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她整個人狼狽的跌在地上,夜露深沉的打濕在她的身上。
紀月看到後,趕緊上前将她扶起。
她掩面痛哭,不斷重複。
他真的回來了,他回來了……
紀月看着空蕩蕩的屋子,哪裡有顧寒州的身影?
她緊緊地抱着許意暖,不斷安慰:“許意暖,你冷靜一點好不好,顧寒州沒有回來,是你太想他了,所以出現了幻覺。
”
“沒有,不是幻覺,很真實……”
“意暖,我知道現在的情況很糟糕,顧寒州去做很危險的事情,他一天不回來,過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的。
我懂……我都明白的,哥哥也沒有回來過!
但我們不能頹廢,這個家還在,你要堅強起來,你還有三個孩子!
”
“意暖,我求你了,你别這樣,你這樣真的讓我很崩潰。
我們一起蒸振作起來好不好?
”
紀月說着說着淚水打濕衣衫,每次……哥哥離開,她都會等着他回來,從未想過哪一天他去了就再也不回來了。
她想,許意暖現在的心情也是如此。
即便生活給了重重一擊,她們也要撐下去,回應一拳,讓生活明白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許意暖哭到最後,沒有聲音。
淚水打濕了眼睛,她一口氣沒有提上來,直接昏迷。
閉上眼之前,淚眼朦胧,她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似乎是屬于顧寒州的……
他沒走,一直在自己身邊。
……
她很快就被送到了醫院,醫生說是悲傷過度,所以才導緻大腦短暫休克。
她一直在醫院守着,見許意暖面色蒼白,自己心裡也是十分難受。
外面一點訊息都沒有,顧寒州到底如何,誰也不知道。
許意暖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才再次醒來。
這次,她冷靜了很多,沒有大哭大鬧。
她回到家中,三個孩子也感受到了凝重的氛圍,開始悶悶不樂。
顧寒州已經兩天沒回來了,這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與此同時,卡羅爾身亡的消息傳了出來,瞬間讓大家松了一口氣。
許意暖得知後,立刻去了季家,季修肯定知道什麼。
季修知道她回來,也做好了準備。
“我沒找到顧寒州,人也不是我們動手擊殺的,有人在我們之前出手,明顯想暗地裡解決,不想走明路。
我們這邊查到了一些皿迹,有……顧寒州的、傅垣、傅影的……其餘的,還不清楚,檔案庫裡沒有。
”
“事情到底如何,我不清楚,據我所知,除了傅垣回家了,傅影還沒有回魔都。
”
“傅影、傅垣……都參加了?
”
“應該是的,傅垣那邊我還沒去,這邊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完。
”
“我去找他!
”
許意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去找傅垣。
開門的是辛貓,她面色沉重,道:“暖暖,你怎麼來了?
”
“傅垣呢?
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告訴我。
”
“暖暖,傅垣……現在很不好,他從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吃不喝,我也很崩潰。
他現在也不理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他回來身上帶着傷,問他怎麼了,也不說。
”
“你知道些什麼?
”
“我得知顧寒州一直在找傅垣幫忙,後來才知道我師父……也就是你母親被卡羅爾抓走了。
師父養了我這麼多年,我不可能袖手旁觀。
這次任務非常危險,本來我要去的,可是傅垣把我迷暈,代替我去了,回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
“你們……你們到底有多少事情瞞着我?
”
許意暖步伐踉跄,今天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辛貓的師父。
原來辛貓一開始接近自己,就是因為保護她。
“我真不是故意的,現在怎麼辦啊?
”
“我去問!
”
她直接沖向卧室,使勁拍門,門已經從裡面反鎖了。
“傅垣,顧寒州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
不論多壞的結果,我都能接受。
我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他現在在哪兒!
”
“你們到底幹了什麼,說啊!
顧寒州現在人呢,還有傅影,我母親呢……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
你出來啊――”
見傅垣依然遲遲不肯出來,她不斷撞門,哪怕撞得胳膊生疼,最後都麻木失去知覺,可她依然不顧一切的撞着。
最後蓄滿了力氣狠狠一撞,門終于被撞開了,她半邊身子都僵硬了,疼得厲害,手腕早已磕紅了。
屋内黑漆漆一片,明明是白天,可裡裡外外都拉着厚重窗簾,一絲陽光都透不進來。
傅垣蹲在角落,死死地抱住自己,埋首在膝間,仿佛對這個世界失去一切感知。
他就像是個無助的孩子,遇到了最可怕的事情。
許意暖沖了過去,拼命地晃着他的身子,他才擡起蒼白的臉。
“顧寒州呢?
顧寒州呢?
”
她拼命的呐喊着。
“傅垣,你别吓我。
”
辛貓見他傻傻的樣子,心髒提到了嗓子眼。
傅垣仿佛聽不見一般,茫然無措的看着許意暖,眼底閃爍着畏懼的光芒。
任憑許意暖追問,他一句話也沒有,辛貓突然注意到,他的耳蝸裡有皿。
“你……是不是聽不見?
”
辛貓聲音顫抖的響起。
傅垣怔怔的看着她,幹癟的嘴巴嗫嚅。
“你……說什麼?
”
“笨蛋,耳朵受傷了怎麼不說!
去醫院,現在就去醫院。
”
辛貓直接将他拉扯起來,卻不想傅垣剛剛站起來,就頭重腳輕,直接暈了過去。
兩人合力,将傅垣送到了醫院,耳膜受傷,右耳很嚴重,幾乎完全喪失聽力,應該是聽到了巨大的聲音,才将耳膜震破的。
左耳雖然沒有完全喪失,但也不容樂觀,已經嚴重影響到日後生活了。
傅垣因為營養失衡,陷入昏迷,還在營養輸液。
許意暖有些崩潰的抱着腦袋,她現在就像是在崩潰邊緣無聲呐喊的人,誰能告訴她一個準确答案,是生是死都好,總歸是要生見人,死見屍的。
可現在,什麼消息都沒有,一顆心緊緊地懸着,就像是系着一個定時炸彈一般。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給自己緻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