪正昏迷不醒,雖然沒有入太子妃的眼,但是她的長相着實讓人驚豔了一把,所以馬鳳仙才有印象。

  這時候的賀雲溪隻有十三歲,而程懷仁夢裡的賀雲昭卻已經十七八歲了,雖是同一人,氣質截然不同,所以馬鳳仙見了畫像,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太子立刻道:“畫像可還在?

  “自然在,我這就去讓人去找。

  半個時辰的功夫,馬鳳仙就找到了賀雲溪的畫像,她拿着畫像告訴父親和丈夫道:“是賀同知家的姑娘,以前确實是叫雲昭,可是戶部現在沒有這個人,難道她改名字了?

  馬元濱眉上一個“川”自己,他喃喃道:“怎麼會是他家的姑娘……”這就難辦了。

  太子也知道這不是普通人,也跟着犯愁道:“嶽丈,您說這該怎麼辦?

  馬元濱擡手道:“先别急,找到了人就好。

  幾人商議一番過後,馬元濱便去讓人打聽了賀雲溪的事兒,這才知道她病了許久,去年就改了名字。

  馬元濱還打聽到,忠信伯府四月十六要辦一場喜事,程懷信即将迎娶楊侍郎家的三姑娘。

  周全考慮之下,馬元濱便寫了一封信給程懷仁,告訴他人已經找到了,讓他做好見面的準備。

  随後馬元濱便找到了馬鳳仙,交代了她一些事。
忠信伯府和太子府到底是親家,謝菁沒有道理不請馬鳳仙過去吃喜酒,程家和賀家關系也親近,倒時候隻要把握好機會,就能讓程懷仁和賀雲溪見上一面。

  馬元濱想,隻要兩人見了面,程懷仁總該吐露點什麼出來把?

  還有一件事馬元濱不太明白,為何程懷仁會對一個他不認識的女子這般執着,他們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緣分!

  ……

  四月中旬初,賀雲昭收到了忠信伯府的請柬,正好曹宗渭下了衙門回來,她問他有沒有功夫去。

  曹宗渭笑道:“謝老夫人請了不少人,九皇子和袁大人都去,我當然也去。
何況信哥兒年紀還輕,我不去幫他撐場子,我怕别人欺負他。

  “那我們就和賀家約着一起去。

  “也行,你都開始顯懷了,去了内院有人照顧着我也放心些。

  賀雲昭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低頭道:“已經顯懷了啊?

  曹宗渭捏了捏她的臉蛋道:“從你不犯惡心開始,就長了點肉,身子骨看着像是結實了一點。

  賀雲昭一驚,忙去鏡子前照了照,捧着自己的臉道:“不是胖了,是水腫,你看,手臂也腫了點。

  撸起袖子,賀雲昭把手臂給他看。

  曹宗渭擰了擰她手臂上的肉,結結實實的,根本不像以前一樣軟和好捏,便道:“是腫了一點,我還當你胖了,明天讓太醫來看看如何能消腫。

  賀雲昭道:“用不着特特請人家來了,過不了多久就會消腫的。
”比起孕吐,水腫已經算是很好的狀況了。

  這會兒天色還亮着,前院的哥倆下了學便來了,現在兩人日常的樂趣就是跟賀雲昭肚子裡的孩子說話。
晚膳還沒上來的時候,曹正允坐在賀雲昭腳邊的繡敦上,看着她的肚子道:“娘啊,妹妹動了沒有?
我聽說胎兒會動的。
”為了更了解胎兒的事,他沒事還會問身邊的媽媽兩嘴,每每得知一點新東西,都想

  到賀雲昭這裡來求證。

  賀雲昭撫摸着腹部道:“還沒呢,等到六個月肚子像個球一樣大了她才會動。

  曹正允哦了一聲,掰着手指道:“那就是說,還有三個月才能和妹妹摸摸手。

  曹宗渭道:“摸的也有可能是腳。

  曹正允:“腳也可以啊,反正手腳都可愛。

  曹正麾不怎麼說話,但是臉上的期待和幸福感,也表現出了他的心情。

  一家三口一起用過晚膳,大手牽小手地往園子裡去了。

  闫太醫說孕婦不宜久坐,賀雲昭白日裡一個人在屋裡,有時候還要聽媽媽們說府裡的大小事,或是自己給孩子做貼身物件,總是一坐就是半天一天的,遂現在用完了晚膳,曹宗渭都要陪她走走。

