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說,我都明白的。
”
她極盡全力的安慰他,如果是旁人,現在情緒崩潰,哪怕自己不能喝酒,也不會不管不顧。
人在情緒崩潰的時候,是沒辦法想太多的。
可他不論出于什麼境地,都會保留一絲理智。
這樣的人,活着一般都很累。
“你想喝酒,家裡有,我陪你喝酒好不好?
”
她急急的說道。
“好……你陪我喝酒。
”
他聲音顫抖的響起。
她讓他先鑽被窩,他現在渾身冷的打顫。
他酒量不好,一瓶啤酒可能都要不到,所以也不擔心他會多喝。
對比之下,他現在需要的不是醫好身體疼痛的姜湯,而是緩解心理疼痛的酒精麻痹。
她給他開了一罐啤酒,道:“我們一人一杯,好不好?
”
“好,在你身邊喝酒,我安心。
”
說完,仰頭喝完了一杯。
喝完後,他狠狠蹙眉,因為不喜歡麥芽的香氣。
他不明白,為什麼酒這麼難喝,還有那麼多人喜歡喝,甚至對它還愛不釋手。
他沒喝多久,開始慢慢上臉,意識昏沉起來。
顧念暖看差不多了,把東西收拾了一下,讓他躺在床上。
他很快就睡着了,她也松了一口氣,撫摸着他滾燙的臉頰。
“去見他……一定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吧?
說了那些傷人的話,你心裡也同樣不好過吧。
你就是嘴硬,不肯承認你也心疼他罷了。
”
“沒關系,我都明白的。
就算全世界其餘人都不理解你,但我是你的女人,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對抗那些流言蜚語。
你做任何事情,我都會支持你。
”
她溫聲說道。
一直以來,都是顧希照顧自己。
沒想到,自己也有機會可以照顧不省人事的他。
“别怕,我會一直陪着你,保護你。
”
她鑽了進去,緊緊地抱着他的身子。
這個夜,有他才安心。
顧希晚上發起了低燒,并不是很嚴重,醫生也來看過了,開了一些退燒藥。
她一晚上沒怎麼睡,等酒勁過去,開始想辦法給他喂藥。
一直折騰到了快要天亮,才沉沉的趴在床邊睡去。
顧希醒來的時候,頭劇烈的疼着,就像是無數小人在腦海裡打了一晚上的架。
他微微蹙眉,想要起床,卻感受到手臂上壓着什麼。
他清醒幾分,看到了顧念暖。
她枕着胳膊,沉沉睡去,臉上滿滿都是疲憊,眼睛下面還有青倦的顔色。
床頭櫃上還放着藥盒,可見她昨晚肯定累壞了。
他溫柔的撫摸着她的腦袋,不忍心叫醒她,直接把她抱上了床。
一上床,她很自然的往他懷裡鑽了鑽。
他眼神無比溫柔,大手憐惜的挑開她額間的碎發,薄唇吻了下去,留下一個烙印。
“念暖,我慶幸醉酒之後有你,有你在,我才不會迷茫徘徊。
”
她就像是指路明燈,她在的地方,就是自己要去的地方。
“唔……乖乖吃藥,顧希,你要是再敢吐出來不吃,我就打死你……”
突然,睡夢中的小人兒發出呓語。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溫暖的笑。
看來昨晚給自己喂藥,肯定很麻煩。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床上,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她緊張起來,趕緊尋找,發現顧希竟然在廚房。
屋子裡還飄蕩着馥郁的香氣,讓她饑腸辘辘。
“你醒了?
”
顧希看到了她。
“你什麼時候起來的啊,頭還疼不疼,今天的感冒藥還沒吃呢。
”
“不用了,我好多了,不需要吃藥。
你先去刷牙洗臉,等會就能吃午飯了。
”
“你今天……沒事了嗎?
”
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事。
”
他讓人放心的樣子,讓人心疼。
她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總要鬧個幾天。
可是顧希昨晚爆發,今天就像是沒事人一樣,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這樣的自愈能力,讓她歎為觀止。
隻是她不确認的是,到底是自愈,還是遮掩。
傷疤一直都在,根本沒有好,隻是沒人知道,不代表它不在流皿。
“顧希……”
她忍不住鑽入廚房,緊緊地抱住他。
“我不喜歡你這麼冷靜理智的樣子,你是人,不是機器,你可以喊累,也可以忍不了。
你不要這樣堅強,你不敢在别人面前宣洩,但我不是外人啊,你有什麼心事都可以跟我說的,千萬别悶在心裡。
”
“我看着……真的很心疼,顧希……我心疼你,你知不知道?
”
她眼眶微紅,淚水無聲無息的在眼眶裡打轉,随時都會掉落下來。
顧希聞言,心軟了軟,摸着她的頭發,道:“我是真的沒事,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會在昨日停留不前。
”
“辛苦你照顧我一晚上,現在該輪到我好好照顧你了,趕緊洗漱吃飯,飯菜馬上就好了。
”
“你,真的沒事嗎?
”
“沒事,有你在,你就是我的靈丹妙藥。
”
她聽言,臉頰微紅,嘴巴倒是挺甜的。
她反複看了好幾眼,确認他沒有被打敗,這才吐出一口氣,轉身上樓。
顧希目送着她離開,眼神裡有着說不出的溫柔和疼愛。
有她在,就算再脆弱的自己,也會變得無堅不摧。
他在她面前,可是一個男人。
“今天,顧氏要收購墨爾德,并且召開媒體,我可能要去一趟。
”
他是這次的收購案發起人,所以應該到現場。
隻是,外人都知道是他弄垮了墨爾德,召開媒體,怕那些記者語不驚人死不休,到時候給他難堪。
“要不,讓二伯處理吧,他經驗老道,肯定穩一點。
”
“我知道你擔心我,我沒事。
”
“那好吧……我陪你一起去怎麼樣?
你可别丢下我,不然我可是會生氣的。
”
他聞言,隻好點點頭。
中午吃完飯,兩人收拾了一下就趕往了顧氏分公司。
所有人準備就緒,下面的人手裡拿着無線話筒,眼神犀利,似乎已經想好了等會要如何咄咄逼人。
顧念暖不方便出席,隻好在後台看着。
她扒在門縫,看着顧希,隔着老遠都能感受到他的緊張。
也不知道,面對媒體刁難的質問,他能不能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