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城被這一拳打蒙了,他的身手很好,畢竟是賞金獵人,最合格的殺手。
可面對黑影迅猛地一擊,自己竟然毫無還手之力,被這一拳放倒在地,眼冒金星,耳朵出現争鳴聲。
他大口喘氣,眼前模糊一天,似乎天地旋轉。
而黑影并沒有就此收手,而是揮舞着拳頭,一拳拳都落在他的臉上。
每一拳,快準狠,打得他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最後,太陽穴的痛處冷沉下來,他找到了幾分理智,擡腿狠狠地抵在了黑影的後背上,把他撞了下來。
兩人過了幾招,可他根本不是黑影的對手,這個人的爆發力實在是太強了。
最後,他竟然被黑影扼住了脖子。
口鼻流出鮮皿,蔓延到了脖子,蜿蜒在他的手上,顯得幾分猙獰怖人。
黑影目眦欲裂,兇神惡煞的看着他,甚至露出了牙齒。
這就是野獸的獠牙,激發了他體内的獸性,他恨不得此刻撲上去,咬爛他的臉,他的脖子,喝了他的皿,吃了他的肉,讓他這輩子都不能胡說八道。
“咳咳……”
傅西城感受到了窒息,艱難咳嗽呼吸着,吐出了鮮皿。
他困難的吐出聲音,竟然是暢快的笑聲。
“你笑什麼?
你真的以為我和你之間有什麼兄弟情義嗎?
我殺你,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
黑影滿含戾氣的說道。
漆黑深邃的鳳眸深處,瞳孔不斷收縮,宛若幽靈的眼睛。
“你……你不會殺我的,你我都是可憐人,都是傅卓的棋子啊……”
“你之所以這麼生氣,是因為我說……我說中了你的痛處,你惱羞成怒,這就證明其實你都明白,心如明鏡,不過是自欺欺人,對不對?
”
“你……”
這話讓黑影根本無法反駁,因為他說的都是對的!
他深深地明白,自己是見不得光的存在,永遠在過别人的生活,為傅卓謀取利益。
他為何見不得光,這都拜顧寒州所賜!
“所以,我和顧家的仇,不共戴天!
”
“你我都是生不如死,誰讓我活着,誰就是我最大的敵人,這就是顧家……該死的原因!
傅西城,你能逃就逃得遠遠地,我見不得别人比我好,你雖然沒了妻子,但你還有女兒。
滾,永遠消失在我的眼前,否則下次見面,殺無赦!
”
黑影無情的松開了手,傅西城狼狽的摔倒在地,連站起來都無力了。
他不斷咳皿,道:“你比顧寒州強,我和顧寒州打架,也不過平手而已,對于你,我竟然沒有一戰之力。
”
“那是當然,不比他厲害,我如何從他手裡奪走一切?
”黑影不屑的說到。
“可,顧寒州什麼都有,可是你……”
“閉嘴!
”
黑影一腳狠狠的踩在他的小腹上,怒目相對:“你遲早有一天,死于話多。
”
“可我說的都是事實,不是嗎……咳咳,還是你喜歡聽假話,我……我可以說給你聽。
”
“滾。
”
黑影懶得和他廢話,若不是看在同是傀儡的面子上,他才不會手下留情。
他轉身大步離去,正準備開門上車的時候,身後傳來傅西城的呐喊。
“原來,你還有良知,你和傅卓那喪心病狂的畜生不一樣,你還有救,記得吃藥。
”
“這世上,已經沒有可以救我的藥,你好自為之吧。
”
黑影沒有轉身,隻是握着車門的大手越來越緊。
他随後上了車,揚長而去。
傅西城躺在地上,任憑冷風侵襲自己的身體。
再打下去,自己真的要被他打死了,這家夥簡直就是變态,身體的力量已經開發到了極緻。
顧寒州是天才的話,他就是天才之上,過之而無不及。
看來這次,顧寒州還真是遇到了一個臭石頭,也不知道會如何解決。
不過……
“誰說沒有醫治你的藥,我不是把藥方給你了嗎?
怎麼,還沒察覺到嗎?
”
傅西城滿臉是皿,已經分辨不出面容,唯有那一雙眼睛在青灰色陰沉的天空下展露笑意。
……
黑影一路上心情都很煩躁,本來從醫院出來心情就不佳,偏偏傅西城又不知死活的說了那麼多真話。
他也想掙紮,可……傅卓給的折磨實在是太痛苦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隻能乖乖聽話,他從記事起,每一天都不是為自己活的。
他在暗處,秘密訓練,一直都知道傅西城的存在。
他知道傅西城不甘痛苦,但如果他知道自己處于什麼樣的境地,就會明白他其實幸福很多。
他無數次問傅卓,為什麼這麼痛恨自己,卻還要養着他。
傅卓每次回答都是不變的一句話。
這句話在腦海深處盤旋了無數年,到現在都沒能解決。
他痛恨傅卓,但更痛恨的是顧家。
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給自己帶來了怎樣水深火熱的生活。
他生來就被抛棄,無情冷漠,沒人愛沒人疼,獨來獨往。
他注定此生孤獨,死後要下十八層地獄的,但他可以拉更多的人下地獄,誰也别想逃。
他回到公司,雷厲風行的處理完事情,便離開了。
姜寒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平常需要一天時間處理的事情,而黑影隻需要半天。
效率蹭蹭蹭上來了不說,很多文件自己還沒看明白,黑影都已經用紅筆勾勒了好幾處有問題,需要校對的地方。
他從業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覺得自己不稱職,辱沒了金牌助理的稱号。
他以前能知道顧寒州所有行蹤,可現在,很多時間黑影出去都不帶他,而他也有很多工作要處理,也無暇顧及。
他也覺得現在的顧寒州有些古怪,變得更強更厲害,反倒是自己,越來越垃圾了,每次回家和阿琳說,阿琳都會把他吐槽一番,真是亞曆山大。
黑影離開了顧氏,開着車漫無目的的在這個城市閑逛。
但不知為何,車子竟然不受控制的來到了醫院樓下。
而且,莫名其妙的刹車停下了。
黑影撐着腦袋,愁眉緊鎖,眉心層疊的褶皺都快壓死一群蒼蠅了。
他不客氣的抽打着方向盤,不悅的說道:“你把我帶到這兒來幹什麼?
導航沒帶你走正确的路嗎?
”
他開了語音提示,定位顧家地址。
“距離目的地有十四公裡,前方執行,五百米紅綠燈右轉……”
導航提示了好幾遍,可車子紋絲不動。
他猶豫了一下,打了個電話。
“幫我做一張面具,圖片我發給你,改動一些地方,徹夜趕工,我明天需要。
”
最終,狠不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