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看什麼?
”
他見她沒回過神來,不客氣的敲了敲她的腦袋。
她吃痛,可憐兮兮的捂着額頭,沒好氣的看着他。
“打我幹什麼?
”
“你發什麼呆?
”
“長得好看,還不讓人看了?
”她嘟起嘴吧,氣鼓鼓的說道。
“男人要好看有什麼用,況且……我不喜歡這張臉。
”
黑影淡淡地說道,語氣有些深沉。
周婷聞言愣了一下,他不喜歡自己和顧寒州一模一樣。
她似乎一直忘記問他,他和顧寒州到底是什麼關系,又為什麼這樣痛恨顧家?
“你是顧寒州的兄弟嗎?
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意暖姐說他有一個雙胞胎兄弟?
你為什麼老是針對顧家?
”
“你知道那麼多做什麼?
”
“想……想了解你多一點,再多一點。
”
她如實回答。
黑影聞言,長長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波瀾之色。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有保安進來,說有男士闖了進來。
周婷急忙打圓場,說自己手受傷了,穿衣不便,她男友才進來的。
她好說歹說了很長時間,才沒去警察局,但這次滑雪場不能進去了。
周婷無奈的拉着黑影離開,難掩失落。
黑影見她不高興,扭頭就要回去,想要把他們按在雪地裡打一頓。
簡單粗暴,直截了當。
在這兒,直接用武力征服别人。
周婷直接抱住了他:“哥,你能不能不沖動,沖動是魔鬼啊!
你平常做事也這樣嗎?
”
“嗯,看誰不順眼就幹掉。
”
“額……”
這話,她竟然無言以對,都這麼剛的嗎?
“換個地方就是了,何必動手?
他們受傷了,我要賠醫藥費。
你要受傷了,我不僅賠醫藥費,我還心疼。
你就不能冷靜點嗎?
”
“你說什麼?
”
“你就不能冷靜點嗎?
”
“上一句。
”
“你要是受傷了,我不僅要賠醫藥費,我還心疼啊……”
心疼錢啊……
單挑和群毆,誰受傷嚴重,肯定是單挑的那個傻逼啊。
也不知道要賠多少錢,自己積蓄都在這兒,不出意外能撐過這幾天。
出了意外,真的要喝西北風了,這兒的西北風還賊刺激!
“那走吧。
”
黑影緊握住她的手,翻臉比翻書還快。
周婷不解,也不知道這家夥怎麼就頓悟了,但好歹不鬧事了。
兩人去了另一個滑雪場,她毫無基礎,隻能在場地裡聯系。
即便身邊有教練跟着,還是摔了好幾個跟頭。
而黑影的學習能力很強,不到三分鐘就已經開始正常行駛了。
一天下來,她也隻能在小塊地方轉悠,但她已經很開心了。
黑影沒多說什麼,安靜的陪着他。
她玩得很開心,可黑影不覺得很好玩,甚至覺得沒意思。
她又沒有滑下山坡,也沒有在叢林裡自由行駛,到底在開心什麼?
“你在笑什麼?
你明明很失敗,三步一跌倒,五步一倒栽蔥,怎麼還笑的跟兩百斤的大傻子一樣。
”
周婷聽到這話,嘴角的笑容慢慢僵硬。
自己在他眼中,就像兩百斤的大傻子?
“你懂什麼,重在參與懂不懂!
我是沒時間繼續學了,否則我一定可以自由滑行的!
以前總聽過藍色鴉片白色鴉片,不以為然,現在終于體會到了。
”
“什麼是藍色鴉片,白色鴉片?
”
“就是深海潛水,白色滑雪。
最能釋放心靈的兩個運動,會找到不一樣的自我。
你想想下,海底之下,魚群圍繞着你,你忘卻所有煩惱,就像是一尾魚自由自在的遨遊着,世界的瑣事與你何幹?
”
“再想想下,浩瀚的白雪,連接天地,你自由飛馳,身後全都是雪花。
放眼看去,一望無際,天地萬物都是純白一片,你的心靈也會淨化很多的。
”
“黑影,你不要去看事物的過程,我就在原地打轉。
可我覺得,我已經得到了天地萬物,得到了……你啊。
”
她最後歪着腦袋俏皮的說道。
這兩種運動,會放飛心靈,會讓心靈得到減壓。
她以前不相信,現在是徹底信了。
隻是她沒機會再去南方的大海遨遊了,隻能在北方的大雪紛飛裡,感受另一種美了。
“那……”
他出聲,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掌心厚實溫暖,給她難得的安全感:“那我們等這邊結束,去南方,找一個海島,自由的潛水,怎麼樣?
”
“你……你這是在跟我承諾嗎?
”
“承諾?
”
黑影聽到這個詞,覺得十分陌生。
他從來沒有承諾過任何人,這兩個字顯得格外有分量。
承諾不是交易,不是等價交換,而是一個對未來可期的話。
需要長時間去執行。
而他,可以做到嗎?
對于未來的事情,自己是否可以做主?
四目相對,空氣都顯得安靜了幾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婷都快要緊張的岔氣了,耳邊終于傳來了黑影的話。
“嗯,是承諾。
”
“隻對我一個人的承諾?
”
“對你一個人的承諾,我會帶你去看海,去潛水,去做一尾魚。
”
“不,現在是兩尾,你可是要和我一起下海的!
”
她樂呵的說道,雖然知道不可能實現,畢竟自己沒多少時間了,可她依然高興。
即便他現在說她是二百斤的大傻子,她也認了,因為……她真的很開心,這一瞬,生不重要,死不重要,唯有他最重要。
她覺得自己瘋了,是他害死了自己,可她心裡一點都不怨恨。
她隻希望,能在在這短短的數日内,教會他什麼是感情,什麼是人性本善。
自己死後,他還能記得住自己的影子,在他生命裡曾經出現過絢爛多姿的少女,教會他從未有過的情感。
這就夠了。
夠了……
心滿意足。
今晚,她沒喝奶茶,而是要了一杯酒,和那背包客一起唱歌。
一個是民族小調,一個是法語民謠,莫名的融合起來。
她喝了點酒,有些忘我,反反複複唱着柔情的曲調。
可不知何時起,民族樂器換掉了,而是口風琴。
她眯着眼縫,看到黑影不知道從哪兒搶來的口風琴,正悠揚的吹着。
他竟然跟得上自己的節奏,不過聽了一遍而已。
一人唱一人伴奏,其餘人漸漸安靜下來,仔細凝聽聽覺上的盛宴。
周婷開心,多喝了兩杯,最後不勝酒力,躺在了他的懷中。
她閉着眼睛,喃喃呓語:“黑影……黑影……”
她醉酒,叫着的是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