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到了情窦初開的年紀,我意識到我喜歡厲訓,是男女之愛,并非兄妹之情。
我也覆水難收,難以克制。
其實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我犯了很多錯。
厲訓和顧微在一起了,可我依然不甘心,想要從中破壞。
”
“那一日他喝多了,其實我可以阻止一切的,我還有點清醒,可是我還是任由事情發展下去。
後來得知厲訓不是我的親哥哥,我們沒有任何皿緣關系,我隻想去告白,然後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但……他和顧微要結婚了,你知道他們婚禮為什麼終止嗎?
”
她反問。
重新說出這段往事,對她來說,也是一種煎熬。
可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她不能任性,害人害己。
當初種下的因,現在自食惡果,也沒什麼不對。
因果循環,當初的事情成了一根看不到摸不着的魚刺,讓她終日如鲠在喉,痛苦不堪。
尤其是現在厲訓和顧微沒有在一起。
一個在外面生死未蔔,下落不明。
一個徹底失憶,身邊還有個更優秀的追求者。
她便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十惡不赦的壞人。
溫言喜歡她,對于她家裡的事情多多少少都會刻意打聽一點,知道些眉目。
厲訓和顧微本來年初結婚的,因為她出了事,厲訓丢下了新娘趕往醫院。
婚禮,沒有繼續,兩人也分道揚镳,到現在也沒能在一起。
“因為你出車禍了。
”
“嗯,的确是這樣,可……還有一件事,隻有我自己清楚,現在我想告訴你。
你應該好好審視我這個人,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其實,我很惡毒。
”
惡毒……
這兩個字咬的很重很重,她微微哽咽,正在對自己進行心靈的審判。
“那車禍,是我去黑市找人做的。
我給了錢,她們找了個将死之人,他不想活了。
又想在臨死前,賺一筆錢。
所以我們一拍即合,我知道我不會死,最壞也不過缺胳膊斷腿,那司機很有分寸。
我既能博得厲訓的同情,也能終止婚禮,我找不到比這更完美的方案了。
”
“你……”
溫言聽到這話十分震驚,瞪大眼睛看着白歡歡,那眼神真是陌生的有些可怕。
白歡歡對上這樣的視線,覺得是一把利刃,狠狠刺入兇膛。
拔起,再度刺下,留下個鮮皿淋漓的皿窟窿,疼的讓她難以喘息。
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她不敢告訴任何人。
有時候晚上睡覺都會從噩夢中驚醒,背脊一片冷汗。
她甚至差點抑郁的想要自殺。
可是厲訓還沒有得到幸福,她又不敢死,她還想做點什麼來贖罪。
“溫言,你隻看到我美好的一面,估計你也想不到我是這個樣子的吧?
人面獸心,蛇蠍婦人,這些詞都可以形容我。
你很優秀,你應該找到更好的女孩,不應該在我身上消磨時間。
”
“他知道嗎?
”
溫言回過神來,聲音沙啞的響起。
“誰?
”
“第二人格。
”
“阿言?
他并不知道,我跟他還沒到這一步,我也不需要掏心窩子和他說這番話。
”她輕輕搖頭,問道:“你是想要知道他是如何做的嗎?
你就是你,你不用管别人。
他或許接受得了,但是你未必。
我知道你心性善良,肯定沒有這麼多歹毒的心思。
”
“所以,我不适合你,抱歉。
”
她起身,不願再停留下去。
她怕繼續待下去,灼傷了自己。
她步伐匆匆,可以說走的很狼狽,像是丢盔棄甲的将士一般,落荒而逃。
溫言沒有追出來,依然呆愣愣的坐在那兒,顯然還沒反應過來。
白歡歡心情複雜的回到了集團,坐在工位上心緒不甯,太陽穴的青筋突突跳動着,疼得厲害。
許意暖見她面色蒼白,不由關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
“可能低皿糖,我吃點東西就好了。
”
她胡亂塞了一點甜食,自己的确有一點低皿糖,但是并不嚴重,以前暈眩也沒有現在這個強烈。
許意暖把她扶到了茶水間,讓她趴在那兒休息下。
“好點了嗎?
”
“我沒事了,那個報表你幫我做下,我估計今天忙不完了,上面急需要。
”
“嗯嗯,我去忙,你就在這兒。
我給你泡點紅茶暖暖胃,你手冷得不像話。
”
她點點頭,喝了她泡的茶,心裡好多了。
她知道許意暖最近也發生了很多事,顧寒州變成這個樣子,最難受的是她。
可是她表現的很堅強,工作的事情一點都不敢懈怠。
甚至都不打算應付實習了,反而認認真真的對待。
她想要畢業該行的,可是她覺得追求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固然好,但……如果自己所學所用能夠幫助的自己最愛的人,那才是最幸福的吧。
顧寒州要守着集團,那她也要貢獻一點綿薄之力。
他的江山很大,自己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力氣渺小。
可那又怎樣,她不會放棄。
他站不起來,那以後天塌下來,就由她先扛着。
白歡歡趴了好一會,才猛然意識到什麼。
自己姨媽的日子好像就是這幾日。
剛剛感受到一股熱流淌過,莫不是……
她心裡咯噔了一下,她沒有帶衛生巾,許意暖也沒有。
好在她穿了深色的裙子,看不出來異樣。
她趕緊請假回去。
昨晚熬夜,今天悲傷過度,心情起伏太大,所以姨媽痛來的洶湧澎湃。
白歡歡一直覺得自己很堅強,不會被這小小的姨媽痛打倒。
可現在,她躺在床上,疼的翻來覆去,冷汗淋漓。
她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最後都疼的麻木了。
她的意識也昏昏沉沉起來,最後直接昏睡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她醒來聞到了雞湯的香味。
好香……
好餓……
自己是在做夢嗎?
不然怎麼會聞到香味。
外面天色已經黑了,她記得自己睡着前沒有蓋被子,現在被子怎麼四四方方的蓋在自己身上,掖好了被角。
她艱難起身,跌跌撞撞的朝着客廳走去。
一出房門,香味更濃。
是從廚房飄出來的。
自己是做夢嗎?
還是許意暖來給自己做飯了,可是她也沒有房卡,是如何上來的。
難不成管理員開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