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訓的臉上出現清晰可見的巴掌印,這一巴掌很重,他的嘴角都沁出了鮮皿。
他的身子宛若松柏,紋絲不動,任由白松打罵。
“混賬!
你……你怎麼能和你妹妹之間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那個時候你們還不知道沒有皿緣關系呢!
你……你實在是讓我太失望了!
”
“厲訓知道自己該死,我已經聯系了醫院,打算做絕育手術。
但我知道這對歡歡來言,實在挽回不了什麼。
隻是……我厭惡我自己,做出了荒唐事,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
”
“這……這會不會太嚴重了?
”
“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要以死謝罪,但……我還有軍隊職責、和白家責任在身,不敢自輕自賤。
”
“還請叔叔執行軍責!
”
厲訓單膝跪地,懇求道。
“好!
”
白松看着厲訓,即便再心痛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嚴格了一輩子,對自己也不曾輕饒,他不能因為對方是自己的侄子,就心軟。
白母推門進來,想要乞求白松,但是白松卻冷聲拒絕。
“那鞭子來!
”
“你瘋了,這是你侄子,是大哥大嫂的孩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
“他犯了錯,就應該接受懲罰!
你也看到了,他做了多少荒唐事。
我要是不懲罰他,這個家還有規矩嗎?
我也要給顧家一個交代,給那些參加宴會的賓客一個交代!
去,趕緊拿來,今天誰來求情也不準!
”
白母沒辦法,了解白松的脾氣,隻好顫抖的将鞭子拿來。
白松抖開鞭子,随後重重的抽在厲訓的身上,瞬間皮開肉綻。
厲訓身子疼的一顫,但依然穩若泰山。
顧微給顧寒州匆忙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白松高高揚起了手臂,蓄滿了力氣,就要再次抽下去。
顧微來不及思考,毫不猶豫的沖上前,用自己嬌弱的身子撲在厲訓的身上。
啪――
又是一聲脆響。
“嘶――”
顧微疼的倒吸一口涼氣,疼的有些鑽心。
皮開肉綻的滋味……原來這麼糟糕。
厲訓察覺到,轉身看着顧微。
她面色蒼白難看,額頭上瞬間沁出豆大的汗珠出來。
“微微!
”
顧微一隻手撐在地上,強撐着沒有倒下。
這一鞭子可真夠狠的。
“顧小姐!
”白松也很是驚訝。
“你沒事吧?
”
厲訓心狠狠疼着,她怎麼這麼傻,竟然沖出來為她擋鞭子!
顧微起身,推開了厲訓,長長吐出一口涼氣。
後背的傷火辣辣的疼,讓她身子都快沒力氣了。
顧寒州上前,将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遮住她後背裸露的春光。
顧微沖着他笑了笑,她也是有哥哥疼愛的,她一點都不羨慕白歡歡。
她的哥哥也是天底下最好的!
她緊了緊衣服,道:“叔叔阿姨好,意暖讓我過來的。
請問叔叔,厲訓的這頓責罰,是否和我有關?
”
“是,因為昨天婚禮上,他竟然敢棄你而去,讓顧家顔面掃地,讓你……更是受盡委屈。
”
“那叔叔可以不用責罰了,我和厲訓已經自行處理。
顧家和我所受到的一切,和白家無關,和厲訓無關。
叔叔是為了我責罰他的,如今我這邊已經不追究了,叔叔這頓鞭子也就免了吧。
”
“不隻是你這件事,他……他竟然和自己的妹妹……”
有外人在場,白松難以啟齒。
顧微也算是半個當事人,瞬間明白白松在動怒什麼。
她上前道:“那叔叔恐怕要連我一起責罰了。
”
“顧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
“因為當時我也在場,是我掩藏了所有的證據,所以厲訓并不知情。
這是我事後告訴他的,所以我也有罪過。
如果叔叔一定要懲罰的話,那我也難逃其罪,甘願受罰。
”
“微微,你不是我白家的人,犯不着如此!
”厲訓有些緊張的說道。
顧微聞言,淺淺一笑,那蒼白的容顔上,這抹笑很脆弱,讓人看着有些心疼。
“是啊……我不是白家的人,永遠也不是了。
但事情是因我而起,我也不是貪生怕死的人,自己的錯自己承擔,不需要你獨自來扛。
”
顧微擡眸定定的看着厲訓,眼中的決絕讓他很陌生。
顧微從未這樣看過自己。
往日的溫柔,不複存在。
他知道是自己的錯,也深知無法挽回,他隻想彌補自己的過錯。
恨不得重刑加身,才能讓自己的心痛快一點。
白松聽到這番話,有些為難了,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就在這時,白歡歡和許意暖也匆忙趕了過來。
“叔叔,他們都沒有錯,是歡歡糊塗,是我借着酒勁勾引哥哥的。
所以……你應該責罰我才對,求你放過厲訓和顧微吧!
”
“你……你怎麼能幹出如此不知廉恥的事情?
他是你的哥哥啊!
”
“是我哥哥又怎樣,我喜歡他,長這麼大就喜歡這一個人!
我沒有錯!
”
“你……”
白松準備對白歡歡動手,卻被白母攔了下來。
“我看你是瘋了,歡歡是個女孩子,又不是女兵,你憑什麼責罰她啊!
”
“好,你們長大了翅膀硬了,我是管教不了了。
你們這些爛攤子,自己收拾,我不管了!
”
白松怒然離去。
白母也長長歎口氣,道:“你們幾個年輕人坐下來好好談談吧,事情總有解決的方法的,我就不打擾了。
”
她們一步到客廳,顧微最先起身,道:“我在這兒不合适,這是你們的家務事。
我和厲醫生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你們慢慢聊,我們先走了。
”
顧微起身,顧寒州拉着許意暖的小手就要跟上。
畢竟他們要說私密話,許意暖在這兒也不合适。
厲訓見她要走,道:“我們的事情沒結束,我還會找你的。
”
“厲醫生,我倒貼你的時候,你不知珍惜。
現在,你要找我說什麼?
”
顧微轉身,冷嘲熱諷的說道。
她看了看兩人,道:“白歡歡,我輸了,手段用盡也還是輸了。
我不是輸不起的人,所以今天你赢了。
我們此後最好不見,管好你的男人,别逼我做出過分的事情。
”
她再次轉身離去,厲訓上前抓住她的手。
但顧微反應敏捷,快速掙脫,轉身就是狠狠一巴掌。
厲訓臉上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他對上她的眼睛,依然清澈,卻帶着決絕和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