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我們命的,是顧徹。
爸叫我們回來,但是出發前航班卻意外取消了,所以我們決定做成遊輪回去,也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而已,兩國之間隔着一道海峽。
但是卻不想,遭遇爆炸。
”
“他為什麼這樣?
擔心你們回來争奪家産嗎?
”許意暖一直在猜測而已,沒有人親口證實。
她知道豪門兇險,但兄弟自相殘殺,實在太可怕了一點。
顧寒州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因為顧徹查到二哥和溫以晴在一起了,而溫家在曼爾頓的實力不容小觑,他怕溫家幫助二哥回來争奪股權。
爸原本就打算給我和二哥每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這也是顧徹痛下殺手的原因。
”
“二哥出事後,以晴決定生下這個孩子,而這個孩子的存在隻有少數人知道,怕顧徹連孩子都不放過。
沒想到顧顧出生後,查出先天性心髒病,兩歲前必須換心,但那麼小的孩子換心談何容易,成功率連一半都不到。
就算成功換心,後面也會出現排斥現象。
”
“可顧顧一直很堅強,堅強的活到現在。
上次她突然發燒,昏迷不醒,我在醫院陪了她很久,很怕她撐不下去,二哥最後的皿脈都沒有了。
”
“所以,你們一直在藏着顧顧是嗎?
你上次出差去曼爾頓,你消失的那段時間,難道就是去照顧顧顧了嗎?
”許意暖突然想到很久之前的事情。
“是,就是因為她發燒,以晴一個人撐不住,所以我才失聯了那麼久。
”
“你們既然保護她,為什麼現在要帶她回來,不怕顧徹下手嗎?
”
“現在他自顧不暇,也沒有能力查顧顧的事情了。
這次是我讓顧顧回來的,我自由安排。
”
“對了……顧顧全名叫什麼?
”
“溫顧。
”顧寒州有些唏噓的說道:“取自溫故而知新的意思。
以晴不願意來帝都,因為帝都有二哥的衣冠冢,我們所有人都相信二哥死了,隻有她苦苦撐着。
她說如果她都相信二哥死了,那二哥就真的沒了……”
許意暖聞言,心髒狠狠一顫。
她見過很多強大的女性,率性的白歡歡、軍醫的顧微,還有沈青!
但現在她才發現最強大的是溫以晴,心愛的男人死了,她獨自生下孩子,小心翼翼保護着。
這些年她所受的苦,是說不清道不盡的。
她一直再堅持!
許意暖一直以為,時間是一劑良藥,可以撫平心頭的傷痛,可現在看來時間未必是萬能的。
它沒有淡化溫以晴對顧長甯的愛,反而讓她越陷越深。
溫以晴的愛,是細水長流,永不枯竭的。
不知道為什麼,許意暖很想下次看到溫以晴的時候,親口問一句。
“後悔嗎?
值得嗎?
”
愛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這需要巨大的勇氣。
忘卻痛苦,繼續愛下去更痛苦。
“在想什麼?
”顧寒州看她失神,問道。
“沒什麼,隻是覺得她太辛苦了。
晚上一起吃飯吧,我把歡歡也叫過來好不好?
歡歡今天也幫了不少忙,總要感謝一下。
”
“嗯,你決定吧,這個家你做主不是嗎?
”顧寒州輕笑着說道。
下午兩點的時候,溫言回來了,精神有些不濟。
顧寒州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八成又是暈皿了。
“還沒緩過來?
”
“本來緩過來了,結果送白小姐去醫院,又……暈了一回。
”
“你自小就有這個毛病,你姐姐想了很多法子都沒有用。
你知道此行的目的吧?
”
“知道。
”溫言嚴肅起來:“姐姐讓我來這兒跟你學習的,學習可以……但是我并不想繼承家業……”
“為什麼?
”
顧寒州好奇的問道。
這是溫家的私事,他隻聽溫以晴說過,但卻不知道裡面的原由。
“這是姐姐應該得到的,如果我做了繼承人,那麼姐姐在家族的地位就會下降。
顧顧的存在隻有少數人知道,外人眼中姐姐依然單身,很多人都想娶姐姐。
如果我接手溫家,爸……一定會安排姐姐嫁人的。
”
“況且,她比我更适合。
我的眼裡沒有男女之别,隻有能者上任。
”
“你覺得你姐姐比你厲害?
”
“并不這麼認為,這些年我都讓着她而已,誰讓她是我姐姐呢?
”
溫言憨厚的笑了笑,推了推眼角的金絲眼眶。
“那你有沒有想過,換一種方式保護她?
”
“換一種方式?
”
“比你父親還厲害,溫家上下以你的話馬首是瞻,那個時候你幫助她,你父親也不敢多說什麼?
你一味的退讓,的确可以起到效果,但是治标不治本。
如果你想要保護你姐,那就變得更強大,強大到無人敢撼動,明白嗎?
”
“超越我爸……”溫言狠狠蹙眉。
“很難?
想放棄?
”顧寒州微微挑眉,聲音不疾不徐的響起。
在這安靜的書房裡,曲調上揚,顯得異常厚重,像是拿捏着人的心髒。
溫言心髒微微一顫,道:“難,但是我不會放棄,我知道該怎樣保護姐,保護顧顧了。
多謝,看來我這一趟是來對了。
”
“我不會提攜你什麼,去了你也是從基本做起,可以嗎?
”
“可以。
”
“會喝酒嗎?
”
“會。
”
“那就好。
”
顧寒州點點頭,生意場上除了能力以外,最重要的還是應酬。
再不能獨當一面的時候,太多事情需要親力親為。
溫言看着文質彬彬,但是心思細膩,而且很聰明。
就是……從小身子不好,看着孱弱。
這一點還需要慢慢來。
溫言離開書房下樓,看到了白歡歡。
他瞬間面色漲紅,有些不好意思,覺得很窘迫。
白歡歡看到他的時候,強忍着不翻白眼。
手無縛雞之力,就像是古代的書生一樣,她最讨厭這樣的男人。
第一次暈倒,害得她被劃了一刀。
第二次暈倒,把她後腦勺砸出了一個大包。
真是流年不利。
“那個……不好意思,之前在醫院……這個錢應該是我出才對,多少錢?
”
“沒有多少,就當是我破财消災了。
您老坐在那不要動,身闆太弱,我怕一陣風就把你吹倒了。
”白歡歡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暖暖啊,不是讓我幫忙嗎?
趕緊,讓我嘗嘗你做的西點……”
白歡歡說話一點都不客氣,溫言漲紅了臉。
一旁的顧顧唉聲歎氣,沖着他搖頭。
“笨蛋舅舅,這麼大了還不會和女孩子說話,活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