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微聽到這話,感覺心髒受到了暴擊。
“哥,你這也太過分了吧?
我好歹是你妹妹啊,你就這樣傷害我嗎?
”
“乖,嫁了人,就找你老公寵你,我是别人家的老公。
”
“額……”
這話,顧微竟然無法反駁,他說的怎麼還有幾分道理。
“好啦好啦,兩個人都多大了,還争執不休。
微微,你的龍蝦我給你弄好了,還有帝王蟹呢!
”
“你嫌棄我大了?
”
他不開口說話還好,一說話顧微就把槍頭轉向了他。
厲訓無辜的縮了縮腦袋,被波及了戰火了。
兩人在廚房裡争論不休,而顧寒州端着東西出去了。
一出門,就和一雙澄澈的雲眸對上了視線。
她眼中有光,柔柔地看着自己,裡面滿是愛意。
顧寒州微微攏眉,大步上前,一手端着盤子,一手直接将她攔腰抱起,用手臂托起了她整個身子的重量。
而她順勢靠在了他的懷中,纖細的臂膀勾住了他的脖子,确保自己不會掉下去。
“怎麼鞋子都沒穿,哪怕屋内暖和,但地闆也會有濕氣,對你身體不好。
”
許意暖自己都沒發覺,自己剛剛下來的匆忙,都忘記沒有穿鞋了。
她不記得,可男人卻第一眼就看了出來。
大概……這就是心上人獨有的銳利目光吧。
“我還以為你又離開我了。
”
她舒展懶腰,身子還是腰酸背痛的。
“不會了,這次我再也不會走了。
”
“那就好。
”
她展顔一笑。
四人落座,豐盛的一大桌。
許意暖沒看到安叔,想要問出口,但是卻忍住了。
她大概猜到了什麼,但……不敢問,怕問出來的結果令自己失望。
黑影如何知道的如此透徹,生活和工作上肯定有人幫襯。
工作上了解最多的就是姜寒,阿琳很好下手,而生活上……
安叔……
隻有他伺候顧寒州的日常,無微不至,所有的小細節都記得。
她實在難以想象,安叔那樣祥和的人,竟然是安插在這邊的眼線。
她想,他一定要難言之隐。
許意暖早已饑腸辘辘,眼巴巴的看着牛肉卷變色。
顧寒州一直在幫她涮肉,自己都未曾吃一口。
他不愛吃這些亂七八糟的,但卻很愛準備,因為許意暖喜歡吃。
看她吃的那麼開心,他就心滿意足了。
一行人吃完,許意暖都有些撐了,和顧微在院子裡散步消食,喝一點紅茶什麼的。
顧微道:“你知不知我哥這段時間是如何度過的?
”
“怎麼度過的?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為什麼要消失一個月。
”
“我哥一直猜測謝珺背後有人操控,以身試險,把你排除在外。
謝珺為了得到他,給他下毒的劑量很大,所以都服用了解藥,可是我哥體内的毒素卻一直沒有清除幹淨,反而越來越加劇,拖垮了身子。
”
“厲訓便聯系了軍部醫院,裡面都是國家研發頂級的醫學設備,沒有流露市面,屬于機密的存在。
因為白家世代從軍,祖輩資格都不小,為國捐軀的更是比比皆是,才有這樣的殊榮。
”
“軍部醫院裡面不準帶任何通訊設備,隔絕一切,我哥得不到你的消息,他每日都發瘋一般的做康複訓練。
除了服藥吊水以外,還要做儀器。
常人最快需要一個星期才能适應,一般都是半個月的,可是我哥在短短三天内就适應了。
”
“那儀器的紅外線掃射人的身體,會讓人覺得身體裡仿佛有千百隻螞蟻在不斷啃噬一般,疼痛難忍。
可我哥一聲痛呼都沒有,實在難以忍受的時候,隻喊了三個字,你知道是什麼嗎?
”
顧微這些話都是從厲訓那兒聽來的,但也是一字不差的重複給她。
她轉頭深深地看着許意暖,字字深沉。
許意暖聽到這話,心髒都沒由來的咯噔一下。
“他……他說了什麼?
”
她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心情,可還是緊張起來。
“他在念你的名字,每次要撐不下去,到了瀕臨崩潰邊緣的時候,他在呼喚你的名字。
他比别人的康複時間縮短了十天左右,就因為他擔心你。
他這個人,工作的時候,會全身心投入,付出十二分努力。
”
“現在把康複變成工作任務,也是百分百的精力對待,我哥對待事情,要麼不做,要麼就做到最好,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他很拼,拼命三郎,簡直可怕。
其實……松懈一點,他就可以活的自在一點,可他性格使然,誰也勸不住。
”
“他在愛你這件事上,可謂是耗費盡了心皿,從遇到你認定你是他的妻子之後,他拼了命的去愛你。
”
最後一句話,宛若魔音穿耳,不斷地盤旋在腦海深處。
他在愛你這件事上,可謂是耗盡了心皿……
他拼了命的去愛你……
他凡事都要做到最極緻,包括愛她這件事。
“暖暖,真的很希望你和我哥一路走下去,不要再有波折了,我看你們這樣我真的很心疼。
”
顧微紅了眼,衷心說道。
許意暖聞言,抿了抿唇角道:“希望如此吧。
”
腦海深處浮現出簡的話,她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傅卓和黑影一日不除,他們根本難以安甯。
可除掉後,兩人就要分别。
生離死别……
生離,總好過死别吧。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兩人消食差不多了,厲訓也下樓了,要帶顧微回家。
原本熱熱鬧鬧的屋子,眨眼冷清下來。
傭人對比之前,也換了不少,怕是連根拔起了。
她猶豫了下,道:“我知道安叔做錯了事,但……看在他這些年盡心盡力照顧你的份上,能不能給條退路,我想他跟定有什麼苦衷。
”
“你替安叔求情,是不是也要為阿琳求情?
”
“是……我認識你,也認識了他們,我還記得安叔陪我們過年,你不在,安叔照顧我。
還有阿琳,哪怕我不求情,你看在姜寒的份上,就應該手下留情。
”
“許意暖,其實我一直都不是善類,傷害背叛我的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也不容求情商量。
哪怕之前的情誼再深,從他背叛我的那一刻,就恩斷義絕了。
”
他眉心蹙着,整張俊容都是冷沉下來的,讓人看着有些害怕。
難道……這件事就毫無回旋的餘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