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西裝革履,一月未見,更加的沉穩内斂,氣質卓然。
明明才二十三歲,面容還顯得年輕稚嫩,可是那一雙眼睛,仿佛曆經了世間滄桑,看透了一切,盛着一汪看不懂的琥珀。
黑色的條紋西裝穿在他身上有些沉重,顯得有些壓抑。
但也顯得他更為俊朗帥氣。
又見面了,顧希。
“念暖……顧小姐……”
話一出口,他意識到不對勁,立刻改口。
“我倒忘了,你之前在顧家和顧小姐還是兄妹兩。
”
喬治娜歪着腦袋說道。
“你是不是欺負人了?
”顧希問道。
“我可沒有,我很乖,沒找人麻煩。
我看上了這款禮服我都沒要,因為她們先看上的,哼,你就知道誣陷我。
”
她雙手環兇,歪着腦袋不理他,看樣子是生氣了。
顧念暖立刻說道:“的确如此,喬治娜小姐改變了很多,讓我有些驚訝。
起初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現在看出來了,這是……愛情的力量嗎?
”
“愛情的力量?
”
喬治娜喃喃的念叨,好像也是,如果自己不喜歡顧希,鬼才會想到改變呢。
看來,她真的很喜歡他,所以改變以前二十多年的習性。
隻要他喜歡,自己再怎麼辛苦,似乎也沒什麼。
“你購買禮服,是參加什麼宴會嗎?
”
顧希岔開了這個話題。
“我哥和念暖姐姐要訂婚了,我們一起舉行訂婚禮。
”
“哦?
是嗎?
你們什麼時候?
”
“十月三号。
”
“好巧啊,我們也是十月三号。
利昂,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
“是……是緣分。
”
顧希眼底的眸色有些暗淡起來,深深地凝睇在她的身上。
顧念暖平靜的看着他,沒有任何膽顫怯懦。
他們此刻,心兇坦蕩,沒有任何藏着掖着的。
哪怕不能在一起,也會祝福對方。
“那……真的恭喜了,雖然我離開了顧家,但畢竟欠了顧家的恩情,我會好好給你準備禮物的。
我突然想起來,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
顧希不敢再逗留下去,怕感情沖破理智,自己會變得不冷靜。
他帶着喬治娜離開。
兩人上車後,喬治娜狐疑的說道:“為什麼我覺得你們之間怪怪的,聽聞你們曾經在一起過,該不會是真的嗎?
”
“沒有的事,不要聽别人亂嚼舌根,尤其是墨權。
”
她吐了吐舌頭,縮了縮腦袋:“你怎麼知道是墨權說的?
”
“你不要聽就是了,今天你做得很好很乖,獎勵你帶你去海邊吹風吃飯,好嗎?
”
“好呀好呀。
”
喬治娜開心的手舞足蹈,像個孩子一樣。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也沒想象中那麼讨厭喬治娜,改掉那些臭毛病後,她更像個孩子。
乖巧的遵從老師布置的任務,偶爾完不成、累了也會耍脾氣,但很快也就消失了。
氣來得快消得也快。
整整一天,顧希都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想着十月三号念暖也要舉行婚禮的事情。
他想要送給她一份禮物,無與倫比的禮物,以後自己很可能再也不能給她送禮物了。
……
是夜――
顧寒州來到了他的私人莊園。
顧希已經調出了所有墨爾德的機密文件,但發現有一小部分的文件,不論黑客怎麼努力,都無法打開,似乎裡面藏着關乎于皇室寶藏的秘密,也是墨爾德最後退路。
墨爾德是服務于路易皇室的,因為查理上位後,很快易主,本該皇室世代相傳的富貴,也從這兒斷了。
除了死去的查理,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也隻有墨爾德的人了。
可哈爾從未提及此事,哪怕已經提到了讓他上任總裁,成為家主,都未曾提到寶藏一說。
“如果墨爾德真的知道這寶藏,那麼就算現在打敗了,他們很快也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如果不能一擊緻命,就要慎重對待。
”
“皇室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
“倒也沒什麼,隻不過凱特林和皇室來往頻繁了點。
以前簡叔叔對外界的事情不感興趣,但自從墨爾德崛起後,皇室感受到了壓力,兩人之間的來往就密切了,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
“皇室密不透風,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哈爾也一直提防着。
”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
“我打算以收購顧氏為名義,然後調動大量資金,我會想辦法把這筆錢轉走,到時候墨爾德内部就會出現資金鍊短缺的問題。
”
“等爆發這個問題後,我會想辦法把這些機密項目都處理掉。
我的人已經安插在墨爾德上下,高層那些人,我會想辦法劫持住他們的家人作為威脅。
”
“哈爾沒有害我的心思,他隻是立場不同,他是墨爾德的家主,希望墨爾德繁榮昌盛,更加壯大而已。
等事情平息,我想帶他走。
”
“他是你親生父親,你無論怎樣為他着想都是應該的。
你做這些太冒險了,讓我來吧,即便不用你從中作梗,我也有辦法擊潰哈爾。
”
“可是我這樣是損傷最小的方法,不費一兵一卒,從内部垮掉。
如果是父親你來,肯定會折損人員的。
不論是你還是幾個叔叔,他們誰受傷我都不願意看到。
”
“你們都是拖家攜口的,家裡有老婆孩子需要你們。
我孑然一身,後輩而已,我死了……沒什麼的。
”
說到最後,他的眼睛黯淡無光。
“胡說,你也是我的兒子,你要是沒了,你母親會好過嗎?
你既然還認我這個父親,我就不會讓你去送死,你先按兵不動,過幾天你就會知道我想做什麼了。
”
“那……好吧,等我和喬治娜訂婚後,我就會找機會動手,父親,我給你的時間也隻有這短短一周,如果我看不到你的方案,我就要用自己的方案了。
”
顧希堅定地說道,他已經制定了周密的計劃,就等着顧寒州一聲令下。
他一個人的性命算得了什麼?
顧寒州知道他性子倔強,攔都攔不住,看來自己隻好加快行程了。
他從莊園離開,卻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