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病房裡響起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傅影深深地看着病床上形容枯槁消瘦的男人,将他蓋上了白布。
一個月前,餘維還滿心歡喜的送他到機場,讓他早點和家人相認。
可時隔一個月再次見面,竟然是最後的離别。
“你安心走吧,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姣姣的。
”
“爸,你别離開我,爸……”
他選了殡儀館,打算火化,然後帶回老家安葬。
餘姣姣想要安葬後再跟着回帝都,那個地方已經沒有親人了,她留在那兒也毫無意義。
而傅影答應了要照顧她,自然也不會失言。
聯系好殡儀館後,他正準備過去,周婷趕來了醫院。
她見他面色不好,道:“人沒了嗎?
”
“嗯,準備火化回去辦喪事,一切從簡,他也沒有什麼親朋好友。
”
“那你也要跟着過去?
”
“嗯,可能近期不能拜訪你父母了。
”
“沒事,我跟你一起。
”
周婷善解人意的說道,牽住了他的手:“人生很多無常,離去的人也許是在提醒着我們,要珍惜眼下,不是嗎?
”
傅影聽到這話,用力的捏緊她的小手,沒有說話,一起都在無聲中。
這段時間餘姣姣失魂落魄,經常哭到背過氣去。
火化完後,第二天求啟程回去。
餘姣姣看到周婷也跟着,微微蹙眉:“影哥哥,她是……”
“她是我未婚妻,周婷。
”
“你好,我是周婷,對于你父親的事情,我也很痛心,逝者已去,請節哀順變。
”
“你……你就是周婷……”
其實那天在機場看到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七八分了。
但是那是情況緊急,她也無暇顧及太多。
現在算是正式見面,她瞬間覺得自己黯然失色。
周婷很美,落落大方的站在那兒,身上有一種莫名的氣質,感覺很舒服。
她身材也堪稱完美,穿着緊緻的衣服,完美的勾勒出身線。
她瞬間抿唇道:“周小姐……我家是窮鄉僻壤,你怕是不習慣,我怕……我怕你過去了會住着不舒服。
”
“沒關系,我和傅影在一起的時候,也有吃苦的時候。
他能去我也能去,我沒那麼嬌氣,你就别擔心了。
而且他到底是男人,不如女孩子細心,葬禮上肯定有很多事情打點,他哪裡懂什麼?
”
“是吧?
傅影?
”
她問向他。
“嗯,她跟我一起沒什麼不能去的。
”
“而且,我以後是要跟傅影結婚的,他既然答應你爸爸,要照顧你。
那我自然也要照顧你,雖然你比我大。
”
周婷溫笑着說道,女人都有第六感,而且猜的都很準。
她不是傻子,她能感覺到這個餘姣姣喜歡傅影。
她好不容易盼到他回來,還沒溫存幾天,就要和他分離,還要看着他身邊安着一顆定時炸彈,自己卻毫無作為。
她敢愛敢恨,是自己的,分毫不讓,不是自己的,也不會觊觎一分一毫。
但是别人可沒有這樣的想法。
如果他們沒什麼,自然是好的,如果真有什麼,自己一路陪同,也能及時阻止什麼。
一個女人若是真的想得到一個男人,可真的什麼都幹得出來。
但願她想多了,她也不想這麼惡意的揣測别人,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餘姣姣聽到這話,臉頰微紅,她今年二十二,卻依然生活不能自理。
父親去世了,她對未來茫然一片,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怎麼辦,全聽傅影的。
可現在半道上卻殺來了一個周婷,讓她有些為難。
“那……那好吧,真是辛苦你了。
”
她吞吐地說道。
一行人帶着骨灰上了飛機,幾個小時後落地,然後轉大巴車,轉了好幾趟才終于到了餘姣姣的老家,是在一個偏僻的鎮上,交通并不發達,也沒有成熟的商貿圈。
這兒的人都很質樸,勤勤懇懇的,倒也舒服。
餘姣姣的家住在一個老小區裡,兩室一廳,餘維和傅影一間,餘姣姣自己單獨一間。
“你父親去世了,屋裡的東西我們就不動了。
你不是要跟我去帝都嗎?
那你自己收拾下要帶的東西。
”
“影哥哥,你不住在這兒嗎?
”
“不了,我跟周婷住附近的酒店。
”
“不要,你要是離開我會怕的。
我……我不想一個人留在這裡,到了晚上黑漆漆的……”
餘姣姣急急的說道。
周婷聞言,笑了:“怕?
應該不至于吧?
你和你父親感情很好,他若是回來也是托夢給你。
你難道還怕自己的親生父親嗎?
”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周婷,你是不是誤會我什麼了?
爸爸走了,屋子空蕩蕩的,所以我才怕。
家裡沒人,我就會想到之前爸爸還在的樣子……實在是太孤獨了,所以我才怕……”
“那行,我們就留下來吧。
我要是跟你睡一間,住逝者的房間也不合适。
”
周婷很自覺主動的說道。
“對啊對啊,那真的要麻煩你住酒店了。
酒店就在附近,我帶你去好了……”
“别急,我跟你睡一起,你不是害怕嗎?
現在有人晚上陪着你,你應該不害怕了吧?
”
周婷小秘密的看着他。
餘姣姣聞言,瞬間傻了眼,她沒想到周婷竟然還有後招等着自己。
她瞬間呆住,根本不知道下面自己該怎麼回。
傅影聽完這些,也心裡憋着笑,他就喜歡周婷護食的樣子。
是自己的,誰也不能打主意。
“怎麼?
你不願意嗎?
”
“我……我沒有和人睡覺的習慣。
”
“我打地鋪也可以。
”
“我怕你會嫌棄這兒簡陋,我房間很亂的。
”
“沒關系,我最愛的就是收拾屋子,你哪裡需要收拾,我都能幫你打掃的妥妥當當。
”
周婷這番話可謂是三百度無死角,硬生生堵得餘姣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到最後隻好妥協。
坐飛機又轉大巴,舟車勞頓,到現在都沒有吃飯。
他們便一起出去吃飯。
這兒的确處處不如大城市,吃的喝的都很簡陋,但也算有。
幾人點了家常菜,餘姣姣去上廁所,傅影才開口。
“怎麼?
一個餘姣姣,這麼讓你有危機感?
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