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諾目送她離去,心髒微沉。
她真的有男朋友嗎?
到底是誰,難道比他還優秀嗎?
言諾眼神黯淡,起身準備離去。
他環顧四周,所過之處鴉雀無聲。
“我不希望聽到任何閑言碎語,惡意中傷,否則别怪我言某人不客氣。
”
言諾話語雖然清然,臉上也沒有任何狠厲之色,但是卻沒有人敢質疑話語中的分量。
許意暖出門,正好下了暴雨。
她還沒來得及從包裡拿出傘,頭頂上方已經被遮住。
回眸便看到言諾。
她本能的後退,想要拉開距離,可她忘記自己站在台階邊上,這一後退,一腳踩空,整個人都狼狽的朝下栽去。
好在言諾眼疾手快,急忙将她扶起。
“小心點,你怎麼老是這麼迷糊?
真讓人擔心。
”
許意暖也被吓了一跳,連臉拍着兇口,不斷彎腰道謝,仿佛是在感謝救命恩人一般。
“下雨了,你沒帶傘吧,給你吧。
男人淋一淋沒事,女孩子可不要感冒了。
”
“不用了,我也帶傘了,我男朋友提醒我的。
”
許意暖淺淺一笑:“他也知道我迷糊。
”
末尾,她補充一句。
她自從得知言諾喜歡自己,就再也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恩惠,會覺得自己很過分。
以前她以為是單純學長對學妹的照拂,每個人都有,她并非單獨一個。
現在,她受之有愧。
言諾見她和自己生分成這個樣子,心髒微微一緊,抓着傘的手都用力了幾分。
怪他捅破這層窗戶紙嗎?
怪他太過急切了嗎?
“他是誰?
能告知嗎?
”
“目前還不方便說,因為我們身份有些差距,傳出去被人惡意揣測有些不好。
但是他對我很好,請學長放心。
”
“我看了你的作業,是他教的?
”
以許意暖的腦袋,是無法理解這麼深奧的題目,剛才她又說她男朋友幫她找了基礎書,說明她男友很懂财經方面。
“嗯,他很厲害。
”
許意暖提到顧寒州的時候,眉飛色舞,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言諾聞言,張了張嘴吧,不知道此刻說什麼才能應景,來填補心頭的傷痛。
“既然如此,那我祝福你,小師妹。
”
言諾最終洩氣,大大方方的說道。
那一聲小師妹,讓她有些心安。
“謝謝學長,那我回去咯。
”
她撐開傘,然後消失在雨幕中。
言諾定定看了許久,就在這時電話打了進來。
是他父親。
“言諾啊,這周什麼時候回家吃飯啊?
”
“下周回去。
”
“那媳婦什麼時候帶回來啊?
”
“她不喜歡我,你兒子失敗了。
”
“什麼?
”言晨大吼大叫,“你去追啊!
”
“她走了!
”
“哎呀?
你這溫吞吞的性格到底随誰啊,我當初要是隻有你這點能耐,你媽都跟别人跑了!
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的,我是不是要和你做個親子鑒定。
”
“混賬,你是懷疑我嗎?
你個死老頭子,你到底還過不過日子了……”
電話那端已經掐架,言諾苦笑的挂斷了電話。
看來,是真的要怪自己,如果早點出擊,是不是就成了?
……
這一周,都有雨,而且多是大暴雨。
雖然顧寒州并不在身邊,但是她卻從未覺得他遠離自己。
他好似真的在她肚子裡養了一個蛔蟲,她平日裡幹什麼他都知道,包括在酒吧打工。
但是顧寒州并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讓她不要太辛苦,一切按照自己的喜好來,不必為别人改變什麼。
其實他不知道,許意暖之所以這麼努力,也是為了他。
周末,室友都回家了。
白歡歡才剛剛實習沒多久,沒想到就要跟着主管去隔壁市分公司查賬。
一時間,宿舍裡隻剩下許意暖一個人。
天還未黑,顧寒州發短信過來,讓她把陽台上的衣服都收起來。
許意暖瞬間想到,上次雷雨夜,她就是因為一件衣服,而被吓得瑟瑟發抖。
原來,他都記着。
她早早洗完澡上床。
外面狂風大作,暴雨淅淅瀝瀝的敲打窗戶,發出古怪的聲音。
即便宿舍燈火通明,但實在是太空蕩了,她還是止不住的有些害怕。
她縮在被窩裡,這個節骨眼,腦海裡竟然竄出了各種鬼怪故事。
完了完了,今晚不用睡了,睜眼到天明吧。
就在這時,一聲震動,響徹寂靜的宿舍,把許意暖吓得渾身一顫。
是手機響了。
死亡來電?
她大腦裡突然冒出這個詞,但看到來電顯示是顧寒州時,她頓時松了一口氣,急忙接聽。
“顧老三……”
她牙齒打顫,聲音微弱,好似小孩子要哭出來一般。
顧寒州頓時心軟。
他剛剛處理完事情,便立刻給她打電話。
帝都現在是黑夜,而且夜裡雨更大,宿舍裡隻有她一個人怎麼行?
“我在,不要怕。
”
“你……你又不在我身邊,今晚都沒人陪我睡覺了。
”
許意暖可憐兮兮的說道。
顧寒州聽到這埋怨的話,嘴角勾笑:“你在這樣調戲我,我就把你吃了,生米煮成熟飯可好?
”
“切,顧老三,你少威脅我。
”
許意暖本來很害怕,但是聽到顧寒州的聲音,她突然不是那麼害怕了。
“你會一直都在嗎?
”
“嗯,即便相隔萬裡,我也讓你随時找到我。
乖,早點睡。
”
他的話仿佛有神奇的魔力,讓許意暖忍不住沉淪。
她一直和顧寒州說話,說着說着竟然睡意漸漸襲來。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顧寒州在那一端等不到她回應,卻等來她勻稱的呼吸聲,忍不住心頭一軟,将自己的呼吸節奏調整和她的一樣,好似她還在自己懷中呼呼大睡一般。
“先生,你要的咖啡。
”
姜寒新煮了一杯咖啡,端了過來。
顧寒州讓他小聲點,道:“她剛剛睡着,别吵醒了。
後面的會議先推遲。
”
“可先生,你昨晚到現在都沒有休息,這要是在等八九個小時,你的身子怎麼吃得消。
”
“以前不也這樣熬過來的嗎?
沒事。
”
顧寒州淡淡的說道。
姜寒聞言無奈的搖搖頭,他家先生算是徹底淪陷了。
……
許意暖這一覺睡得很足,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八點多。
她惺忪的睜開眼,第一反應是看手機。
手機竟然還在通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