  曹宗渭也不大放心把賀雲昭交給丫鬟照看,所以也樂意晚上這會兒陪妻子一起走走,還有兩個小的保駕護航,一家四口倒是其樂融融。

  剛入園子沒一會兒,他們便碰見了陸氏和曹正毅在園子裡逛着,兩人似乎還在說着什麼,見到二房的人便住了口,遠遠地點頭行禮,就走開了。

  賀雲昭對曹宗渭道:“聽說毅哥兒要說親了。
”曹宗渭哦了一聲,道:“像忠信伯府的這樣的人情你可以親自跑,其餘等不重要的人情往來,你就交給萬嬷嬷或者其他幾個媽媽們處理就是,曹正毅說親,就讓付媽媽按着府裡以前的人情賬本給銀子就是。

  ”

  府裡很多事賀雲昭都沒親自插手了,她點頭應了一聲,又道:“麾哥兒要過十一歲生辰了吧?

  曹正麾面色一紅,道:“還有大半月呢,尚早。

  賀雲昭搭着他的肩膀,道:“想熱鬧一點,還是清靜一點?
”曹正允是個愛熱鬧的,曹正麾卻不一樣,她還是尊重兒子自己的意思。

  曹正麾還未答話,曹正允便歡呼道:“要熱鬧!
要請表姑姑來!

  曹正麾拍了曹正允一下,對賀雲昭道:“娘,還是清靜點的好,我喜歡清靜。
”賀雲昭肚子裡的孩子都快四個月了,他可不想這麼折騰娘親和妹妹。

  賀雲昭也知道大兒子是替她考慮,心想過了今年,以後的生辰都好好補償他。

  走了一會子,賀雲昭就有些乏了,正好天色暗下來,晚風一吹,還有些滲脖子。

  曹宗渭挽着賀雲昭調頭往回走,走到去前院的分岔路的時候,他問曹正麾道:“正麾,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以前曹宗渭可是從來都不會這麼關心他們哥倆的,曹正麾心頭一暖,按下欣喜道:“兒子想要父親指點一二。

  曹宗渭笑了笑,道:“這算什麼事?
等我空閑了,就去前院看你,生辰禮物另算,你想好了再告訴我。

  曹正麾行了禮,便和曹正允一起回了前院。

  曹宗渭夫妻二人則回了栖鳳堂。

  走了不到兩刻鐘,賀雲昭身上出了薄薄的汗,曹宗渭給她擦了額上的汗,道:“舒服點沒有?

  賀雲昭點頭道:“日日在屋裡坐着,确實感覺身子重了點,走一走出一遭汗,身上爽利多了。
我身上有味兒,你離我遠點。

  曹宗渭偏不,他将她拉到懷裡緊緊地抱着,嗅了嗅她的頭頂,道:“好聞,香香的。

  賀雲昭揪他耳朵,笑道:“胡說,我現在頭油都不敢用,哪裡來的香?

  曹宗渭笑吟吟道:“是女人的香,夫人聞不到,隻有我聞的到。

  “憑你胡說!

  曹宗渭作勢要吻她,賀雲昭伸出一根指頭抵着他的唇道:“待我去沐浴了再親。

  曹宗渭捏着她的軟肩,道:“我替你洗。

  賀雲昭鬧了個大臉紅,道:“不要!
丫鬟看到了要笑話。
”現在她做什麼身邊都圍着至少兩個丫鬟,沐浴他也要跟去,真是羞死人了!

  曹宗渭瞧她是真怕了,便惋惜道:“好吧,夫人先去。
”等以後孩子生下來了,洗鴛鴦浴這種事怎麼能少?

  兩人分别沐浴過後,齊肩躺在床上,自賀雲昭有孕後,曹宗渭到底怕傷着她,二人親密的時候少。

  曹宗渭在心裡暗數着已經幾日沒碰過她了,賀雲昭趴在他肩頭問他:“在想什麼?

  曹宗渭脫口而出:“在想你。

  賀雲昭撩起一撮頭發逗弄他,道:“淨胡說,我就在你枕邊,你還想我,是不是又有什麼煩心事了?

  曹宗渭被她弄的眼睛都睜不開了,閉着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睜眼笑道:“真的在想你,想你幾日沒有同我過夫妻日子了……”

  賀雲昭這才不鬧他了,放下頭發,順着他下巴往下,摸着他的喉結,柔軟的皮膚觸得他的身體發顫。

  她在他耳邊道:“想我了?

  曹宗渭低啞地“嗯”了一聲,道:“想,現在比剛才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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