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安排了海上郵輪,大概一天一夜後到達。
估計哈爾還會處理一下屍身,你可以提前跟母親彙合,安撫她的情緒。
”
“好,那我女兒就交給你了。
”
“放心好了,我不會傷害念暖的。
”
他鄭重的說道。
顧寒州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喉嚨間似有千言萬語,想要告訴他,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感情的事情還需要自己經曆,才能刻骨銘心,如果他什麼都看破點破,告訴這些局中人,似乎就沒意思了。
當初自己和暖暖,也是曆經無數劫難,才能在一起。
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小年輕自己去參悟的。
他點點頭,随即轉身離去。
顧希讓人幫她換了幹淨的衣服,她有些低燒不斷,但好在沒什麼危險。
他的手機瘋狂響着,是溫幼骞打來的。
他沒有接,一直在挂斷,隻給溫幼骞發了短信,讓他不用擔心,念暖現在在他手上,至于别的……無可奉告。
他不能把念暖交給溫幼骞,溫幼骞容易心軟,肯定無法阻止她去找哈爾報仇。
現在無疑是螳臂當車,隻會傷了自己。
隻能等帝都那邊風波過去,他才能放人。
溫幼骞狠不下心來,不想違背念暖的心意,但是他狠得下心來。
……
翌日深夜,顧寒州悄無聲息的抵達帝都,在回來的路上一直在看新聞。
什麼顧氏陷入空前絕後的危機,顧家二老終日以淚洗面,顧太太一病不起,顧家兄弟亂成一團……
真的什麼都敢寫,危言聳聽,恨不得把天捅出個窟窿出來。
顧寒州知道這段時間許意暖心情肯定不好受,但自己沒有下落,她就不會出事。
最起碼會堅強的獨當一面。
但如果聽聞他的死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肯定會和他同生共死,不會苟活。
如果消滅一個敵人,需要犧牲自己心愛的妻子,這成功不要也罷。
他最後站定在顧家大門。
不過晚上七點左右,屋内已經黑漆漆一片,隻有二樓主卧還有些燈光,看着昏暗。
他的心髒瞬間揪緊起來,回家的步伐也格外沉重。
他直接開門進去,屋内即便黑漆漆一片,他也暢通無阻。
生活這麼多年的地方,熟悉裡面任何東西,很多家具都換了新的,全都是許意暖親自挑選的。
把曾經冷冰冰的房子,打扮的越來越溫馨,處處都是家裡的煙火氣息
他一直都很感謝許意暖給了自己一個家,把深處地獄的自己,救了出來。
在他受人非議的時候,她選擇挺身保護自己,哪怕她那樣柔弱。
在他貌醜無鹽的時候,她覺得他是最好的,想要和他攜手一生。
這樣的女人,他除了一生一世的愛她,對她好以外,他實在沒有别的可以做。
可跟了他後,她一路上受了多少委屈,承受着擔驚受怕。
到這個年紀,還要她承受這麼大的風波。
他拾階而上,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
回憶就像是潮水一般,瘋狂而至,越是要到二樓,他的心思越是沉重。
他上樓後,沒想到許意暖剛好出來,有點睡不着,想要去他的書房看看,那裡面全都是他的氣息。
可沒想到剛出房門,就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動靜,而顧寒州同樣也在深深凝睇着她。
她瘦了,本來就是長不胖的體質,努力把她喂養了這麼多年,也沒見她身材上有半點變化。
臉色也不紅潤了,有些蒼白。
“暖暖。
”
薄唇輕啟,這兩個字格外的沉重,也十分的沙啞。
許意暖怔怔的看着他,淚水漸漸模糊了眼睛。
她懷疑自己看錯了。
“顧……顧寒州?
”
“是我,我回來了……”
他朝着她走去,沒想到許意暖竟然狂奔過來,緊緊地抱住了他。
是那樣用力,緊緊環繞,仿佛擔心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
“我……我知道,這是我的幻覺,我這些天無數次幻想你的出現,可每次都不是真的。
但這次……你能不能留的久一點。
”
“我不是幻覺,暖暖。
”
“不……不是幻覺?
難道……你是……鬼魂?
”
最後兩個字跳出唇瓣,她面色蒼白。
是鬼嗎?
是鬼她也認了!
她依然死死地抱住,哪怕曾經那麼害怕鬼魂靈異,可現在才發現,并不是。
她現在隻擔心顧寒州離開自己。
“下面冷不冷?
你是不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有沒有人欺負你。
你在現實世界是大boss,再下面可沒人買你的賬。
”
“你别怕,我會去找你的,你等等我好不好。
團子還沒有好,隻要他離開病房,我立刻去找你。
孩子們都找到了自己的歸宿,而我的歸宿就是你,你去哪我去哪。
”
她用力的抱着他,像是擔心他會離開一般。
淚水無聲無息,宛若決堤的洪水,肆意打濕了他的衣衫。
聽到這番話,顧寒州的心疼的難以呼吸。
他大手溫柔的撫摸着她的秀發,下巴輕輕抵在了她的額頭,呼吸都變得深沉痛苦起來。
這段時間,她受苦了。
“暖暖,我沒死,我真的回來了。
”
“真的?
”
許意暖聽到這話,手忙腳亂的擦拭眼淚,有些不敢相信。
她掐了掐他的肉,摸了摸掌心,有溫度也很真實,這不是幻覺,而是實實在在的人。
他的眼裡滿是自己。
“你去哪了,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她氣得砸他的兇口,但到最後力氣越來越小。
最終,死死地揪住了他的衣領,道:“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說完踮起腳尖,用力的吻了上去。
她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呢。
顧寒州回應這個吻,更為濃烈。
好半天,兩人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你……到底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很擔心你,她們說是因為顧希……”
“不是他,他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被逼無奈而已。
我之所以出事,是哈爾做的。
他買通海盜,在海上将我伏擊,我不幸墜海,卻意外的被一個船夫所救。
”
“可那段時間哈爾的船隊不斷在海面上搜羅,我不敢出面,也不敢跟你傳遞消息,所以久而久之,他們找不到我,以為我溺死在海面哪個區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