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懷孕,顧寒州直接不準她出門,餐廳都不讓去。
醫生隻是被囚禁在别墅,依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家裡甚至專門弄了很大的空間,放置一些醫療設備,可以讓她在家裡做些檢查。
傅影原本是住在别墅的,卻被他另外安置了屋子。
傅垣和貓兒也被送走了。
家裡的傭人都還留着,但是卻不準出門,每日的食材用品都是專門的人送進來。
外人隻知道顧家别墅固若金湯,以為顧寒州有什麼大動作,實則隻是許意暖懷孕了而已。
顧寒州這幾天也格外的忙碌,每天晚上都是深更半夜的回來。
她一個人在家實在是太無聊了,顧寒州緊張過度,消息就連顧雷霆尉藍都不能說,更不要說顧微和厲訓了。
這幾天無聊和顧微聊天,得知她懷上了,可把她高興壞了。
顧微還問她什麼時候再要一個,小希一個人也很寂寞。
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很想說自己懷孕了,卻又說不出口。
她隻能說準備着,快了快了之類的。
孩子要是個月才生出來,難道她要被關在這兒十個月嗎?
每天陪她最多的,竟然是醫生。
一個外科醫生,硬生生的被逼的内外兼修,外科、婦科、骨科……樣樣齊全,什麼都會一點。
兩人在花園裡曬太陽,去去春日的寒氣。
她托着腮,道:“無聊啊,夭壽啦!
”
“太太,你就忍一忍吧。
你向來都是顧先生的心頭肉,容不得半點差錯的。
現在還是兩個人,他這樣做也是求個心安而已。
”
“我當然知道他擔心我,有了之前的事故,他這次更加小心謹慎。
可我怎麼覺得,他實在是謹慎過了頭。
”
“孕婦嗎,謹慎點是好的。
”
許意暖撇撇嘴,也無可奈何。
兩人随便聊着,打發着時間。
她看吃的沒有了,便去廚房拿吃的。
回來的時候看到醫生在打電話,看到自己來了急匆匆的挂掉。
她好奇的掃了眼電話,發現是顧寒州打來的。
他們兩個能聊什麼私人的話題,無非是關于自己的。
那為什麼要避着自己?
難道是孩子有什麼問題嗎?
她旁敲側擊,可是醫生卻不肯吐露,一直在跟她保證孩子不會有問題,他一定會陪着她,直到孩子平安生下來。
自從發現醫生偷偷和顧寒州打電話後,許意暖的心就七上八下的,總覺得哪裡不對。
她想找顧寒州好好談談,可他早出晚歸,她睡着的時候他已經走了,她醒着的時候,他還沒回來。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又過了半個月,一日醒來,她發現自己竟然在飛機上。
她從别墅的床上,搬到了飛機上,這麼大的動靜自己竟然沒醒來。
她就算睡眠質量這麼好,也不可能睡得這麼沉,一點察覺都沒有啊。
她記得晚上睡覺前喝了一杯熱牛奶,難道……是牛奶有問題?
“這是怎麼回事?
”
她看向身邊的男人,心髒微微顫抖着。
“暖暖,所有的事情我都處理安頓好了,我們現在就去澳洲群島上好好養胎,那兒氣候宜人,風景美麗,還有連綿的海岸線。
你到了那兒,心曠神怡,肯定會喜歡的。
這樣,對你和對孩子都有好處。
”
“澳洲群島?
養胎?
你什麼意思?
”
“現在,我什麼都不想管,我隻想保護你和孩子。
”
顧寒州看着她,目光堅定不移。
大手緊緊握住她的手,仿佛誰都無法分開一般。
許意暖聽到這話,瞬間明白他所謂的計謀是什麼了。
那就是什麼都不管,管什麼傅卓,管什麼日京會社,管什麼上一輩子的恩怨,管什麼傅影和周婷……
他撂下了所有的擔子,落得一身清閑,所以才時間陪她養胎。
眼不見為淨,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顧寒州,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走意味着什麼?
有些東西你争一争,努力一下還可以改變事情的結果。
可是你現在,什麼都不做就放棄了,你會後悔的!
”
“傅卓不會放過傅影和周婷的,日京會社也不會放過商會的,你不明白嗎?
”
“那又怎樣,我是神仙嗎?
我顧得了那麼多嗎?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管,我隻要你好好活着。
日京先生說得對,你死了,我殺了天下的人為你報仇陪葬,那又有什麼用,你都死了!
”
“如果,為了我的個人報複、熱皿、忠誠等等……要犧牲你,那老子不稀罕。
我沒有底線沒有原則,我就想活着,不可以嗎?
”
顧寒州每一句話,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此刻,他狼狽至極,丢掉了自己的野心,雄心壯志!
他不要幫什麼兄弟家人,不要幫什麼同僚,也不要管什麼大局。
一幫人都在硬着頭皮前進,而他卻裹上了厚厚的盔甲,步步後退。
從心底,他是瞧不起自己的。
就像是戰場上丢盔棄甲的逃兵。
他騙不了自己,更騙不了許意暖。
她知道,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那為什麼要妥協,為什麼?
“我還沒有死,我隻是有風險,凡事不至于會變成最壞的結果。
你不能為了這百分之一的可能,就扼殺所有好的結果啊?
”
“許意暖,你到底明不明白,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輸不起!
”
“如果護着别人,會讓你受傷,那……他們去死好了。
”
許意暖聽到這沉沉的話,心髒顫抖。
她不敢相信這話竟然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你……你再說一遍。
”
“如果,護着别人會讓你受傷,那他們去死好了。
”
“這話,我不會變。
”
顧寒州目光裡泛着猩紅,露出前所未有的狠意。
“所以,你兄弟的死活也不管了嗎?
”
“我對傅影已經仁至義盡,傅卓現在難成氣候,傅影還是可以應付的。
但是你說的話點醒了我,他是無恥小人,宵小之輩,什麼事情都能幹的出來。
我不能讓你暴露在他的視線内,所以我帶你離開。
”
“那日京會社呢?
帝都商會也不要了嗎?
那些人唯你馬首是瞻,可你卻把他們丢棄了。
丢掉經濟權,那以後帝都商會低人一等,被人壓制,就連顧氏都會折損很多。
連……你守護這麼久的家族企業,都能不要了嗎?
”
許意暖淚眼朦胧,哽咽的說道。
這些,都能放下嗎?