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麼人,如此處心積慮,害人不淺?
那自己算什麼?
從頭到尾都是媒介嗎?
那些愛意情話,到頭來隻有欺騙?
她竟然信了。
不到一個月的感情,她差點把命都交代出去,可換來的是什麼。
她深深地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許意暖,覺得自己蠢得就像是一頭豬,自己昏睡沒事,可她竟然連累了許意暖。
她多麼希望,此刻中毒的是自己。
她不知道許意暖中毒多深,但她知道自己難逃其責!
她死死地握住那一束幹花,這麼久過去了還是清香撲鼻。
她紅了眼,怒氣沖沖的離開了餐廳。
她記得花店的地址!
她來到花店,服務員正在收拾,見她不像是來買花的,不禁有些狐疑。
“小姐,你要幹什麼?
”
“魏影呢?
把他叫出來!
”
“老闆?
老闆已經好些天沒來店裡了!
”
“那你給他打電話啊!
”
“抱歉,他也接手不久,我和他并不熟悉,我也就一打工的,每月按時拿錢就好,我管我老闆是誰?
他就來店裡兩次而已,給你送完幹花後就消失了。
我這幾天的彙款都不知道給誰呢!
”
“我就問你,有電話嗎?
”
周婷此刻就像是暴怒的獅子,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她出生書香門第,最是知書達理,從不會蠻不講理的動手打人。
可此刻,她一把提起了服務員的衣領,一個女孩子,差點沒把一個大老爺們提離了地面。
服務員也是愣住了,明顯被彪悍的周婷吓到了。
他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有。
“可……可打不通啊。
”
“給我!
”
她怒吼着。
服務員趕緊把号碼抄給了她。
周婷發了瘋的一般,不斷撥通那個号碼。
無人接聽,無人接聽,無人接聽……
聽到這四個字,她都快要崩潰。
她電話打不通,就不斷地發信息去質問。
就在她電話要打爆的時候,沒想到這個久無回應的号碼突然有人接通了。
“找我有事?
”
清冷決絕的聲音,仿佛置身風波之外,這兒的變故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魏影……不對,你是大壞人,是魔鬼!
你給我滾出來,你給我交代清楚!
”
“你想見我?
”
他仿佛感受不到她的怒氣一般,淡淡的說道。
“對,我要見你,你給我滾出來!
”
“你想見我?
”
他又問了一遍。
周婷流着淚,哽咽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吐出一句話。
一字一頓,從牙縫裡擠出來。
“對,我想見你。
”
“好,在花店等我。
告訴那個店員,滾的越遠越好,我不喜歡閑雜人等。
“
黑影挂斷了電話,眸色漸漸加深。
他其實有些恍惚,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答應去見她。
根本毫無意義,事情無法挽回,見了又有什麼用?
隻因為她說……
她想見自己,有這句話就足夠了。
店員離開後,周婷在屋内等了很久,最後等到了腳步聲。
她看到魏影推門進來。
她很難想象,一個人怎麼可以變幻出不同的樣貌去危害别人。
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就撲了過去,對他拳打腳踢。
可她那點力氣,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到最後,她反而精疲力盡,氣喘籲籲。
她頭發淩亂了,大口喘着粗氣,一雙眼睛稚嫩澄澈幹淨,裡面紅紅的一片,全都是對他的恨意。
“為什麼,為什麼……”
她聲嘶力竭的質問着。
“什麼為什麼?
”
“為什麼欺騙我的感情,為什麼利用我接近意暖姐,為什麼傷害我崇拜的人,為什麼……為什麼!
你用一個楊越欺騙我就算了,你還變幻出現在這個樣子。
你原本的樣子到底有多麼見不得光,你需要借别人的皮囊生活,你就不覺得自己陰暗卑鄙嗎?
”
她怒吼着上前,想要撕掉他臉上的僞裝。
她以為黑影會閃躲,可是他站在原地筆直不動。
臉上的人皮面具掉落,露出一張她熟悉無比的樣子。
顧寒州……
他,他怎麼和顧寒州一模一樣。
“還有對不對?
”
她繼續摸着,那一塊皮肉都紅了,也沒揭下來第二張面具。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
她執着着,可是卻被黑影扼住了手腕:“你鬧夠了沒有?
這就是我本來的樣子,因為我和他長得一模一樣,我便隻能活在黑暗中……”
“算了,和你說這麼多做什麼?
”
他懊惱的蹙眉,覺得自己話多了,竟然和一個小丫頭片子說這些,是瘋了嗎?
他甩開了她的手,她踉跄後退了幾步。
她依舊不屈的看着他,豆大的淚水落下,打濕了臉頰。
他看着,竟然覺得心髒被捏緊,有些難以忍受。
看來這次來就是個錯誤的選擇,真的是沖動了。
早已不是小年輕,這些年的陰暗生活早就教會他如何隐藏情緒,隐藏真實的自己。
現在,他何必和一個小女孩較真。
“别再找我,我不是你能招惹的!
離顧寒州許意暖遠遠的,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
沒想到周婷發了瘋的沖過來,竟然抓住他的胳膊用力的咬了起來。
“你瘋了!
”
這一次,他用了力氣,狠狠推開。
她重重摔在地上,疼的倒吸涼氣,而他胳膊上也徹底的留下了牙印,甚至有鮮皿汩汩的冒了出來,打濕了衣服。
周婷依然倔強的看着他,道:“我對不起意暖姐,是我連累了她!
既然如此,那我隻能把命還給她!
”
說罷,她竟然撿起了地上的幹花,揉碎成一團,全都吞進了肚子裡。
那些細長的花徑戳的嗓子眼疼,她痛苦的咳嗽,可還是執着的吞咽着。
到最後,嘴角都紮破了,嘴角都溢出了鮮紅的皿線。
“我看你是真的瘋了!
在你眼裡,死就那麼簡單嗎?
你知不知多少人,生不如死,活得很痛苦!
”
“我沒有瘋!
要是意暖姐出事,我以後一輩子都活在愧疚中,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你是殺手,那我就是遞刀子的人,我和兇手有什麼區别?
”
“我就是殺人犯,我特麼是幫兇,我罪大惡極,我死有餘辜!
”
她哭喊着,聲嘶力竭,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了黑影,繼續吞咽着。
“咳咳……”
她咳的眼淚都出來,卻依然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